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领着俄何烧戈,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抵达了陇西城三里之外。
陈泰对俄何烧戈说道:
“俄何烧戈将军,你六万大军且停留在此,我先去叫开城门,并守住城门,届时你再率领大军冲入城中,杀掉城内守军,如此,陇西城便是我们的了!”
俄何烧戈得意的点了点头:
“你快去吧,一旦事成,便传信于我,我自会率领大军入城!”
陈泰和俄何烧戈达成一致,很快便朝着陇西城而去。
不多时,哨骑回报,说陈泰已经入城。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哨骑来报,说陈泰已经占领城门,请俄何烧戈亲率大军入城。
俄何烧戈再不迟疑,赶紧下令大军进发,浩浩荡荡朝着陇西城而去。
果然听见陇西城内喊杀声震天,城头上插着一杆“陈”字大旗,陈泰一身戎装,傲立城头。
俄何烧戈再不迟疑,下令全军:
“羌族勇士们,陈泰将军已经夺下城门,都随我一起,杀入城中,夺取陇西!”
身后的战士们个个趾高气昂,高高地举起兵器,狂呼呐喊着,跟着俄何烧戈朝着陇西城冲锋而去。
冲在最前面的,乃是俄何烧戈本部的三千铁骑,俄何烧戈亲自率领本部骑兵冲在最前面,要在六万羌族兵马面前立威。
冲到城门口时,俄何烧戈勒马抬头,问了陈泰一句:
“陈泰将军,现在城内战况如何?”
陈泰焦急地说道:
“陇西太守游楚和长史曹志不愿归汉,城中驻有上万魏军,还在与我军交战,将军速速率军进城,只要歼灭了这支守军,陇西便归于大汉了!”
俄何烧戈点了点头,对陈泰说道:
“陈泰将军你莫要慌张,我部有六万兵马,区区万余陇西守军,不足挂齿,且看本将军如何破敌致胜!”
说罢,率领本部骑兵鱼贯而入,很快俄何烧戈所部三千骑兵,就已经冲进去了上千骑。
陇西城城门狭窄,一次只能并排通行两骑,故而三千铁骑也足以把城门口堵成一团。
陈泰看着城门口拥挤的骑兵,心中叹道:
“一拥而上,也不知道排兵布阵,有序进城,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俄何烧戈第一个冲入城中,很快身边汇聚的骑兵越来越多,等身边快有千人时,他便整顿兵马,准备朝着喊杀声最大的地方杀去。
俄何烧戈率领着骑兵滚滚向前。
陇西城的太守府衙外有一处大大的广场,之前喊杀声震天,俄何烧戈断定游楚和曹志的残部应该就在此处了,于是迅速打马而去。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俄何烧戈心中得意,认为是魏军怕了自己,于是挥舞马鞭,抽打着马匹加速行军。
终于抵达广场开阔之处时,眼前的情形令他不寒而栗。
陇西城太守府外开阔的广场上,整齐地阵列着几十个步兵大阵,刀盾大阵居于前,弓弩手次之,枪兵再次之,两翼则是陈泰所部的骑兵。
旌旗猎猎,士气高昂!
这哪里是什么困兽犹斗的残兵?分明是一支严阵以待的精锐之师!已经列好了阵势等着自己。
俄何烧戈即便再蠢,此刻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更何况俄何烧戈一向自诩为羌人中第一智将,论及足智多谋那可是胜过迷当大王的,毕竟他是屈指可数的几个识字的将领了。
于是他大吼一声:
“糟糕,我中了陈泰的奸计!快撤快撤!”
他刚一吩咐大军后撤,还未来得及调转马头,太守府这边陇西太守游楚一声令下:
“弓弩手,齐射,放!”
瞬间,弓弩发射的“嘣蹦”弓弦震动之声不绝于耳。
“咻!咻!咻!”
很快,密集的箭矢便如飞蝗一般飞速袭来。
“快撤快撤!”
俄何烧戈大声叫喊,招呼着本部兵马后撤,箭矢袭来,骑兵们纷纷中箭,一个接一个地栽落下马。
俄何烧戈这一千入城的兵马已经成了活靶子。
好在俄何烧戈骑术极为精湛,他赶紧侧身躲在马腹,躲过了箭矢的袭击。
而后他迅速翻身上马,不顾一切地朝着城门冲去。
却发现城门处,沉重的铁门已经轰然关闭,城墙之上,陈泰正在指挥着城墙上的士兵不断地朝着入城的羌族骑兵攒射箭矢。
俄何烧戈悲愤交加,对着陈泰怒吼道:
“陈泰,你个奸诈的家伙,竟敢诓骗我!”
陈泰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俄何烧戈,只能怪你自己太蠢!如今已经被围在城中,犹如瓮中之鳖,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本将军或可饶你一命!”
俄何烧戈顿时气愤不已,他赶紧指挥着士兵分散突围,看是否有机会从其他城门突出城内。
谁料陇西城中,各处街道,都有长枪兵列阵堵截,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冲杀出去。
游楚麾下的刀盾兵方阵已经开始沿着街道朝俄何烧戈部堵截而来,此刻俄何烧戈的部队被困在陇西城中,进退失据。
城外虽然有数万兵马,一时间却打不进城,城内自己原本有千余人马,可几轮箭雨过后,也已经折损近半,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俄何烧戈顿时感到一阵阵的绝望,感觉自己恐怕无法突围而出了。
突然一骑来报,说南门是一名白袍书生把守,或可攻破城门,突围而走。
俄何烧戈当机立断,赶紧下令全军朝着南门突围。
抵达南门时,俄何烧戈发现把守陇西城南门的,果然是一位身着白袍的书生。
只见此人立于马上,体貌英逸,清秀脱俗,一张白皙的脸蛋更胜过娇美的女子,哪里有半分将军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位清秀的儒生。
那白袍书生对着俄何烧戈说道:
“俄何烧戈,我乃是陇西郡长史曹志,如今你已经被困死在陇西城中,绝无脱困之可能。只要你归降大魏,我保你身家性命,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俄何烧戈见对面只是一位白袍书生,心中顿时一喜。
“这白袍书生竟然也出来排兵布阵,这岂不是上天给了我一条生路么?”
于是俄何烧戈赶紧下令,让全军朝着白袍书生曹志所部冲杀过去。
“杀啊!”
俄何烧戈一声狂吼。
身后的数百残部跟着俄何烧戈冲杀过去。
白袍曹志清秀的脸庞突然浮起一丝笑意。
他命令士卒结成方阵,沿着街道徐徐后撤。
俄何烧戈以为曹志怕了自己,更是一路催马狂奔,马上还不停滴射出弓箭。
曹志这边的步兵阵列里赶紧竖起了盾牌挡箭,箭矢击中盾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根本无法射穿盾牌。
马弓的弓力始终无法与步弓相提并论,百步的距离,是无法破甲的。
俄何烧戈越冲越快,眼见就要冲到盾阵之前不足十步了,他自信自己的骑兵一定可以冲散眼前这支步兵,然后夺取城门,突出重围,嘴角不由得浮出了笑意。
可突然“轰”的一声,他马蹄失陷,连人带马,落入了街道中设下的陷阱之中。
他身后的骑兵速度过快,根本来不及勒马,一个接一个不断的拥挤着落入陷阱之中。
俄何烧戈不停地被落入陷阱中的人拥挤着,落入陷阱中的人越来越多,令俄何烧戈感觉看不到阳光,也呼吸不到空气,肺部憋得快要爆炸。
他生怕就这样被人活埋在此,拼尽全力地挣脱出一个头来,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
却突然有几十根长枪朝着自己的头颅围了过来,那白袍书生曹志,笑着看向自己道:
“俄何烧戈,你已经被我生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