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的身体很快就复原了，这样的恢复能力真是让叶君威羡慕。

“还好清灵你恢复得快，刚刚你都快吓死我了。你这恢复能力真是让我羡慕。”

“是吗……”女魃带着一点落寞，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很厌恶这样的能力。”

“清灵，到底怎么了？”叶君威很焦急。

幽凰在那边，神情略微不自然：“要不，你们俩聊，我先走开？”

女魃对她道：“梦幽，我真的想死了，要不你试试能不能杀死我？”

“……开什么玩笑，”幽凰尽力维持着笑容，“我就算能，也不会这么做啊。”

“就当给你姑姑报仇。”

幽凰愣住：“你提这事干嘛，清灵，你到底怎么了？”

女魃坐在门槛上，叹息一声：“以前，我们被封印在天山底下，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孤独。想死却又死不了，日日夜夜忍受着黑暗的折磨。”

叶君威也坐在门槛上，转头看着她：“所以你想死？”

女魃点点头。

叶君威气急败坏地道：“你现在不是出来了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孤独。这个世界，有阳光、鸟鸣、绿树和其他的生灵，我就是感觉自己融不进去，我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处在黑暗世界里的旁观者。”

心病啊，麻烦了……

说着说着，女魃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叶君威如同触电一般，但又硬生生忍着没动。

幽凰尴尬地道：“那啥，我先去查查凤优楼奸细是谁，你们聊。”

幽凰走了以后，叶君威说话都僵硬了不少：“清灵啊，要不你先起来。”

女魃将头抬起，说道：“少主，你知道吗，其实我吃东西是没有感觉的。”

“啊？你怎么不早说……等等，那你和我们吃东西还说好吃？”

“因为我看你们两个那么高兴，肯定是很好吃啊，虽然我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女魃笑道。

叶君威忽然有点心疼她。他们一起吃饭时的欢声笑语，她都是装出来的。

“少主，我虽然走出了天山，看到了希望，可是这希望又变成了绝望。外面的世界我根本融不进去，我是这个世界的陌生人，我不属于这里，但我又不想回到黑暗中去。少主，你杀了我好不好？”

看到她这副模样，叶君威只觉得喉咙一梗，说话都不利索了，但仍然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清灵，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以后，谁保护我啊。”

“保护你吗？”女魃很认真地问道。

“嗯，对，就是保护我，”叶君威很肯定地点头，很快又摇头，“当然你不能只因为我而活，你要为自己活着。”

为自己？

“我曾经以为，出了天山，我就会很快乐，可是我错了。出了天山以后，除了追杀你，我找不到任何事情做。我都不知道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叶君威挪了一下身子凑近她：“清灵，那你可以……”可以了半天，叶君威憋出一句，“那你可以保护我啊。”

“可是，”女魃叹息道，“我的寿命无穷无尽，而你，不过百年。”

叶君威的眸子黯淡下去，是啊，他只是一个凡人。

“不过，”女魃转眼看着他，“你知道吗，原来的人类寿命是很长的，封神之战后普遍活不过百年。”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原来，能活多久？”

“我小时候的凡人，最少能活五百年呢，彭祖你知道吧，他比较特别，活了八百年。”

以前凤来也提过封神之战不过是一场阴谋，现在女魃又提起封神之战。许许多多的秘密，他的身世，似乎都牵扯上了封神之战。

传说封神之战以前，人神不分，人类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而武王伐纣后，再也不见这种人，难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叶君威忽然想起初次见凤来时，凤来说叫她凤姨就好了。当时他还以为凤来是随口一说，不在乎辈分，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啊，他家人的死，肯定和这些秘密有关。

“少主，你在想什么呢？”

“清灵，你知不知道，以前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活得特别长的？”叶君威很紧张。

“有啊，当时有个姓姬的家族，能活一千五百年呢，我们把这个家族叫做人仙一族。”

姓姬？他自己不就是姬发后代吗！

等等啊，话题好像绕远了。

“清灵，你以后就别想着死了。除了吃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等回去以后，我教你打游戏，陪你去游乐园，和你看电影，怎么样？别整天板着脸，来，给爷笑一个。”叶君威非常痞子气地说道。

没想到女魃还真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了。不过嘛……

“少主，电影是什么？”

“呃……”

“游乐园又是什么？不会是青楼吧？”

“不是不是，”叶君威对她这理解能力算是服了，“游乐园是，是……就是玩的地方。”

“玩什么，怎么玩？好玩吗？”

“也许，”叶君威很认真地盯着她，“你会觉得不好玩。不过那不是重点，以后别想着死了，活着多好，就当为我活下去。”

“为什么要为你活下去啊？”

“不是，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叶君威非常抓狂。

幽凰在屋顶上磕着瓜子晒太阳。这个笨蛋对付女人蛮在行，哄女人真是一行都没有。

“少主，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女魃欲言又止。

叶君威很直爽地道：“问啊，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回答你。”他信誓旦旦地道。

“就是，那天晚上，要是我没有答应放过你，你会怎样对我啊？”

那天晚上？怎样对我？幽凰吐了个瓜子皮，心中像猫抓一样，等着他们继续说下去。

叶君威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机械般转头：“哪天晚上？”

“就是……你把我、衣服，脱了的那天晚上。”女魃此时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幽凰在屋顶上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手上的瓜子掉了下去。

这家伙，把清灵的衣服……脱了？什么时候的事？

女魃眉头一皱，喊道：“谁！”

幽凰被这么一喊，做贼心虚，吓得脚下一滑从屋顶掉了下来。

“哎呦……”

随着她的惨叫声，叶君威接住了她。

叶君威抱着她，说道：“小辣椒，屋顶上的风景好看吧。”

“好看，好看！”幽凰一本正经地道，“看东方天地山河万里，而且，风还挺凉快。真的，你相信我，这是巧合，我就是在看风景。”

女魃纵身飞上屋顶，左看右看，低头说道：“附近都被挡住了，没什么好看的啊。”

叶君威嘴角一抽，这傻白甜还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