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的面容并未有什么巨大的反差。
和他的身体一般,显得干枯,瘦削,苍老……
但从眉眼处,还是能因为看出他年轻时的一些棱角,会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可就是这张看上去普通的老人面孔,却让江婉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僵直。
在看到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时,江婉除了僵直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应。
她盯着那张面孔,嘴唇几次微动,但是都没有说出口。
这是真的吗?
这是一场梦吗?
还是说,只是长相相似的人?
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
她没来得及发问,就被冲过来的云舒畅直接搂在腰间拖走,来到了玛格丽特的身边。
“任务失败了,但你们还是有机会走的。”
玛格丽特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没有丝毫犹豫,她将体内的红龙血脉在这一刻不计后果的燃烧。
肌肉变得更加发达,变成像是爬行类一般的竖立瞳孔缩得更细,流露着危险的光芒。
这种激发自身血脉潜力的技术被称为禁术,虽然可以在极短时间内爆发强大的力量,但是副作用极为明显。
轻则重伤降低潜力,重则血脉之力干枯直接危及到生命。
这些技术的后果是很清楚的,涉及到性命和未来的潜力,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轻易尝试。
但玛格丽特很清楚,现在就是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走!舒畅,你带着江婉走!去和小鱼汇合,然后立即撤退!”
“这是命令。”
她不清楚为什么只有自己小队得到了这项任务,也不清楚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支援到来。
但她明白一件事情……
再不使出,她们连一点点存活下来的可能性都要没有了!
下意识想要开口拒绝,但是云舒畅在看到了玛格丽特已经动手之后就把话吞了下去。
没有搞一套“不行,我要留下来陪你!”然后导致两人双双毙命的苦情戏,云舒畅艰难点头,涩声道:
“明白……队长,你要坚持住,我会找支援来的。”
然后,她扯了扯嘴角,强打精神地说道:
“你可要坚持住,之后等着我给你介绍男人。”
说着,她就拖着江婉向教堂外直冲而去。
“只会嘴上说说的女人。”
咬紧的嘴角露出笑容,留在原地的玛格丽特用俄联语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笑骂道: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的像你有对象一样!”
无畏地笑了起来,她确实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云舒畅说的事情。
男人吗?
年龄也差不多,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啊。
如果……
我还能有未来的话。
锵!
巨斧上也燃起火焰,玛格丽特向着远处的牧师,发起了冲锋!
而在这过程中,江婉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努力瞪大了眼睛,看向那边伫立在原地的身影。
江婉听不见外界的其他声音,紧紧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而在面具碎裂的那一刻,堕天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周遭控制的那些无头天使也从空中落下。
没有阻拦她们三人的小动作,牧师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指轻轻触摸一下脸颊,然后缓缓转过头。
目光越过暴龙一般狂暴冲锋而来的玛格丽特,来到了表情崩溃的江婉。
!!!
满是皲裂伤口的嘴唇勾起,开裂的嘴唇渗出暗色的鲜血,他对着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怪异笑容。
他说:
“好久不见……”
“我的孩子。”
而这句话,也让江婉心底仅存的侥幸彻底消失不见。
真的是,那个人。
也是同一刻,教堂的门口出现了一道虚幻的大门,将一切关在里面!
……
……
看着状态稳定下来的各项指标,路庆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了沉思中的妻子,轻声问道:
“怎么了?”
“嗯?啊,没什么。”
柴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丈夫关心的目光有些歉意地摇摇头。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关于你和闫指挥提起的那件事情?能和我说一说吗?”
在他身边坐下,柴雅轻轻将头靠向他的肩膀,轻声道:
“你果然很在意……嗯,确实是那件事有关。”
看着被缠的像个粽子的罗达,柴雅叹了口气道:
“你也知道,我出身就是在滨城,和闫如龙算是同期的干员,他当时也只是个毛头小子,总指挥是他的老师。”
“虽然这样说有些拆他的台子,但是他和上一任总指挥比起来,虽然在威信上有增无减,但是在战略安排上,他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并不是刻意针对,但自己的副队长受了这样的重伤,柴雅还是不自觉对于滨城的指挥团队有了一丝埋怨。
“那位李教授最擅长的就是一层层的精密战略,如果是他还在任的话,根本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二十年的一场实验中受了重创。”
“他主持了一场秘密的实验,在最后关头出现了未知的差错,导致在场九成人员的死亡……其中包括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他本人虽然勉强活了下来,但却因为失去家人而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上都难以再承受,最后选择了黯然退役,最后……甚至不声不响的死在了十年前。”
“他本来是最有可能成为滨城下一个传奇的人,唉……”
天妒英才。
路庆没有经历过那段日子,对于这样的人物没有什么实感,只能附和着说道:
“嗯,这样的人当战友很安心,但是为敌的话可是真令人紧张。”
赞同地点点头,柴雅响起了其他分部对于李天都的评价。
虽然走得是天使谱系这样堂堂正正的路子,但是他缜密的计划和手段,却被其他人称作【蜘蛛】。
“是啊……”
“如果不是抱有必死的决心,真不想和那样的人为敌。”
……
……
“这是哪啊?”
宁封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漆黑的空间,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希琳把自己丢哪去了?
“不会是把我关起来了吧?”
迷宫术什么的?
但是她那最后的样子也不像恼羞成怒,更像是妥协了啊……
铃铃。
就在宁封思考时,耳边传来了不知在哪听过的风铃声。
接着,他的双眼被从背后温柔捂住,熟悉的香气弥漫过来。
“猜猜,我是谁?”
“如果猜对了,我就让你……嘿嘿嘿~”
宁封:?
雅莉安娜,你有什么大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