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万芊红还是头一回和这个形容词沾上边，她以前可都是少儿不宜多看的画风！暗自咬了咬牙，因为用力过度嘴角都点变形。

不过她很快又调整出风情万种的迷人微笑。

主动伸出一只右手。

“确实是我幼稚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万芊红。”

许渊放下刚刚叉起一块披萨的叉子，用一种微妙而又古怪地眼神看着万芊红。

“如果你要说的只有你的名字……嗯，你头上有你的名字，我头上应该也有我的名字，这样的介绍有什么意义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许渊还是伸出了手。

就在万芊红以为他至少还是要握一下手的时候，却见他把伸出来的这只手握成拳头，在万芊红右手的掌心轻轻锤了一下。

一个是握手，一个是击拳。

这波是我懂你。

但就是不配合你！

万芊红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

这个看上去清清秀秀还有点文弱的4级队友，不太好搞哦！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不是万女神头一次在男人手里吃瘪？】

【我看万女神都快绷不住笑容了。】

【万女神，要不咱们就别装了，跳过风情旗袍，直接进入双枪杀神阶段吧，让这小哥哥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许渊埋头吃着披萨，忽然说道：“不要误会，其实我对你没什么意见，开始不坐过去是另有原因。”

头一次在异性面前感到挫败感的万芊红眼睛一亮，问道：“什么原因？”

“你确定要听？”

“听。”

“我是对你的口味有意见，你竟然点的是水果披萨？水果披萨能叫披萨吗？这就是加了水果和肉块的烤饼！”

万芊红的笑容荡然无存。

这个4级队友的脑回路，是不是有哪一块儿不太正常？

接连两块披萨下肚，许渊又说道：“看得出来你很有想法，这让我有点怀念起上个副本里的队友了。”

“怎么……她比我更厉害吗？”万芊红有点跟不上许渊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话题跳跃速度。

“不，她脑袋里没你这么多想法，只管听我说什么就够了。”

【我怎么感觉……许渊小哥这是在说小鱼没脑子呢？】

【礼貌沈潇鱼：你吗？】

【这也能开到小鱼？我喜欢，请加大力度！】

一颗有想法的大脑，有助于带领队伍走向胜利。

但是。

如果是一个队伍里存在两个及以上保留着自己想法的大脑，这就未必是好事了。

万芊红以为自己已经看懂了许渊这跳跃式言行背后的逻辑与动机。

她恢复笑容，轻声说道。

“听明白了，你不想因为等级低遭到轻视，只能听命行事，甚至还想让我来配合你的行动？”

许渊看着万芊红一副“我已经看穿你了”的表情，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真聪明。”

同样的话。

沈潇鱼当时是得意洋洋。

但是万芊红皱了皱眉，问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再重复一次，我对你没意见，只是对水果披萨有意见。”

万芊红这次是听懂了。

但是她难以理解，就只是因为……披萨？

这时。

之前那名服务员端着菠萝披萨和柠檬气泡水走过来，放在万芊红的面前。

“这是您的餐品，我替您拿过来了。”

许渊唰地一下站起身，端起他的披萨和饮料，挪到先前万芊红坐的桌位。

服务员很懵。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事帅哥，我这朋友只是……嗯，只是脾气有点古怪，你不用理会他。”万芊红笑了笑。

她拿出一笔可观的小费，打消掉这位矜矜业业的服务员心头的惶恐。

“谢谢您的慷慨。”

“不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万芊红瞪了坐在她原本那个桌位上低头吃着披萨的许渊一眼，她现在只希望剩下的那名6级队友能是个正常人就好。

吃掉三四块菠萝披萨填饱肚子，万芊红只端着柠檬气泡水，再次坐到许渊对面：“百事能喝，水果披萨出现在你的餐桌上都不行？”

“百事可以算是可乐，水果烤饼能算是披萨？”

“……”

万芊红自认为擅长和人打交道。

尤其擅长和男人打交道。

不论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下去，并且逐渐掌握住对话节奏，进而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引。

她习惯于这样打交道的方式。

不过，万芊红现在突然想明白了。

何必呢？

都是队友。

简单点，跳过披萨话题，直接开门见山吧。

当然。

这也可以理解为万芊红已经放弃了。

她觉得自己没法掌握许渊的节奏，就好比不该让一个正常人去试图理解神经病的脑回路。

“我来这里是工作需要，见个线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渊吃掉了最后一块儿披萨，感慨地点了点头：“早这么直接不就好了？都是利益相同的队友，互相攻击还要掉评分，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做什么，还害我捏着鼻子喝了百事。”

万芊红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认了。

谁让她开始确实是有小心思，想试试这个4级队友的斤两呢？

“我现在是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主治医生，来这次只是简简单单吃个饭，没有任务。”许渊说道。

“阿卡姆精神病院？”

万芊红怔了一下，许渊以为她是和自己最开始一样想到哥谭的阿卡姆，故而解释道：“和哥谭的没关系，里面没有那些声名远扬的人才。”

“不，我知道这里不是超级英雄的世界。”

万芊红摇了摇头。

因为身份带来的便利，她对这个副本世界的了解远比许渊更深。

“我要见的线人，就是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卧底。”

“这家医院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见过线人才知道。”

许渊拿起可乐，忽然想到这里面装的是百事，现在也不用再继续和队友计较小心思了，没必要委屈自己。

于是放下了手里的可乐，让服务员再拿一杯可口可乐过来。

“先生，您的可乐。”

许渊拿过可乐喝了一口，沉吟片刻说道：“今天医院里发生了意外，有个清洁工在拖地时摔了一跤，被拖把柄戳穿大脑，死了。”

万芊红奇怪道：“拖把柄？这死法还挺离奇，真的是意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