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门口,守备营的士卒正躬着身子,面色崇敬的望着一辆四轮马车缓缓向城中驶去。
“少爷先去院里报备,还是直接回府?”棠田一边平稳的驾驶马车,一边头也没回的问着话。
“直接回府!”
这次攻打函谷关时受了点伤,待援军一到,棠平就接到指令,可以回京都养伤。
“诺!”
这次回到京都,棠平的知名度有质的提升,就好比城门口的守备士兵和此刻大街上百姓,见到马车上定远旗帜时的态度就和上次有很大的不同。
庆国是崇尚军功的,而这次国战棠平一路打到北齐南大门的事迹,也早就随着捷报在庆国传开,所以普通百姓一见是定远将军的马车,远远的就恭敬的让到一旁以示尊敬。
“哒、哒、哒……”
一路畅通无阻,马车很快就来到城东区棠府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棠玉和海让老头赶紧迎上前来,搀扶棠平下了马车。
“少爷,伤没大碍吧?”
待棠平下车刚刚站稳,棠玉就忍不住问道,海让也是面色担忧,但他却没开口询问。
“没事,只是挨了一匕首,这么多天好得差不多了。”
棠平对众人笑了笑,示意他们不用担心,然后也没在门口多做停留,抬腿就往府里走去。
只是在他刚要跨门而入时,却发现门槛处摆放着一个火盆,棠平不解的看向海老。
“呵呵!”海老见棠平投来询问的眼神,他便笑了一声,然后言道:“小玉儿收到您受伤的消息很是自责,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出征的人回来时要跨火盆去掉身上的杀伐之气,她一直觉得您这次受伤是上次回府时她没做好。”
棠平愕然,听到海让这样说,他便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棠玉,只见此刻棠玉小脸有些发红。
“少爷,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丫头也是好意,棠平自然不会让她失望,照着棠玉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规矩,跨火盆然后是沐浴更衣等,一套流程下来就过了大半个时辰了。
……
书房中海让与棠平相对而坐,中间的茶几上热气升腾,海让一边熟练的将上好的五峰采花茶冲泡好,然后就先给棠平斟了一杯。
“呼、唏嘶...”端起热气腾腾的茶,闻着茶香轻抿一口,棠平这才身心才舒坦的开口说道:“海老,澹州那边情况还好吗?”
“少爷放心,澹州那边一切都好,就是老夫人时常会念叨起少爷您。”
没有外人在场,所以两人极为放松,就和普通人的家庭闲聊一样。
“姨婆啊!是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她老人家了。”
海让这么一说,被棠平故意忽略的思念也在心底里从新冒了出来,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只是穿越占据了这具身体,在面对老夫人时,他总有一种负罪感。
“呵呵!”
笑了笑海让对这个话题并不想过多的表达态度,他相信棠平自己能处理好的。
“少爷,您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闻言棠平神色一正,放下手中茶杯,有些急切地道:“说来听听。”
海让能理解棠平为什么会着急,任谁发现好像总有一黑手在他成长时随意引导,他心里都是会发毛的。
“棠老爷,也就是您的父亲是监察院第一批人。”
海让也没吊人胃口的习惯,他简明扼要的话,让棠平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始末。
“这么说叶掌柜也是他们的人?”
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是!”
点了点头,海让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围绕少爷所做的事似乎对您都是有益无害的。”哪怕有足够的情报,这一点始终困扰着海让。
想了想棠平终究是没把心里猜测的答案告诉海让,他话题一转问道:“那青州那次,背后之人有没有查到?”
“有,长公主。”话落,海让老头又补充一句道:“应该是意外,她那次确实是在做生意。”
其实就算海让没有说明,棠平也知道应该是意外,如果那个疯狂的女人真想对他做什么,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那京都呢?”
来到京都已经有段时间了,相信以海让老头的手段应该不至于毫无所获。
“是针对范公子的,让您外出执行任务之是顺手而为罢了。”
这也解释得通,毕竟在有心人眼里他和范闲有交情,如果他留在京都,范闲如果找到他帮忙,他也不好袖手旁观。
“都是长公主的手段?”
用有些莫名的眼神看了棠平一眼,海让这才言道:“不是,这次歪打正着的帮您一次的是二皇子,也不知道是您运气好还是怎么滴,二皇子一系力荐您领兵做战,尽然让我们省去不知多少麻烦,要不然以您的资历想在国战中分一杯羹是难如登天。”
棠平闻言也是嘴角上扬,海让说的是实情,要不是二皇子,别说独领一路大军了,就是参与到国战都困难,因为现在的他可是挂职在监察院五处,而不是负责做战的枢密院。
“某事在人,成事在天。”棠平有些得意的说着,要知道以他这次的战功,想来升个级别还是很简单的。
“呵呵!是呀!咱们得好好谢谢二皇子才是。”
海让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笑呵呵的说着,他刚查到时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好事。
摇了摇头,棠平这才冷静的回答道:“不管哪个皇子都不用刻意的靠上去,那太危险了,与我们想要的利益不符合。”
“少爷说的对!”海让其实也怕棠平卷入皇子的争斗中,他本就在北齐皇宫中待了半辈子,自然明白其中凶险。话说道这里,海让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少爷,范家不简单,咱们也不需要靠得太近。”
不明白为何海让会突然扯道范家,他疑惑的问道:“为何这样说?”
“少爷让我回澹州主持大局,那老头我自然不能对大本营不经营。”说到这,他脸上的神情也罕见的凝重起来道:“澹州就犹如是掌握在范府的国中国一样,官员、军队还有各大经济脉络都控制在范府手中。说难听点,恐怕就是庆帝的旨意在澹州都不一定有范府的命令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