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小世界,后梁国,应天府内
街,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临近元月,应天府也赢来了今年的最后一场雨,再往后,天气转冷,便是冬雪了。
秋风瑟瑟,路行人也行得匆忙了起来,集市的生意就是刮风减半,下雨全完,毕竟买卖再好也是做不过水的。
不一会儿,原本热闹的市场人走茶凉,各家各户都闭了院门,悠长曲折的小巷中没了人影,只有极少数院门口,冒着热气儿。
极少数。
一身破烂衣服的小乞丐坐在院门口,双瞳呆滞地盯着从屋檐滑落的雨线,她似乎是想数清楚掉落在地的雨滴,可雨水已经连成了线,杂乱地无从计数。
就像她的人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的头,也不知道会在哪里结束。
小乞丐?她就叫小乞丐么?她应该有个名字吧,尽管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不重要了,确实不重要了,何止是名字?自从她被少爷看的那一天起,生活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不必再哄骗,欺瞒,不必再为讨不到铜板而发愁,也不必再担心每天会挨打。现在每天有人好吃好喝地给她送着,只要她不逃跑。
笼中鸟、盆中草,好吃好喝,为人讨。
山虎、原豹,渴死饿死,自逍遥。
谁羡慕谁呢?
“啪嗒”
“啪嗒”
“啪嗒”
溅着雨水的脚步声也没能把小乞丐的注意力从屋檐滑落的雨分散开,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其中矮胖的那人看着小乞丐,眼前一亮。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怎么坐在我们家少爷的院门口?”
矮胖子一边说着,抖搂着手的雨水伸手就要摸,却被瘦高个一把捏住了胳膊。
“别瞎碰,这是少爷看的。”
听到瘦高个的劝阻,矮胖子立马把手收了回来,心里顿时一阵后怕。
一时嘴快手快,差点命都没了。
矮胖子感觉点头哈腰,向小乞丐赔不是,可小乞丐的眼中只有雨水,别无他物。
“哎,我说。”矮胖子见小乞丐不理睬,压低声音问瘦高个道,“这是已经被少爷……之后的吧,怎么这幅模样?”
“少爷的事我们少问!少管!”瘦高个严厉地呵斥了矮胖子,推门进入后院,“去办正事,查查郊区那片房子是谁的,住的都是什么人。”
“哎对,对,走走走。”矮胖子一边称是,一边跟着瘦高个向院内走去。
“郊区……”小乞丐的眼神一阵恍惚,视线中雨线也变得迷离,这两个字她好像不久前听到过,可记忆十分模糊,已然忘记是在何处。
在哪里呢?小乞丐空洞无神的双眼随着脖颈的机械转动落到了后方矮胖子的身,不偏不倚对了回头后望的胖子的双眼。
这双眼睛就像是死人眼一样,毫无生机,毫无感情,看得矮胖子浑身寒毛乍起,匆匆忙钻进了院中。
……
无景小世界,大靖王朝,运河入海口
汴梁城的西南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海域,名曰北海,这是由于汴梁城地处西北的缘故。
从汴梁城的港口驶出后不久就来到了北海的入海口。受限于技术原因,还从未有船只敢深入北海一探究竟,跟不用提众人乘坐的运船。
按照常规路线,船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入海口调整船头,在距离岸边较近且没有暗流的浅水区内完成运输任务,平平安安地将这一船成员送至吴南。
但今天,全船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这两个“海盗”手里。
“各位老少爷们儿,姑娘媳妇儿,父老乡亲,各路英雄好汉。”老匪人朗声给大伙念了段开场白。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们,是打劫的!”光头匪人在一旁帮衬着,随手就从胸口的麻袋中又掏出一个鱼雷。
众人见状,纷纷聚向大船角落,将舞台留给这两位“海盗”。
正常人都能看得出,这个光头汉子多少有点智障,指不定他那根弦搭不,就把鱼雷扔出去了呢。
“相信各位,刚才都已经见识过了它的威力。”老匪人提着刀,指了指光头手里的鱼雷,一边说着,他还翻出了一个眼罩戴在了自己头。
光头也学着老匪的样子,放下鱼雷,从腰中掏出眼罩戴,又抱起鱼雷,拉弦,丢进海里。
“轰隆——”?一声巨响后,水花四溅,鱼被炸得飞了船,在没有水的甲板乱蹦。
众人捂住耳朵,一部分人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惶惶恐恐,另一部分则是敢怒不敢言,对这二位手里的武器十分忌惮。
“鱼儿离不开水,就像你们,离不开船。”老匪捡起一条死鱼,随手丢进海里。
“拿钱,不然你们下水!鱼船!”光头大喝道。
配合的这么默契怎么不干相声去呢……杨亭轩无语,却也不敢惹这两位大爷,反正他身无分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都把钱交出来,快点的!”光头又掏出鱼类,冲众人耀武扬威。
见了鱼类,众人也是心中发寒,或磨蹭或扭捏也都将钱袋子掏了出来,唯有一个年轻的布衣小伙,贴着围栏,偷偷摸摸把什么东西藏了进去。
这当然躲不过“海盗”的单眼!
“你,说你的,没错就是你,藏什么了,交出来!”
……
ps:慢慢恢复,今天就一章,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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