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要出宫?”
一路上,叶清璃很想把头探出去看个究竟,但最后都忍住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重病之身”。
“真这么想知道?”
沈寒州道。
“嗯。”叶清璃很诚实的点点头。
“那好吧。”沈寒州无奈道:“至多再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你就知道了。”
叶清璃:“……”
你还不如不说。
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叶清璃坐在马车上。
一路上,她不断的幻想着到底会是怎样的场景,毕竟每个女子都会有一个旖旎的梦,她也不例外。
看叶清璃这样子,沈寒州也笑了:“我们确实是出宫了,这种风景,宫里是没有的。”
这说的叶清璃更好奇了,皇帝喜爱奢华宴乐,所以天下不少奇景都能在宫里看到,甚至还有不少是按比例复刻下来的,可以说,皇宫就是一大奇观。
马车晃晃悠悠地开到了一处地方停了下来,沈寒州率先下车,然后等叶清璃出来了,才扶着她的手下车。
“孤听说薰衣草的香味有安神的作用,而此地的薰衣草明明从未有人打理,但却生长的井然有序,仿若天成。”
远远看去,那些薰衣草如同一片淡紫色的海洋随着风在荡漾,吹入了她的心。
“殿下怎么知道没有人管?”
一时间,叶清璃心情都舒展了不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薰衣草。
“这也是个秘密。”
叶清璃笑出声:“殿下的秘密可真多。”
“等等。”
“啊?”
沈寒州突然贴近叶清璃,叶清璃有些猝不及防,小脸也红了一半。
“你头发上有片叶子。”
沈寒州伸手替她拿掉叶子,温热的气息铺洒在了她的脸上,等他将叶子摘下来后才说道。
“哦。”
叶清璃脸又红了红,细声细气地说道:“多谢殿下。”
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很大程度上取悦到了沈寒州:“你我何必谈谢。”
沈寒州带着叶清璃往前走:“前面有座小亭子,孤以前闲来无事就喜欢来这里坐坐,许是这花香的缘故,每次回去以后孤睡的很好。”
“真的?”叶清璃想想自己那个梦,她又害怕做那个梦,又想做那个梦,因为她想知道后续发展会是如何。
也许有时候看恐怖的东西就是这样,又害怕看,但又想看。
“孤听说你平日里经常做噩梦,这段时间可有好些?”
叶清璃想摇头,但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还说道:“可能是那个药的缘故,妾身现在睡的比以前好多了。”
“那就好。”
沈寒州道:“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来这里,也就是为了求个安静。”
沈寒州很少在叶清璃面前说这些话,叶清璃一时还有些受宠若惊,她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宫里确实事务繁乱,殿下又是太子,两厢都要顾,自然容易分身乏术,偶尔忙里偷闲来趟这里,也确实是极好的。”
“还是你懂我。”
沈寒州站起身,背对着她,身前是那片一望无际的薰衣草,微风吹过他的衣角,他整个人显的又孤寂又落寞:“宫里一直都充满了尔虞我诈和看不见的斗争,自孤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了这辈子都要受到这种折磨。”
“不少人都羡慕孤的风光,似乎站在最高处,实则一脚踏空便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当各种光环加在你身上的时候,同样的,你也会被种光环束缚,最后甚至还会成为你的缠累。
叶清璃走到他旁边:“可是殿下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呀,还有妾身,妾身也愿意和殿下一同分担。”
沈寒州低头看着她:“好。”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不能再反悔了。
沈寒州将她拥入怀里,眼中是叶清璃看不见的阴郁。
两人在这里坐了许久,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天上突然开始下起了雨。
雨势大到连亭子都护不住两人,才一下子的功夫,叶清璃和沈寒州身上的衣服就湿的差不多了。
福常一溜烟儿的拿着两件蓑衣过来:“殿下、姑娘,雨势太大了,这会儿恐怕撑伞都没有用,还是穿蓑衣来的保险点。”
叶清璃幽怨地看着他,他们两个人都淋湿了他才过来。
福常自动屏蔽了她的目光,沈寒州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毕竟是他故意把人支开的:“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殿下,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房子,不如去那边避雨吧。”
沈寒州点点头:“也好。”
叶清璃当然是跟着他走了,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还能跑到哪里去?
如福常所说,他们走了没多少路就碰到了一座小房子,这倒像是一间农舍,已经有两个侍卫守在那边了。
而且农舍上下打扫得很干净,好像平时是有人住的。
一进农舍,福常就说话了。
“殿下,姑娘,奴才去烧点热水,您二位要不先洗个澡吧,穿着湿衣服也不舒服,还容易生病。”
路上泥泞,叶清璃的衣裳和鞋子都沾上了泥土,沈寒州本来说要背她,但是被她强烈的拒绝了。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她,万一要是传出去了都不好听啊。
所以最后她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其实沈寒州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走的都是同一条路,自然也是差不多脏的。
“嗯。”沈寒州点点头:“你去这间,孤去这间。”
叶清璃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一种他们早有预谋的错觉。
但想想也不可能,沈寒州怎么可能知道会突然下大雨?难不成他会算命?
沈寒州咳嗽了一下:“难不成,你想和孤一起洗澡。”
叶清璃连忙摆手拒绝:“殿下误会了,只是妾身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换洗的衣服……”
话音刚落,已经有一个侍卫捧着两套衣服出来了,看样子十分朴素,明显就是下地劳作的人才会穿的。
“……”
由此可确定,这间农舍真的是有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