“嗯,现在那些东西的秘方什么的,都掌握在霍嬷嬷那,她又是个靠得住的,这点我倒是不必担心。”
“也是。那姑娘,咱们现在是回府还是?”
“不,先去一趟连府。马上要过年了,有些账目应该先结清。既然他们不主动送过来,那我便亲自去要。”
小娃一想姑娘这次回去,定然要花的银子也不少,是该去将银子讨回来。
当然,这银票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只要银子和金子,届时他们带走一半,剩余得留在这边给他们周转用便是。
她还记得姑娘初时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银票,不过那是大楚的票号,在这边用不上,这次刚好带上也能用。
因马上要过年,连府作为京城首富要忙的事太多太多了。
除了各个地方的盘账外,还有这朝中各个大小官员的年礼要送。
当然了,底下合作的那些商家往这边走动什么的。
人家送过来的礼,他们需要回礼等等。
半个时辰后,小娃看着前头前进龟速的马车,忍不住道:“姑娘,要不还是下来走过去吧?马车全都堵在这动不了。”
小娃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门庭若市。
就现在来说,他们到江府可还有不短的距离,可这边全都给堵住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排着的马车,全都是往连府去的。
“也好!你找个地方停车,我们就走过去。”
颜诗情原本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听到小娃的话,掀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
什么时候她在这洪武国的生意,能做到想连府这般就好了。
不过看来,这是断然不可能的。这要是在大楚,也许还有希望。
德宣帝是绝对不会让她这个他国人在洪武国,将生意做大到连府这地步。
小娃看自家姑娘说着就要下马车,便道:“姑娘,这里人口复杂,你还是莫要一个人。”
幸好她们刚从暖香阁那边过来,路上又耽搁了一下,这才没将时间耗在这。
不然这要是卡在中间,那进退就由不得她们了。
颜诗情闻言再次朝外看去。
片刻后,但听她道:“先回府吧,至于结账这事,让小哥这边处置。”
她马上就要回大楚了,有些事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她不去招惹人,不代表人不会来招惹她,特别是还有人一直对她盯梢着。
与其如此,倒不如将这事都交给江鸿轩。
小娃是个敏感的,她听到自家姑娘这话,便眯起了眼睛,朝四周看了看,随即心下一紧。
“也好!”
看来针对姑娘的那些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时时刻刻都盯着。
眼下这边的人这么多,若是她和姑娘两人直接走路到连府,这中间怕是要出什么变故。
等颜诗情回江府时,江鸿轩还未回来。
倒是霍嬷嬷见她眼底带着一丝轻松,便道:“姑娘可是遇到什么愉快的事了?”
正好颜诗情也想和霍嬷嬷说关于丁北睿的事,此时听她问起,便直言道:“也算不得愉快的事,只是见到了丁北睿,镇国侯府的那位。”
霍嬷嬷闻言将小念安塞给小娃,亲自上前替颜诗情更衣:“在大将军府见到的?”
“嗯,不过嬷嬷,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到底算我的谁。原先你说我和他长得有些许的相像,但为何我却看不出来?且从他那神情看来,似乎不大愿意见到我。嗯,就是态度并不是很友好。”
霍嬷嬷手一顿,转过身,正面看向颜诗情,望着她半晌,道:“还是有些相像的,特别是这眉眼。只是若是像得多,估摸也就原先的镇国候夫人。以前姑娘太瘦了,还看不太出来。如今生了孩子,加上年岁大,人也长开了些,倒是和那已故的侯夫人有些像。”
颜诗情并没有见到霍嬷嬷口中的人,对她说自己像谁,一时也不好接口。
她知道霍嬷嬷现在是全心全意的站在她这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她好,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的。
既然她说像,也许还真是有些。
只是那又如何?这世间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巧合的事情也多。这里又没有na检测什么的,叫她怎么去信?
当然,她也希望自己不是丁北瑜的孩子,因她实在不想有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爹。
对于丁北睿,她今天看了之后,觉得这样的爹,她也是不稀罕的。
今天丁北睿的态度,着实和她想得不一样。她宁愿相信自己是个孤儿,也不要有一个对她有敌意的爹。
也不知道临走时说的那话,他听了心里会如何作想。
霍嬷嬷替她整了整衣裳,见她不语,又继续道:“丁北睿对姑娘态度不好,其实也能理解。他还活着,便说明当年他的身不由己。不然还好好的活着,怎么会莫名传出战死的消息?当初镇国候世子没了,世子爷的位置应该是由他来继承。可偏生,他也出了事,这才落在了丁北瑜的身上。由此可见,他的事,是如今的镇国候丁北瑜所为。眼下在外人眼中,姑娘是丁北瑜的孩子,对他来说,是仇人之女。他没直接对姑娘动手,都算是客气的了。”
颜诗情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才看向霍嬷嬷:“嬷嬷,你相信滴血验亲吗?”
霍嬷嬷一怔,语气中有些不确定道:“姑娘你和他滴血验亲了?”
“嗯!”
“那,没融在一起?”
霍嬷嬷这话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在她看来颜诗情现在这样,多半是因为丁北睿和她的血融不到一块。
“融在一起了,只是我不相信这些。嬷嬷,这血型一样的人,血液也是能容在一起的,也许我和他是相同的血型。”
霍嬷嬷哪里管得了什么血型不血型的,在她看来既然两人的血能容在一起,那足以说明姑娘是丁北睿的孩子。
这长得和原先的侯夫人有些像,且和丁北睿的血能融在一起,加上怀念安时又是双胎。
这些还不够证明吗?
再则那丁北瑜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算计她和骆夫人,不就是因为她是丁北睿的种?
“姑娘,你就莫要想那么多了。既然你们的血融在一起,那就说明你是他的女儿没错。现在知道自己的爹就好了,日后做起事来,也用不着顾虑许多。不然那弑父什么的,传出去……”
颜诗情听到弑父,眉心一跳。
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杀丁北瑜。她没有任何一丁点原主的记忆,对于原主以往的事,也没丝毫的切身体会。
只是知道谁对她有恩,她该报恩之类的。
若说真的有想杀的人,那也是有的,便是当初对她下药,设计她怀上念安的人。
自然,对于指使当初的那个十一和齐的人,她也是怀恨在心。
要不是阿墨出事,她也不必赶着去救人,她那无缘的孩子也不会因此没了。
不过对于这两个背后的人,是不是同一个,她也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回大楚,最好不要叫她查出是何人来,不然她一定将他们一锅端了。
小娃虽然抱着念安,但一直注意着自家姑娘。
她听霍嬷嬷说弑父之时,姑娘的反应她都看在眼中。
眼下见姑娘似乎没有这个想法,便疑惑道:“难道姑娘不想报仇?”
按理不应该,不管丁北瑜是不是姑娘的亲生父亲,但姑娘却是因为那人,这些年流落在外,吃尽苦头是事实。
加上夫人也是,这些年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总之被送到阮家坑时,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夫人可是姑娘的亲娘,哪有当亲女儿的在遭受这些经历,又见到亲娘这样,还能无动于衷。
颜诗情听到小娃的话,想起自己的身份,便道:“就算要报仇,那也得看是什么个报法。这丁北瑜我相信他也并非只有一两个敌人,做了那么多坏事的人,想要他死的人,估计也多。有一种法子叫借刀杀人,并不是报仇就意味着一定要手刃那人。丁北瑜之于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是他人口中,我所谓的父亲。眼下我在这倒也没什么,待回去后,先忙自己的事,之后有空余了,再来清算这些。自然,这期间我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但若是他主动撞上来,那就不一样了。”
小娃想起姑娘这次回去的主要目的,便了然的点点头。
确实也是,姑娘是要以六爷这边为主,旁的事情先放一边。
但要是有人不长眼的去招惹,那就怨不得姑娘先收拾那人了。
霍嬷嬷很欣赏颜诗情的性子,觉得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且做事目标确定。
不管她要做什么,都有一个目的,且也朝着这个目的前进。
这中间不管有什么阻碍,她都能给清扫了。
六爷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而不应该是只会躲在他人背后的娇娇女。
至于那丁北瑜的事,还有丁北睿在。姑娘是他的女儿,骆夫人算起来也算是他的女人,这样的话,她们母女这些年受的委屈,难道他会这样不管了?
再则,他自己这些年忍辱活下来,难不成也就算了?
颜诗情并不知道霍嬷嬷心中想的是什么,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话锋一转:“嬷嬷,这次回去,小云姐和大树都会跟着我一道回去。这庄子就交给青阳,你有闲暇之时,就过去看看什么的。至于小云姐的事,我叫她先交接给你,回头你看是让小哥安排人,还是干脆叫青风接手都随你。”
“也好,他们俩年纪大了,是该早些回去成亲。好在庄子那边也好管,不用操心什么,至于小云这边,她自己也才刚接手,这交接不交接的,都没关系。既然如此,那姑娘是想等过完初一再走,还是说准备这两日就走?”
“眼下我手下的东西,嬷嬷也清楚。我琢磨着,这两日就起身吧,也不等这大年初一什么了。在这异乡,过不过年都没关系。倒是府上下人这边,劳烦嬷嬷安排好。”
小娃一听姑娘想着两日就走,便道:“那奴婢先去收拾。”
姑娘这次走的急,她得赶紧将东西和小安爷的东西都收拾妥当。
颜诗情看了一眼已经打算给她收拾包袱的小娃,对霍嬷嬷又道:“这次我想多带些东西回去,那海带,贝壳的风铃还有珍珠什么的,都多带一些。对了,还有咸鱼也是。回头我们先走,嬷嬷你这边将这些东西都备齐后,叫林涛他们后面送回来。”
“好,那等这边过完年,林涛那玻璃窑的技术应该也学的差不多,到时在让他们回去就成。”
江鸿轩是第二天才回来的,且回来的时候双眼布满血丝,浑身是酒气。
颜诗情看他一夜未睡的模样,也懒得管他到底去了哪里,只是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等他醒来再谈。
她哪里晓得,这一等,便从日出等到日后,才见他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小哥,我找你有点事。”
江鸿轩昨天出去忙到早上才回来,是接触上京城这边出售铁的人。
他本来还想趁热打铁,在出去将那人约出来好好招待一番,将铁架的事确认好后,在让那人给他牵线一下上面的人。
可哪里晓得,这才出来,就见到了颜诗情皱着眉站在那。
“诗情妹妹可有何事?”
“紧要之事,书房谈。”
颜诗情说着率先朝书房而去,待江鸿轩进来后,才开门见山道:“小哥,我知道大楚那边发生了些事,阿墨的情况肯定不是很理想,所以我想回去。昨天我已经见过冯伯毅了,我提出要祁烈跟我一道回去,现在他们还没答应我。我打算后天就走,日后我在这边的事,就劳烦小哥了。对了,这里有几张秘方,一些是药丸的制作法子,还有一个是玻璃做成玻璃镜的法子。昨天坎贝尔将玻璃做成了,给我捎了过来,我答应要送她礼物。这玻璃镜小哥做出来后,麻烦将之和这封信一并递给坎贝尔。”
她说着,从袖兜中掏出一叠纸,有秘方,有信,一并都递给江鸿轩。
江鸿轩望着手中的东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