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东鹏都看傻了。
他盯着看,女汉子可就恼了,猛地一瞪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
女人是见过的,不过您这样的女人,那真是两世人都没见过。
“好胃口。”肖东鹏一翘大拇指:“那个啥,小二,给这位娘子上十斤牛肉,再来一坛酒,算我的。”
女汉子一瞪眼:“你为啥送我东西?”
“不为啥,开胃。”肖东鹏哈哈笑道:“我本来没胃口,可看着你吃,我胃口突然好了。”
他说着,拿起一块熟牛肉,细细的咬了一口:“你看,我本来是这么吃,可现在看了你吃,我就想这么吃。”
说着,把牛肉往嘴里一塞,大口嚼了两下,往里吞,结果咽住了,然后又是拍胸膛,又是找汤往里灌。
女镖师本来有些警惕,凭白的,送酒送肉,想干啥?
结果看了肖东鹏这样子,可就乐了。
酒肉上来,女汉子看一眼肖东鹏,道:“说好的,算你帐上啊?”
“算我帐上。”肖东鹏点头。
那瘦子男镖师坐在一边,仿佛一个隐身人一样,没人注意他,这会儿却开口:“你有钱没有?”
这人不声不响的,心却细,生怕肖东鹏白做人情,说是请客,其实没钱,结果还是要他们这边付帐。
别说,这样的事还真有,肖东鹏那一世,很多酒托就玩这一手。
店小二忙就接口:“这位客官已经付帐了,两位尽可放心。”
“那就吃。”女汉子看到熟牛肉,显然有些馋了,抓起一块,一口就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
这吃法儿,让肖东鹏想到个词:狼吞虎咽。
然后想到个人:母夜叉,孙二娘。
“哎,她是真配得上。”肖东鹏想着想着就笑了。
女汉子刚好看过来,就瞪眼:“你笑什么?笑我吃你的东西吗?”
还挺敏感。
“不是。”肖东鹏忙把手中酒碗举起来:“我是想敬你一碗呢。”
“我不喝酒。”女汉子摇头,看了瘦镖师:“你喝吧。”
瘦镖头喉头咽动了一下:“还要走镖。”
“没事。”女汉子看着瘦镖头,眸子里,竟有一丝意外的温柔:“下午到十八里岗就歇下,不过岗,没什么事的。”
瘦镖头稍一犹豫,点头:“那也行。”
他倒一碗酒,冲肖东鹏一举碗:“这位公子,谢了。”
“干。”肖东鹏举碗。
“干。”
瘦镖头仰头,一饮而尽。
他看着瘦矮,喝酒却极为豪气。
他几乎不怎么吃菜,左一碗右一碗,一坛子酒,没多会儿,竟然给他喝得干干净净。
“这两人好象是夫妻,嘿,这搭配,有点意思。”
肖东鹏乐了,道:“小二,再给这位壮士来一坛。”
有生意,店小二乐意啊,果然又送上一坛。
瘦镖头有些犹豫,道:“怎好一直叼扰公子。”
“你说错了。”肖东鹏摇头:“我本来没心绪,不想喝,可看了你喝,我突然也来了酒兴,所以,不是你叼扰我,而是你帮我助兴,这是谢你呢,来,干了这一碗。”
他这话说得好,瘦镖头不再犹豫,又倒了一碗,仍旧是一饮而尽。
有酒有肉就好说话,随即就通了名,这两人果然就是夫妻,女汉子叫马铁男,瘦镖头叫梁国,铁剑镖局的,这一趟是送两车药材。
梁国看着瘦,却真是好酒量,一坛酒又给他喝了个精光。
十斤牛肉,也给马铁男和几名趟子手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一同上路,梁国眼珠子有些发红,脚下却仍然稳当。
他们都是步行,马就用来拉车。
肖东鹏也上了马,并不急行,就缓缓的跟着趟队,一路走,一路说笑。
走镖的,江湖见识多,消息来源广,而马铁男又是个直率的,有什么说什么,倒是让肖东鹏长了不少见识。
快天黑时,到一个镇子上,名叫十八里岗。
其实要出了镇子才是十八里岗,不过镇子叫这名,也没错。
晚间,肖东鹏又请马铁男两口子喝酒吃肉。
梁国道:“怎好一直叼扰公子。”
“这不叫叼扰。”肖东鹏呵呵笑:“一则我说了,看你们吃,我胃口也好,另一个,其实吧,跟你们同行,我也安全一点,算是我的镖费了。”
马铁男是个痛快的,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肖公子你要去前面东林府的话,一路就由我们护送,保你平安无事,不要另付镖费。”
“一言为定。”肖东鹏笑着应下。
有了这个由头,马铁男两口子也就不废话了,不过他们也不乱提要求,肖东鹏叫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叫多少,吃多少,吃完算,少了也不说。
这是一对实诚人。
看着他们,肖东鹏心情愉快,问心子带给他的郁气,似乎都消散了。
晚间就在镇上歇下。
肖东鹏包了一个院子,他住东头,马铁男两口子和几名趟子手住西头。
马铁男赶镖辛苦的,吃了饭,聊了几句,他们就去睡了。
肖东鹏可睡不着,但这个世界吧,又没手机又没网络,甚至书都没有。
好吧,其实有书,可那些繁体字,实在是看不对眼啊。
肖东鹏无聊,跟系统哥鬼扯了几句,也没意思,这系统气死人不偿命,从来都没句好话的。
那就练功吧。
盘膝打坐。
坐下,心神宁定,耳中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肖东鹏穿越前,有三十一了,虽然没结婚,但是呢,这方面经验不缺。
他开宠物医院的,而带宠物来看病的,往往是一些女人,而有钱有闲养宠物的女人呢,往往寂寞。
肖东鹏给宠物治病,稍带着安慰这些寂寞少妇,他开了五年宠物店,安慰的少妇,还真有几个,且还都挑的漂亮的。
这会儿一听,很明显,梁国在安慰马铁男。
搞清楚状况,肖东鹏脑中幻想梁国和马铁男的情形,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这对比太强烈了。
“就梁国那小身板儿,怕是两下就给折腾散架了吧。”
可出乎他意料,他听到的,竟然是马铁男的求饶声:“好师哥,饶了妾身吧……”
然后是梁国带着一点凶狠的声音:“不饶,谁叫你让我喝酒来着。”
肖东鹏一听大乐:“居然是梁国占了上风,他是得了酒剑仙传承吗?喝酒就长功。”
好象还真是这样,梁国劲足,马铁男时不时的求饶,到后面,竟是带着了哭腔。
这一回,还真是听了个稀奇,肖东鹏都乐傻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梁国那小身板儿,居然有这个量,牛逼。”
第二天起来,梁国依旧是闷声不响,单瘦的身子衬在马铁男雄伟的身板后面,是那么的不打眼。
但肖东鹏现在知道了,这人其实是真汉子。
马铁男依旧是大大咧咧,声若洪钟,嘴大,话也多。
不过肖东鹏想到她昨夜带着哭腔求饶,可就暗乐。
只能说,一个人也好,一对夫妻也好,看表面,真是看不出来。
吃了早饭上路,上了岗子,走到中途,前面突然有旅客慌急着跑回来,梁国眼光一闪,快步上前,问道:“前面出什么事了?”
“有狼。”一个旅客喘着气叫:“好大一头狼。”
另一个叫:“是狼妖。”
“狼妖?”梁国面色一凝,转头看马铁男。
马铁男浓眉一扬,道:“走,怕什么狼妖。”
她转头看肖东鹏:“肖公子,你可以在后面远远跟着,或者干脆先下岗子,明日再过岗也行。”
“我跟你们一道。”肖东鹏摇头:“跟着你们,安全。”
“行。”马铁男把手中熟铜棍一扬:“一头狼而已,则便成了精,也经不起我一棍,肖公子放心就是。”
镖队继续前行,马铁男大步走在前面,梁国则紧紧跟着车队。
走出两三里,果然就见一块岩石上,站着一头狼。
那狼大,个头赶得驴了,看着镖队过来,狼眼幽幽,露着凶光。
见了狼,梁国立刻叫住车队。
马铁男却大步上前,扬着熟铜棍,冲那头狼叫嚣:“滚远一点,否则姑奶奶剥了你皮,剔了你肉,晚间就拿你下酒。”
敢这么跟狼叫嚣的女人,肖东鹏两辈子里,就见过这么一个。
然而想到她晚间带着哭腔求饶,又觉得特别可乐。
那头巨狼估计也没见过这么骠悍的女人,自觉尊严受到挑战,一声狼嚎,跳下岩石,就向马铁男冲过来。
“当心。”梁国在后面叫。
“没事。”马铁男大吼一声,不但不惧,反迎着巨狼迎上去,一棍当头就劈。
巨狼身子大,却极为灵活,一闪避开。
马铁男一棍落空,一收,倏地剌出。
巨狼再又一闪,马铁男竟又是一棍剌出。
这一棍又快又准,正剌中狼肩。
巨狼给剌得一跳,发出一声痛嚎,往侧里一扑,猛又扑上来。
马铁男双手执棍,接连疾剌。
肖东鹏一看不对:“她这不是棍法,是剑法啊。”
马铁男的熟铜棍迅急如剑,巨狼近身不得,不过马铁男短时间内,也无法给巨狼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