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查了黎天海的事情,但并没有进行过曝光。
而真正害死黎天海的,是发给他上司及同事的那些资料。
至于发这些的人是谁
傅景行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就找了最好的黑客去查。
对方甚至连隐藏p都不会,很轻易的,就让他找到了事情的根源。
但这个人,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动。
发信息的人,是李秀梅,黎荆曼的母亲。
傅景行抱着他的小仙女,任她的泪水一点点打湿他的衣襟。
心中无限喟叹。
晚上的时候,黎荆曼终于打通了李秀梅的电话。
“妈”
她带着哭腔。
“曼曼。”
另一边,李秀梅的声音也有些哑。
她刚从飞机上下来,踏上陌生的城市。
从案件水落石出时,她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到底犯了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所以她辞职了,离开了江城,离开了那个让她居住多年的爱巢,如今却又让她无法面对的家。
女人到了中年,或多或少,会有那么一些疑神疑鬼。
哪怕黎天海表现的再爱她,她也会半夜偷偷地去解锁他的手机。
阴差阳错,看到了黎荆曼跟黎天海的聊天记录。
黎荆曼发了那些资料,问:
爸,你是做了对不起我们家的事吗?
黎天海回:
你是从来得到的这些东西?曼曼,这是爸爸自己的事,你别管!
黎荆曼没再回,然而深知自己女儿脾气的李秀梅却知道,她应该是伤心了。
就像看到那些东西的她一样,一颗心也被伤的彻底。
父女两个像有了共同的秘密一样,不约而同,唯独瞒着她。
李秀梅又是伤心,又是憎恨。
恨黎天海,背叛她,又恨黎荆曼,知情不报。
所以在黎荆曼闪婚时,她一年不联系,问都不问。
所以她转移了那些东西,发给黎天海的同事和领导,想要让那些人看看,这男人都是什么丑陋嘴脸!
但她真的没想他死。
她只是希望他能因为丑闻离开学校,然后回归家庭,回到她身边。
可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恨,她的爱,随着黎天海的死亡,彻底宣告终结。
直到她得知,一切都是场误会。
他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她却真真正正,间接害死了他。
李秀梅已经哭了几天,感觉这辈子的眼泪和悲伤,都已用尽。
在接到黎荆曼的电话时,她语气平淡。
“曼曼啊,妈妈要离开江城一阵子
我辞职了,那个学校太脏,再加上看到学校就能想起你父亲,妈妈实在待不下去
别哭,你爸爸虽然死了,但他是个英雄,曼曼,他值得你为他骄傲和自豪。
他的陵园在江城的黄昏梦管,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妈妈对他有些误会,不想让你去看他,现在误会没了,曼曼,有时间去看看你爸爸吧
他很久没见到你了,一定很想你你这孩子,都说了别哭。
我?我去哪?前半生一直在学校里待着,妈妈累了。
你爸爸死的太苦了,妈妈想找个寺庙修行
唉,人老了,不得不信命啊,你爸这种情况,妈不信命还能怎么办呢。
这辈子,妈妈欠你爸的太多了,所以妈妈要修行,修个来生。
哪怕不做夫妻,能远远地再看你爸一眼,知道他安好,妈妈就满足了”
挂断电话后,李秀梅抬眼看着眼前的庙宇,迈步走了进去。
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自诩哭尽了一生之泪的女人,面容平淡,眼角却有着钻石一样的光芒。
病房,黎荆曼断断续续,哭了很久。
睡梦中也在哭,傅景行看她情绪不对,把她叫醒。
“曼曼,你怎么了?”
黎荆曼本来是不想多跟他说自己家里的事的。
但深夜是人情绪最脆弱的时候,她又太孤独无助,太缺个能倾诉的发泄口了。
“傅景行,我妈也不要我了”
她双目含泪道:“我没有家了”
傅景行见不得她哭,心疼的把她抱进怀中。
他之前为了陪护,晚上就在病房里支个折叠床在一边陪着。
现在黎荆曼的身体已经比刚来时好了太多,不像最开始那样不能触碰了。
他便顺势到了她的床上,把人搂进怀中,捧着她的脸。
“不哭了曼曼,伯母怎么就不要你了?你跟我讲讲。”
黎荆曼更咽着断断续续说完,傅景行帮她擦泪,心中也有了较量。
看来李秀梅已经意识到,黎天海是被她阴差阳错害死的了。
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抹去黎荆曼的泪珠,他满眼心疼,耐心的哄她。
“伯母应该只是一时想不开,不会不要你的。”
顿了顿:“退一万步讲,曼曼,伯母就算现在不离开你,迟早有一天,也会追随你父亲而去。”
他注视着她破碎的目光,轻声道:“曼曼,我和虔虔才是要陪你过一生的人。”
黎荆曼不说话,只是哭。
傅景行搂着她哄道:“曼曼,我和虔虔永远在你身后守着,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你,我们也不会不要你的。”
黎荆曼不知在想什么,明明和他对视,目光却仍旧有些恍惚。
后半夜,傅景行一直在抱着她,轻声的哄。
两人谁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何时睡去的。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却是黎荆曼先醒。
她还在傅景行怀里,就睡在他胸口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傅景行则是半坐着靠着床,头微微地侧着,双目闭着,睡颜柔和。
黎荆曼动了下,想退开身。
很快,由于两人姿势太过亲密,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瞬间更加不好意思,再顾不得小心翼翼,翻身离开了傅景行,去了另一半床上。
这次因为她有些急了,动作幅度过大,傅景行果然被惊醒了。
颤着睫毛睁开眼睛,神情少有的茫然单纯,不过片刻,便已恢复了冷静淡然。
“醒了?眼睛疼不疼?需不需要冰敷?”
他看出黎荆曼的双眼微肿。
黎荆曼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很小:“你要不要先去解决下你自己?”
傅景行愣了会,低头看了看,抿了下唇,难得没在这种情况耍流氓,起身去了浴室。
再出来时黎荆曼闭眼躺在病床上,似乎是又睡了,他没去打扰她,轻手轻脚出了病房,买早餐的同时,找医生拿了消肿的冰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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