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蒂姆库克回到酒店,谨慎地斟酌了一番措辞,才拨通乔布斯的私人电话,一五一十地汇报。
“深越光,京东方?”
远在加州的乔布斯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掌心放着两颗牛粪胶囊,“没问题,答应他,但报价最多涨5个点。”
“不,史蒂夫,绝对不行!”
蒂姆库克厉声制止:“宁肯报价上涨10%,也绝对不能让逻辑霸占供应链。”
“我懂,我懂,但蒂姆,时间,时间!”
乔布斯激动道:“我们必须让iphone这款划时代的产品越快出现越好,现在就缺该死的屏幕,有了它,也许明年发布会就能问世,就能让苹果再次伟大!”
“史蒂夫,光有iphone还不够,好产品加上好供应链,才可能造就伟大的企业,你不会忘了我加盟苹果之前,供应链是什么样吧?”
蒂姆库克好声好气地委婉拒绝。
“法克,都是那帮废物无能。”
乔布斯破口大骂:“我投了那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苹果不能研发出透明玻璃投射式电容技术,逻辑却能?”
骂骂咧咧了一会儿,骂累了才就着水,把胶囊咽入喉咙,“你打算怎么做?”
“等,等逻辑找我们谈判。”
蒂姆库克语气认真道:“只有占据主动,陆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独占最好,如果不能独占,也至少要把生产工艺转移给胜华、3m,无论如何,触摸屏的供应链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陆不会答应吧?”乔布斯问。
“不答应?没有人用的产品就是废品!”
蒂姆库克自信满满,lmusic能炒红“触摸屏”概念,但绝对带不火“电容屏”,因为全球mp3市场已经是存量市场,一片红海。
电阻屏和电容屏差别不大,造价还便宜,mp3能有电阻屏就足够了,要什么电容屏!
“你的消息准确吗?”
乔布斯怀疑道:“你确定触摸屏只用在逻辑的音乐播放器、平板电脑上,没有手机?”
“没错,陆亲口承认不造手机。”
蒂姆库克斩钉截铁道:“摩托罗拉、爱立信也证实这一点,不过他对手机的定义很奇怪,叫‘功能机’,非常奇怪的称呼,但不管怎么样,逻辑推出logicx以后,就没有再出新机。”
乔布斯摸摸胡茬,越发怀疑:“如果他食言,或者他就是故意骗你们呢?其实背地里逻辑一直在造手机,说不定再造一款和iphone差不多的手机。”
蒂姆库克皱了皱眉,“不太可能吧,如果真的在秘密造手机,完全可以查到蛛丝马迹,比如工业设计图,供应商们难道会不知道供货的是逻辑吗?”
“我们不就这么做的吗!”
乔布斯鼻子冷哼一声:“伪装成其他公司,让供货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产品是提供给苹果使用,甚至电路图都是假的,按华夏的说法,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陆一个华夏人,他难道会没看过《孙子兵法吗?”
“嘶”
蒂姆库克吸了口气,觉得好有道理,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但转念一想,陆飞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该要点脸吧?
“脸?他有吗!”
“史蒂夫,你对陆可能有一点点偏见,要不这样,逻辑9月的发布会马上要来了,到时候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推出新手机,怎么样?”
……………
8月24日,发布会如火如荼地布置。
工程师们也没日没夜地配合陆飞的彩排,加班加点解决他的各种不合理的要求。
“为什么一播完视频就死机啦?”
陆飞强忍住把工程机砸地的冲动,恶狠狠的目光扫向安迪鲁宾、白永祥等工程师们。
安迪鲁宾解释道:“陆,这个bug我们还在修复,现在暂时只能播视频的一小段。”
“播一段完整的视频就特么崩溃,这智能机还特么有个屁用!”
陆飞忍无可忍,把彩排时挤压的怒火宣泄而出,朝着众人大吼,咆孝如雷。
然而这样的咆孝,在场的早已习惯了,一个个压力到了顶点,身心疲惫不堪,因为工程机总有这样那样的差错,不是断网关机,就是卡住不动,简直是一场噩梦。
“我不想听解释,我也不想听到‘对不起’,我特么只想听到怎么解决!”
陆飞发完火,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才注意到不少工程师们已经精神濒临崩溃,吐了口气:“艾木骚瑞。”
“我应该的,先生。”
工程师们缩着脑袋,心里清楚陆老爷并不想指责任何人,只是承受着比他们更大的压力,才下意识说出这些伤人的话。
“浏览完网页再发邮件,就死机了?”
陆飞操作着一台新的工程机,“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种bug都还没有修复!”
“陆总,这需要时间。”
白永祥颤抖着手,擦去满头的大汗:“要不展览的时候,先发邮件再浏览网页?这个顺序,我担保绝对不会死机。”
“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实物展示了吧?”
就在众人绞尽脑汁地出点子时,人群里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恰恰说出所有工程师的心声,万一演示咂了,那可是个毁灭性的场面。
“emm,这倒是个办法。”
“意外的频率太高了,万一有个万一?”
“对,先不实物演示,等解决完所有bug,手机上市的时候再放几个预告片。”
“好主意,好主意啊。”
“好什么!”
面对众人打退堂鼓,陆飞一巴掌拍在桌上,抬高嗓门喊着“再敢言取消者,滚蛋”,直接无视大家反对,坚持要现场演示。
话锋接着一转:“网络信号的问题,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陆、陆总,我想可以像上次发布会一样,让at&t架个信号塔,还可以在台下偷偷装个wii信号发射器,缩短传输距离。”
白永祥弱弱地举起手来。
“准了!”陆飞看向旁人,“还有吗?”
“可、可以改软件,让那天出席的所有人都不能占用lphone要用的无线频率。”
“准了!”
陆飞咂摸着嘴,“万一无线网络出现故障重启了怎么办?”
“重启的话,手机右上角的信号强度肯定会变化,干脆做个软件,不管那天现场信号强弱,屏幕上就一直显示满格信号,怎么样?”
“瞧瞧,这不挺有办法的嘛!”
陆飞不苟言笑,语气严肃道:“记住,这次发布会相当于智能机的‘首次登月’,lphone就是那枚登月火箭,如果成功了,会是逻辑的一小步,手机的一大步,我们将改变世界,所以要保证万无一失,明白吗!”
“明白!”
众人被灌下一碗心灵鸡汤,精神一振。
“空口无凭,立字据!
”
陆飞边灌鸡汤,边画饼,工资奖金、封官休假,烙了一张张大饼,喂众位公子吃下,塞得满满当当,都快噎死了。
“陆总,喝水。”
章天美看着嗓子冒烟的他抬了下手,机灵地把水递了上去。
“咕噜,咕噜”
陆飞勐灌了几口,舒服地吐口气:“我们发给友商的邀请函,已经有多少答复了?”
“微软、华为、飞利浦、诺基亚、爱立信、黑莓、索尼、高通、德州仪器……”
章天美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翻出一份名单,从软件到硬件,从it到ic,“谷歌对发布会的兴趣不大,但拉里佩奇说他会来,希望能在会后聊一聊油管的事。”
“等见到lphone,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陆飞掏出烟盒,耸了耸肩。
油管前世,这个时候顶多一个谷歌的流量入口,而现在有line、企鹅、脸书、微软ie等一票引流,何止起飞,早已上天。
微软和谷歌的video被甩得连尾气都吃不到,都不想努力了,挥舞着钞票,喊着“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渴望抱企鹅大腿。
正好,可以拿来当筹码跟谷歌谈。
“拉里佩奇还跟我们透露,苹果那边,据说乔布斯也会来。”章天美说话带着丝颤音。
“你确定?”
陆飞用嘴咬着过滤嘴,叼出一支烟。
“可能性很高。”
章天美点着头,同时主动给他点火。
吞云吐雾间,陆飞一言不发,心头沉甸甸的,为了研发lphone,逻辑总计砸了2亿美刀的资金,钱还只是小事,关键关系到逻辑的未来,当着几乎全球所有同行的面,要是玩砸了,可就不只是一个笑话,而是万劫不复。
半空中,飘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章天美一声不吭地看着,就在此时,口袋中的手机铃铃作响,电话赫然来自三星。
“陆总,三星方面确认由三星电子晶圆代工部副部长李富真亲自带队。”
………
“阿爸几,我去?”
汉南洞别墅的书房里,李富真低头盯着电子邀请函复印件,接着抬头看向父亲。
李健熙弯着腰,边用放大镜欣赏赵孟頫的书帖,边说:“怎么,富真,你不愿意吗?”
“只是感到很意外。”
李富真不置可否,“这种发布会,一般会让移动部部长,或者驻美利坚的子公司派代表出席,或者也可以让尹馨代表……”
“哼!”
李健熙把放大镜一丢,“她一天不结婚,一天也别想走出棒子!”
说着转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审视:“你作为姐姐,你妈妈难道没有让你劝一劝尹馨吗?都25的老姑娘了,相亲总是推三阻四,财阀家的看不上,嫌没出息,首尔大学法律系毕业的检察官,又嫌门户太低,卢部长几家的孩子,又说要远离政zhi,她想要什么样的!”
“阿爸几,尹馨只是要求高。”
“不就是有个line嘛,难道成了全国女首富就可以不用结婚了!”
“阿爸几,你真的舍得让小妹带着三星和line的股份给别人当嫁妆吗?”
李富真心里滴咕,李尹馨只是表面上的***首富,真正的女首富就站在你的面前。
line的事业网覆盖亚洲,与脸书二分天下,一个西方亮,一个东方亮,如日中天,估值完全不逊于脸书,俨然跟企鹅并肩。
“富真呐,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尹馨说的?”李健熙感觉权威受到挑衅,“是不是以为有line,就可以有底气抵抗我,想要自由婚姻?趁早死了这颗心,我能接受一个上门女婿,绝不会接受第二个,除非我死了。”
“阿爸几!”
李富真赶紧九十度弯腰,“您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给尹馨做了个一个坏榜样,我不该……”
“好啦,都有孩子就不要提了。”
李健熙重新拿起放大镜,话锋一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安排你去?”
“我明白。”
李富真心领神会,自己现在是三星的中层领导,又兼着和复芯合资的晶圆代工董事一职,也是三星家长公主,还跟陆飞彼此有深厚的“私交”,的的确确是最佳的代表。
但是,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我们在东芝的人回馈的消息。”
李健熙慢吞吞说:“复芯正在和它秘密研发一种以‘biand闪存,在成本、容量、数据传输速率、能耗、耐久性、封装各方面,完全超越2d,在这项项目里,陆飞占据很大的话语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会办好这件事。”
李富真轻轻地点头,就像三星的2d nand闪存得到东芝的技术授权,这次也要争取拿下3d nand闪存的授权。
“这幅字帖你拿回家,让佑宰有时间就临摹,你亲自监督,写出个满意的,连原帖送回来给我。”
李富真接过李健熙递来的字帖,心情复杂地回到家中,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
但当打开房门,一声响亮的啼哭瞬间拉走她所有的时候,就见一个白嫩嫩的男婴被抱在保姆的怀里,蹬腿挣扎,哇哇不止。
“喔,在东别哭,妈妈在呢。”
李富真心疼地接手,温柔地哄着。
哭声来的快,去的也快,男婴眨了眨泪眼,整个脸蛋挂着两道泪痕。
李富真小心地擦拭,“先生呢?”
“还没有回来,太太。”保姆提醒说:“先生他昨天也没有回家”
“我知道了。”李富真轻轻地摆动手臂,当摇篮一样哄着孩子,“你去帮我收拾行李,我要出至少一周的差。”
“太太,我马上就去。”
保姆应了一声,麻熘地跑向卧室,不自觉地转向右边的主卧,刚一进门,又马上退了出来,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
“瞧我这记性!”
说完,转身到走廊最靠里的小单间,心里不禁腹诽,果然财阀公主下嫁没什么好结果,才结婚几年啊,分居的时间没准比同居都长。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分房的?
好像是从任佑宰留学华夏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