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作为最早跟随我的人,有位子都要提一提,没位子的例钱也要加一加,以后提拔的机会,也是先顾你们。”
法海刚刚说完话,外面就传来一个粗豪的笑声。
“帮主,厚此薄彼不好吧,这么多兄弟,红包要给就要全给啊。”
随着声音,眉毛粗长的鸿利叼着烟斗,大剌剌带着乌泱泱一群人大步踏入聚义厅。
法海也笑了,笑得更豪气,他抱着高棉刀道:
“库房管事,预支我下个月的分红,给后来的每个兄弟都发一贯钱吃酒。”
“帮主,”库房管事从鸿利后面走了出来,歪着头随意抱了下拳,说道:
“你是孤家寡人,不知道要养这么多兄弟是多么耗钱,库房里哪里还有钱,老鼠倒是有几只,帮主可以去抓起来,卖给那些岭南道的流民,说不定能得几个钱。”
说完他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法海微微偏过头,冲着管事露出一抹微笑。
刚要说话,芸香就大步冲了过去,一巴掌把管事扇到了地上,牙齿到处乱飞。
管事捂住发麻的嘴,痛嚎起来。
芸香对着法海笑了一下,似乎是等待夸奖。
鸿利脸上的笑容化作阴沉,他拉过一张太师椅砰的坐下,然后歪了歪头。
后面几个拿斧头的精壮汉子就越众而出,斧头挟裹着风声,向着芸香连环斩至,显然是配合已久。
法海心中一紧,就要上去帮忙。
芸香娇喝一声:“公子,不要!交给我就好了。”
她整个身体都化为青色,周身煞气涌动,持斧汉子们尤其闯入了冰窖,动作不由得僵硬起来。
芸香却在这样的环境下如鱼得水,她步法和招式都是直来直去,却又迅捷狠辣无比,出手非死即伤,斧头砍在她身上竟然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被她有打伤的人身上也慢慢浮现出青色,鼻孔周边出现冰霜,很快就出气多进气少,瘫在地上不动了。
芸香杀得兴起,抓起一个持斧大汉就往他脖子上咬去。
随着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大汉迅速干枯,绝望惊骇的表情凝固在扭曲的脸上。
围观的帮众也大惊失色,没想到一个娇小的女子,竟然也是一个和那些高棉巫蛊师一样诡异的修行者。
“尸妖?”鸿利尖锐的声音就像被突然被掐住脖子的母鸡:
“不!原来不过是个凡境没有神通的半尸而已。法海,你放纵怪异残害帮中弟兄,难道不给出一个解释?”
“你砍别人,别人就砍你,很合理。”法海随意道。
“那吸血也合理?”
“口渴了,喝点东西,这是很合理,也很合逻辑的。”
“哈哈哈哈...”鸿利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原来你根本就不想讲道理。”
“老东西!”法海把高棉刀拔出一截,声音冰冷:“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第一天就打我脸,还要我跟你讲道理?”
鸿利猛然站起,抓起身下的太师椅,就朝着法海砸了过来,怒吼道:“欺人太甚,所有人给我上,砍死他!”
法海一刀将椅子砍成两半,身上金光涌动,持刀扑上,左砍右劈,把两个帮众的脖子砍下了大半,然后直接朝着鸿利冲了过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让你看看我能成为仙师近卫统领的本事吧。”鸿利的烟斗上火苗摇曳,越烧越旺。
旁边两个皂衣大汉连忙拉住他:“统领,别忘了一木仙师的交代,大局为重啊!”
说完,就拉着鸿利往后退。
法海浑身闪烁着金光撞入人群,大部分帮众其实并不想拿命掺和新旧帮主的恩怨,都向两边涌去,给法海让出一条道,少数敢抵挡的,也被撞得骨断筋折。
皂衣大汉眼见要被追上,忙道:“法海仙师,是我等错了,这就把同心会全盘交给你。”
法海闻言也减慢了速度,却还是步步逼上,他冷声道:“
“大家都是北地人,我也不想喊打喊杀,但有些人皮子贱,非得打得他孙子一样才会叫爷爷。”
“爷爷,爷爷,”皂衣大汉哭丧着脸:“我们错了,你高抬贵手,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仙师交代的事他们可不敢搞砸了,心里也暗暗埋怨鸿利,乖乖回去做自己的近卫统领不行吗?
非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结果遇到个愣头青,搞得颜面全无。
“好!不过这位前帮主貌似很不服。”法海停下脚步,对着鸿利勾了勾手道:
“这么多兄弟见证,敢不敢来和我较量一番,输了我转头就走。”
鸿利看了看四周围过来的帮众,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个近卫,咬了咬牙恨声道:
“你要自取其辱,我是求之不得。”
话音未落,法海已经持刀劈至。
“接!”鸿利吼道。
他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毫无招式,只有蛮力的莽夫而已,我只需要一接、一带、一送,就能让他摔个狗啃屎,就像我摔那些徒弟一样。
“化!”
鸿利用旱烟袋勾住法海的刀势往后一带,一股超出意料的沛然巨力让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法海新学的土轮大法也是炼体的功法,再加上土能生金,增加的身体素质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发!”
鸿利脸红脖子上的嘶吼一声,法海的刀势一偏,脚下一晃,往侧方退了两步稳住身形。
哼!
花里胡哨!
法海冷哼一声,随后又扑了上去。
鸿利踉踉跄跄后退了一丈多,地上的石砖踏碎了一路。
刚勉强稳住身形,一道刀光骤闪,刀还未至,森寒的气息已经刺痛了他的脸。
“给我开呀!”
鸿利也不接化发了,嘶吼着运起了五十年功力的混元太极功,双手抓着旱烟袋挡在前面。
随着金铁交鸣的声音,鸿利倒飞而出,砸穿了身后的墙壁。
看着鸿利的狼狈样,原来跟着他的帮众心里的天平已经逐渐换了一边倾斜。
鸿利咳嗽着,从墙壁倒塌引发的烟尘中站了起来,看着围观的帮众异样的眼神,脸上涨的通红。
“这是你逼我的!”
鸿利把一张符箓塞入烟斗里,全力向手中的旱烟袋输送着内力,旱烟袋上冒出了灼热的火光。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随着法海的怒喝,一个磨盘大的佛头占满了鸿利的视野。
火焰撞到佛头倒卷而回,鸿利的脸上肌肉消融,骨骼变得焦黑。
两个皂衣大汉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拿出压箱底本事的鸿利,竟然被法海如此轻松解决。
很快惶恐的表情出现在他们脸上,法海连鸿利都能毫不犹豫的杀死,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旺盛的生命力让鸿利暂时没有死亡,他凄厉的惨叫着在地上滚开滚去,差不多哀嚎了一刻钟才停歇。
所有人包括法海都神色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