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东面,澹州城。
风和日丽。
城西的司南伯爵府的后门处,一群小孩沿着石阶密密麻麻的围成一圈。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年龄约摸只有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名叫范闲,正是他身后司南伯爵府里的小少爷。
范闲此时正老气横秋的讲着故事,讲到精彩处小小胳膊还连比带划。
范闲却没注意到围着他的小孩中,有个和他一般岁数的小孩注视他的眼神极为复杂。
这个小孩眉目长得没有范闲那么漂亮,但也白白净净很是清秀。
这小孩刻意的站在角落里,小伙伴们此刻都认真听着范闲讲故事,正好没人关注这眼神复杂的小小人儿。
“哎!庆国,澹州,范闲。”
小孩微微的叹了口气,看着人群里那漂亮到过份的小范闲,再结合脑海里地记忆他终于是确认了,自己穿越到庆余年世界的事实。
…………
小孩名叫棠平,前世是个没什么故事可以讲的普通农民工,早早辍学在工地里学做水电工,平时爱好看看小说,三十岁了还没什么成就。
昨天工地收工早,喝了点酒然后躺床上,拿着手机在盗版网站二刷庆余年,然后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小孩了。
穿越棠平不陌生,起点里天天上演着,可这稀里糊涂的轮到他自己,却是有些让他感诧异。
前世到了三十岁父母已故,他倒没什么可以留恋的,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他也很快就适应下来。
结合脑海的记忆他知道了,这一世他的名字还是叫棠平,母亲生他时就难产去世了,父亲是个小小军官前段时间不知怎么受伤了也随他母亲去了。
棠平的父亲去世前遣散府里的佣人,只留下一个老嬷嬷照顾棠平,这老嬷嬷是棠平母亲的姨妈,不知道怎么的一生没有嫁人,前半生照顾棠平的母亲,现在又要照顾他,也是够辛苦的了。
…………
“少爷!你又到哪儿去了?”
就在棠平恍神时,司南伯爵府里传出一声极为愤怒的声音。
这声音打断了棠平的思绪,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当前。
看着眼前一群孩子学范闲比中指,还有模有样的“嘁!”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散了。
棠平也是随着人群散去,他会来这里听范闲讲故事是个意外。
早上他刚发现自己穿越,他虽然没有恐慌和不适应,但怕被家里的姨婆发现点什么,所以匆匆吃了早点,就照着记忆里的样子出来瞎转悠。
不知道怎么就逛到司南伯爵府这边,看到有一群小孩在听一个小小孩叫故事,他也好奇就凑个热闹,然后根据瞎逛时那些听闻和眼前看到的,他才后知后觉的确认了自己穿越到庆余年世界。
了解现在的处境棠平也就没了在外面瞎逛的心思,一转头就往家里跑去。
棠平家离司南伯爵府也不远,他父亲大小是个军官,在别的地方可能不怎么样,但在澹州城这边也算个人物了。
棠平这便宜父亲给他在城东这留下一座两进的小院,城外还有一百七十多亩良田,家底可以说殷实,只要不败家他这辈子绝对可以活得轻松自在。
…………
“姨婆,我回来了。”
人还没进门就学着小孩的样子,冲着院里开始大叫一声。
院子里一位五十岁左右面容慈祥的老夫人,正和一群七个小孩说着什么,听到棠平的声音老夫人脸色更加和善了。
“哎呦!平儿慢点,可别摔着了。”
老夫人转头看向门口那快速跑进来得小小身影,双眼里充满怜爱笑着道:
“毛毛躁躁也没个安生,平儿你今天又去哪儿耍了。”
棠平却是没关注其它,进了院子就跑到老妇人身边,一把抱着老夫人的腿仰头看着老夫人还晃了晃身子撒娇道:
“姨婆,我刚刚到司南伯爵府那听范闲少爷讲故事呢,好多人在那很是热闹。”
“好了,好了,再晃下去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
伸手在棠平的脑袋上轻抚着,老妇人嘴上说着身子骨受不了,但却颇为享受这种温馨。
她这辈子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嫁人,一直跟着侄女生活。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侄女和侄女婿先后逝去,只留下个小小人儿和她相依为命。
前身就是眼前这个老夫人一手带的,所以感情自不必说,这撒娇的样子是棠平根据记忆故意而为之。
所以听了老夫人的话,棠平又故作不依的晃了一下才放开抱着老夫人的手。
“姨婆,他(她)们是谁?”
其实刚进院子棠平就发现这几个小孩了,不过为了不被老夫人发现什么异常故意视而不见罢了。
“他们是我给府里买回来的,你父亲怕你受委屈把府里的佣人全部遣散了,我今早去伢行挑了几个。”
老夫人自己年岁大了,要照顾棠平又要打理家里和田庄那边,没几个可以使唤的人确实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会棠平也正面打量这群小孩,四个小女孩差不多六七岁的样子三男孩八九岁左右。
女孩是两对双胞胎看着是安静、活泼、可爱各不相同,可能还小没长开样貌只能算是普通,男孩都是那种看着憨憨的样子。
“少爷!”
几个小孩见棠平打量他们,很是乖巧的打招呼,他们从小就被卖大户人家里干活,这主家出事了他们又被伢行给转卖到这,规矩什么的他们早就懂了。
“平儿,以后这几个丫头就专门服侍你了。”
老妇人看着棠平,手指往那两对双胞胎点了点说道。
“都听姨婆的,父亲说过以后只有姨婆您可以依靠,要听姨婆的安排。”
棠平对这个倒也不纠结,他前世就是普通人,所以那种有人服侍的生活他没尝试过,所以也不会有特别期待。
“真是姨婆的乖孩子。”
棠平无意的话也触动老夫人内心的柔软,抚在棠平头上的手更柔和了。
越发的心疼起眼前这小小人儿,她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这小小人儿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