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团拜会,其实就是四合院的邻居凑在一起热闹热闹,大家伙相互拜个年,说说吉详话儿,再说一下对新年的美好寄语而已。
等人到得差不多了,一大爷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今天哪,是65年大年初一头一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声音打断了。
“嘿,别落字啊”
欠扁的口吻,这院儿里,除了傻柱,没有第二个。
众人转头一看,果然是他,不过说实话,他现在的样子有点傻。
因为他的肩膀上骑坐着一个胖娃娃,正是他的儿子大齐,那小脸,和傻柱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
小家伙抱着他爸的大头,整个人趴在傻柱的脑袋上。
衬得傻柱的样子,别提多挫了。
可傻柱却浑然不觉,还在继续说着,“65年春节的大年初一第一天。”
那个“的”字说得格外响亮。
今天二大爷格外的沉默,一声不吭。
三大爷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行了行了,就你那点水还在这儿说话呢。”
一大爷却不和他计较,仍旧笑眯眯地,按照他的要求,加了一个“的”,重新说了一遍开场白。
“今天是65年大年初一的头一天。”
傻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气得旁边林鸿月直捅他的腰眼儿。
不过接下来傻柱没有再作怪,因为他顾不上了,没过多会儿,他的宝贝儿子就抱着他脑袋打了个哆嗦,他还以为儿子冷呢,正想说让媳妇给孩子拿件衣服。
不料,一股热流顺着他的脖颈流到了他的背上。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好,这小子是尿了,合着刚才抖那下不是因为冷,而是他刚刚尿完。
傻柱没忍住,一把将儿子薅下来,塞到林鸿月手中,在原地跳着脚大叫,“这臭小子,尿我一脖子!”
顿时,整个院子的人全都笑得东倒西歪的。
包括一直板着脸的二大爷,看着傻柱那副糗样,他也没忍住乐了出来。自己儿子再怎么样不好,那也是肉烂在锅里,也没像傻柱这样当众出丑不是?
这时的他早就忘记那年初二分家的事情了,这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林鸿月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她涨红着脸,一把抱起儿子,用力扯着还在原地跳脚的傻柱,一阵风似的地跑回了家。
随着正屋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所有的笑声都被关在了门外,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林鸿月把儿子放到地上,赶紧给这小子换尿布。
对于傻柱,她真的是无语了。
早就让他不要把儿子顶在肩上,他非不听,非说要显摆显摆自己的儿子。
结果就成这样了。
门外院子里,大家伙儿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收声,可团拜会的气氛已经被破坏殆尽,最后,三位大爷不得不宣布今年的团拜会就此解散。
许大茂在现场看完了全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傻柱,好像他就是个事故体质,电视剧里66年的新年团拜会就是被他破坏的,不过他那是有意的,带着棒梗三人敲着碗去讨要压岁钱,对于他编的那套莲花落,许大茂印象比较深刻,这小子还真有点歪才。
可这一回,他应该是没有主观的意图,不过还是同样的结果。
看来是傻柱就是与团拜会犯冲。
65年的农历新年就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
大年初三,许大茂去徐师傅家拜年。
运气真好,徐志武夫妻都在,大年初一是沉如月在医院值班,初二则是徐志武到派出所值班。
这两个都是大忙人。
不过徐师傅一点都不孤单,因为他有大孙子陪着他。
徐立武的儿子已经满了周岁了,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爷爷,刚刚许大茂一进门,徐师傅就急不可耐地先让孙子给徒弟展示了一遍。
许大茂赞美的话像不要钱一样说了出来,为了哄老人家开心他也是使尽了全力。不过效果也是非常的好,徐师傅整个人都乐开了花。
许大茂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当然是拜年,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想请沉如月帮忙。
沉如月上班的医院离四合院非常的近,这也是一家比较综合的大医院,许大茂觉得生孩子这种事情,医院离得越近越好,这样平时娄晓娥做产检也就更方便了。
所以,他想请沉如月帮忙介绍一个可靠点的产科医生。
看他这么郑重其是,沉如月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情呢。
一听是这件事,她就笑了。
“这事情简单,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会做美白药膏的同事吗?她就是妇产科的主治医生,明天我先和她说一下。你们第一次去医院时,先到外科找我,到时我带你们去产科找她。”
许大茂当然记得那个美白药膏,效果是相当地好,他不由得对这药膏的制作者充满了信心。
那位医生姓陈,是一位30多岁面相很亲和的女医生。
娄晓娥对陈医生的印象非常好,用她的话来讲,陈医生身上好似有一种魔力,能让她在一瞬间就放松下来。
她还说,等生时也是由陈医生接生就好了。
她怀孕才刚刚满3个月,这种早期的检查也很简单,就是抽血化验,量了量血压,等等。
因为陈医生还懂中医,她给把了把脉,得出的结论就是,娄晓娥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就是因为前期孕吐得厉害,略有点营养不良,注意补充些营养就可以了。
然后就让他们过一个月再过来检查。
过了3个月后,娄晓娥的孕吐好像没有那么厉害了。
突然有一天,早晨起床后,娄晓娥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很。前些日子恶心想吐,胸闷等等症状全都没有了。
最主要的是,她的胃传送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想吃东西,什么都想吃,以往一想就觉得恶心的东西,现在在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吃!这种感觉,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感受过了。
她把这种感觉跟许母一说,许母开心极了,“你这就算是好了,说吧,今儿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反正只要是好吃的,她都想。
许母是个过来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干脆到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
水桶里,还有几尾许大茂“钓”回来的鲫鱼,这个用来炖汤最棒了,加块豆腐,那汤白白浓浓的,相当有营养。
大白菜家里是不缺的,但是怎样做得好吃就难了,她想了想,做了一道醋熘白菜,酸酸的最开胃了。
怕儿媳妇总吃面条会比较腻。
许母看了看米袋子,里面还有不少米,干脆给儿媳妇蒸了一份米饭。
至于她自己,还是吃面食吧,每个月的米票有限,得节约一点。
这一顿,娄晓娥敞开了肚皮,美美地吃了一顿,直到把肚子里塞得满满的才罢休。
饱腹感给她带来的是无限满足感。
自此之后,许母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仅仅半个月,她的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只是,这长得好像太快了一点,当年怀小家国时四个月不到的肚子可没有这么大。
自诩经验丰富的许母也没个准主意了。
“难不成最近吃得太好太多了?”
她如此猜想。
许大茂却不放心,赶紧带着娄晓娥去医院检查。
陈医生看到娄晓娥的肚子,也吃了一惊。
她赶紧给安排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一切都显示正常。
于是,她手指搭上娄晓娥手腕,闭上眼睛,仔细地听了很久,然后,她皱起了眉头,久久没有说话。
“大夫,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娄晓娥的心悬了起来。
许大茂没做声,可是心却提得老高老高的。
陈医生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笑了笑。
“没事,孕妇和胎儿的状况看起来都还好,不用太担心。,我只是怀疑,你可能怀的是双胎。不过可能是我水平不够,听脉听不太出来。”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检查吗?”娄晓娥急切地问。
陈医生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一般我们都是按照肚子的大小和孩子的生长速度来判断,不过这个并不绝对的。”
许大茂差一点想问b超检查行不行,还好及时忍住了话头,他想起来了,这个年头好像还没有b超呢。
以前在协和时,他就曾经侧面打听过有关超生波检查的事情,得到的答复是,现在的超声检查叫a型超声波,主要用于脑部,肝胆等部位的诊断,至于产科,是没有超声检查这一项的。
陈医生想了想,道,“你们如果实在是想要确定,我可以介绍一位老中医给你们,是我家的一位世伯,他经验比较丰富,听脉水平很高。”
很巧的是,陈医生所说的这位老中医,许大茂也认识,就是他以前看过的江老中医。
于是,两人又急急忙忙去找江老中医。
看着他们两个急吼吼的样子,江老医生慢条斯理地道,“年轻人,万事不可太急。”
许大茂心说,事关我们的孩子,能不急吗?
不过以前来看过江老医生,知道他的性子。
于是,耐心地跟老医生说了陈医生的判断,然后请他老人家帮忙把脉判断一下。
江老医生点点头,也不再啰嗦,给娄晓娥搭起了脉。
没多久,他就收回了手,笃定地说道,“是双胎,不过因为两个孩子的心跳步调一致,不仔细分辨是听不出来的。看来陈家小丫头的听脉的火候还是不够啊。”
“那江大夫您能听出来孩子是男是女吗?”娄晓娥有点得寸近尺了。
江老医生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小丫头,你这是把我当成神仙了啊。别说你这才四个月不到,就是快生了,我也没那么大个本事看出男女来的。”
许大茂则更关心娄晓娥和孩子的身体状况。
待听到与陈医生差不多的回答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
娄晓娥这次怀的是双胎的消息没有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有真心为他们高兴的,也有羡慕的,当然也就有嫉妒的,还有兴灾乐祸的。
嫉妒的其实好理解,就比如像于莉这样,结了婚还没有孩子的,看着别人一个接一个的生,这一次还一下怀两个,这种情况之下生出嫉妒心是很正常的。
兴灾乐祸的,那心理就有些微妙了,不过他们的心思也很好猜:你许大茂不是生活好吗?那是因为你开始没孩子,后来只有一个,可现在好了,一下子就多了两张嘴,看你到时生活还能好到哪里去,肯定会和我们一样,紧巴着过日子。
当然,许大茂并不知道这些人所思所想,即使知道了,他也无所谓,他现在的心思小半放在了大儿子身上,大半则在妻子和她肚子的孩子身上了。
双胞胎说得好听,但其实对于孕妇和孩子来说,并不算是好事。
尤其是在这个物资贵乏的年代。
幸好,他有空间。
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保证了娄晓娥足够的营养。
日子在紧张与兴奋中一往直前,很快就到了7月底。
按照陈医生的说法,双胎十有八九是要提早生产的。
许母和小妹已经长驻在四合院儿了。
许父再一次被抛弃,只得在单位食堂解决每天的三餐问题。
小妹已经完成大学四年的课程,从下半年起,她就要到她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开始为期一年的实习了。
虽说没有实践经验,但她的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
有她在,娄晓娥心底也踏实一点。
这次怀孕和上次实在是大不同,装有两个胎儿的肚子大得有些惊人,她早就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双脚了。
每天最起码的梳洗对她来说都是一项挑战,好在许大茂很体贴,每天都帮着她擦身洗脚。
随着预产期的越来越近,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对于娄晓娥腹中胎儿的性别,许家人都各有猜测和期盼。
许家二老希望是两个男孩,娄晓娥被女娃娃迷了眼,希望是两个女孩。
而许大茂和小妹的意见则是一致,希望是一男一女,虽然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但也不妨碍他们有个美好的愿望不是吗?
8月8日,立秋,礼拜天。
许家一大家子围坐在桌前吃西瓜。
天气还是很热,娄晓娥挺着大肚子,被热得心烦意乱,吵着想吃西瓜。
许大茂当然要满足孕妇的意见了,只得装模做样地骑着车出去,在街上转了一圈,就带着从空间拿出的西瓜回来了。
可惜,娄晓娥才只吃了一小块,就感觉不对了。
她,要生了。
在医院的产房门口,许大茂在焦急地等待着,虽然是第二次了,他还是很紧张,同时又有些期盼。
不知道两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亦或是一男一女?
这种感觉真的好像是在开盲盒,不打开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