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拉我下水?”和范闲一起出了言冰云的房间,棠平没有顾及的直接发问,这些麻烦事本就和他没有多大关联,所以他才不会主动凑上去。
“没想过让你参活进来。”范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也不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只是有时候一个人感觉有点累,找你一起分析问题而已。”
棠平虽然能理解这样的感受,可还是继续开口说道:“北齐这边的事情基本结束,回京都后,把婚礼办妥,我就会带着若若回澹州。”
“回去也好。”点了点头,范闲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莫名的说道:“澹州是个好地方,经营好了,也是一条退路。”
澹州有港口,毗邻东夷城和北齐,范闲说它是一条不错的退路也不过分,所以棠平并没有反驳,而是笑着说道:“你这是准备做些找死的事吗?”
“回去后我可能要主持秋闱一事。”范闲没有否认棠平的话,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好差事,可是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此刻范闲是真有些疲惫,他幽幽说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回去后我们同父亲大人一起商量下,尽量让你借出使北齐的那些功劳,换个主政澹州的差事。”
“应该很难!”棠平也很心动范闲这个提议,可问题是他不愿意放弃那两千人的骑兵,手中没有合法的暴力机构,他没有安全感。
听到这话,范闲哪里还不知道棠平心中所想啊!他停下前进的步伐,偏头看向棠平,很是认真的说道:“若果我的那一层身份是真的,那他把内库和监察院补偿给我,我想培养一支,像保护陈萍萍一样黑骑的军,这些不算过分吧?”
“这就那天你答应给我的补偿?”棠平也不知道庆帝到时会不会答应范闲的提议,所以也没过于较真,转而提醒道:“处处自以为是的为别人着想,你活得累不累啊?有时候你的性格很让人厌恶,你大可不必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哪怕……”
“我知道!”摆了摆手,范闲知道棠平想说什么,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他很平静的说道:“不全是因为这些原因,我只是不太愿意按他们的想法活着罢了。”
“不管是陈萍萍还是你那个生父,他们可不会管你愿不愿意。”虽然过了这么些年,记忆中的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但一些重要的事,棠平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所以他很肯定的说道:“只要他们觉得是对你有将来有好处,那他们一定会毫无顾忌的出手,哪怕是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和物。”
“就像我那位位高权重的岳父?”人都会成长的,这趟北齐的行程,可不止棠平一个人有收获,跳出京都那个风暴中心,范闲也是看明白了很多事。
点了点头,棠平没有接话,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是小说和电视剧,棠平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否会如同设那般,所以他也无法指点范闲的人生。
“所以澹州这条退路很重要。”见棠平不说话,范闲也没在意,他一边朝别院的花园中走去,一边若有所指地说道:“这个世界处处有‘那个奇女子’留下的印记,所以我一开始觉得自己将不会孤独,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话语很宁静,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命运很神奇,你的出现让我感觉到,我也不是那么孤独。”
“我们的想法和追求始终是不一样的。”以两人相互间的了解,很多事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所以棠平也没想掩饰什么,他淡淡说道:“我是个自私的人。”
“我明白。”都是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记忆的人,范闲很清楚在前世那个世界生存的人,是什么心态,所以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地说道:“虽然实现追求的手段不同,但我很庆幸,你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呵呵!”这会也不知道是褒还是贬,棠平只能是笑笑不说话。
“看得出来,我们都只是想好好说着而已。”不在意棠平是否接茬,范闲似乎很笃定自己看人的眼光,他笑着说道:“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比我强,在条件同等的情况下,我真不会有你这般心气。”
“你不觉得这很幼稚吗?”虽然自己之前的很多行为都很不成熟,但棠平确实没以为自己错了,只是他没想到范闲对这些会有这么高的评价,他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之前说过羡慕我,换位思考一下,我能理解。但是你今天这话,又是怎么想的?”
“说说你准备怎么对付枢密院那个老头吧!”范闲似乎不想继续之前那个毫无意义的话题,他话锋一转,说道:“你既然敢动手除去他仅剩的一个儿子,我不觉得你纯粹是为了报复。”
“他也是你的仇人。”范闲会这么问,一定是他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棠平也没在隐瞒,说道:“你这是准备和我联手?”
“我没那么多精力。”听到棠平的话,范闲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虽然不是自愿,但不得不承认我正陷在风暴中心,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
“就算你不出手,他也会找机会对付你的。”秦业如果知道范闲是叶轻眉的儿子,那他一定会手段尽出的,这一点棠平毫不怀疑。
“嗯!”因为棠平的存在,不知不觉就改变了很多事情,就比如现在的范闲,他通过棠平的一些行动,顺藤摸瓜下已经知道,秦业也是当年策划杀死叶轻眉的主谋之一,所以就算他知道棠平说的是事实,也只是皱着眉头道:“虽然你一直说不想掺和我的事,可直觉告诉我,条件允许的话,你一定会帮我的。”
“你这是在赌吗?”
“不是!”
棠平不知道,范闲今天是不是把准备给言冰云用的药,给自己误食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奇怪。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花园的一处凉亭,范闲端着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后也不招呼,便自顾自的坐在石凳上,端着茶轻抿一口,说道:“难得有机会和你聊这些,不介意的话,就坐下多聊一会。”
“说吧!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棠平知道范闲今天故意玩这么一出,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不然不会突然打起感情牌。
“不急,先和口茶再说,接下来的事不多了,咱们有时间多聊会。”
耸了耸肩,棠平还是无奈的坐了下来,他倒是想知道,范闲这葫芦里到底是要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