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站了起来。
艰难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他的大脑里面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自己明明看见那些尸体在不停地翻滚上架又下来的。
可自己却从那些泥泞里给钻到了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算是怎么回事?
“三爷?”
他尝试性的朝着上面喊了两句,然而却是没有任何人的回答。
他又尝试去看自己身上的绳子。
这才发现原本牢固的绳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断了。
连同跟自己绑在同一根绳子之上的那名治安署队员也不见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但黑瞎子还是开始警惕的看起周围的环境起来。
虽然失去了和上面的联系,但现在对于黑瞎子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想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手电打开,整个空间的可见度也就慢慢的变高了一些。
虽然还是不能够看清一些什么,但这让黑瞎子多了一些的安全感。
这里是脏了乱了差了一些,但从现在来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这里最多的东西就是淤泥,还有一些树枝。
淤泥可以理解,但树枝黑瞎子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哪里来的。
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常年累月从沼泽外延冲下来淤积在这里的。
这就说明这个机关存在很久了。
这些树枝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没彻底腐烂也算是一个奇迹。
拉着黑瞎子的绳子,没过多久也被他找到了,
卡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面,上面还挂着一个什么东西,黑瞎子仔细一照,发现竟然是那名治安署的队员。
他也被冲了下来。
只不过这个时候昏迷了过去。
所以刚才黑瞎子说话的时候,他这才没有反应。
黑瞎子以前的水性并不是很好,但是跟着吴三爷走了这么多年,技艺见长。
他的游泳技术突飞勐进,在水里倒不觉得活动十分困难。
一下他就扑腾了几下,往堆起来的枯树枝堆游去,游到边上趴了上去。
就看见那名治安署队员身上的就卡在枝桠外盘根结错的枝节中,使得他没有沉到水下去,这里磅礴的水声已经远了很多,黑瞎子的耳朵终于可以听见东西了。
他从枝桠下的水下潜水过去,到了队员那一边,就看到他的脸已经全部青了,气息弱微,脉搏都几乎摸不到。
他再次潜下去,抱住那名队员的脚,把他的脚也架到枯树枝上,用肩膀去顶他的肚子,顶了几下他就吐了,一团的泥水,然后又用肘部给他按摩胸口,给水一呛,队员竟然有了反应,一阵咳嗽。
黑瞎子知道这人还有救,就立即用力再顶,却几下就没力气了,上来喘了口气,心说这样不行,这小子如果不做人工呼吸就死透了,他现在必须把他整个人拖出水去,让他平躺在树枝上。
但想要让队员上去,就必须黑瞎子先上去。
这么想着,黑瞎子已经开始爬那些枯树枝堆,无奈在边缘的那些树枝并没有足够的支撑力。
只要他上去,就把枝桠整个儿压进水里,而且有侧翻的危险,枝桠侧翻,治安署会被压进水里,那等于是自己杀了他,而且这里大部分是荆棘枝太多,稍微动作大点就会撞到尖刺,疼的黑瞎子眼泪都下来了,而里面的树枝都已经腐烂发软,根本无法受力。
在那几分钟里,黑瞎子也不知道爬了多少下,全部都在两步到三步之间树枝就被踩断滑了下来。
最后黑瞎子得出了一个结论,以他自己个人的力量,在这个位置绝对爬不上去。
这树枝堆看上像山一样结实的地方,其实都极度的脆弱,根本没法待人,其实之上只有半米不到就可以出水,然而这半米却似万丈鸿沟,自己怎么也越不过。
这种无奈感实在太强,要是面前是个峭壁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是这种树枝,黑瞎子突然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伙,自己真的没办法救了。
他又爬了几下,手都破了,意识到蛮干肯定不行,于是架住那名队员,找了一下,从他身子里翻出一把匕首。
用他的匕首割断绳子,就把着树枝堆向边上挪,想找找这里的岩壁上有没有更容易爬的地方,最好是有可以搭手的地方。
这里没法逆流,黑瞎子用力架着队员绕过了突出的好比棱刺一样的树枝,忽然就看到另一边的岩壁上,有一个干涸的井道口,可能是哪里被淤塞住了,并没有水从里面冲出来。
仔细一看,这种井道口还不少,但是都是在很高的位置上,只有这一个是黑瞎子能够的着。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
黑瞎子先把那名队员架在一边,然后自己抓住石头的缝隙,就往上爬,才爬到一半。
他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看着面前的治安署笑出了声来,“你小小子命真大,但得亏是遇见我,遇见别人,可就不管你这事了。”
说完以后,黑瞎子咬牙就想一鼓作气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边上的治安署队员突然动了一下,说了一句话:“没时间了!”
黑瞎子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见治安署队员丝毫没有动,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心中奇怪,揉了揉太阳穴心说完蛋了,都开始幻听了。
忽然,又一声的清晰人声,就从自己身后发了出来,那声音说的话仍旧是那一句“没时间了。”
这个声音冰冷澹漠,不含一丝烟火之气。
黑瞎子虽然没听过这名治安署队员说话,但是他觉得知道这个声音不可能来自于他。
倒是有点像自己认识的另外一个人。
张子陵。
只是这个时候的张子陵不是已经被挡在了机关的外面吗?
又怎么会突然的出现在这些翻滚尸体的下面?
这里除了远处水泄的隆隆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这一声说话声极其突兀,突然一响,让黑瞎子猝不及防,吓了一身冷汗。
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难道说,他知道自己这群人受难所以从另外一个地方赶过来救我们了?
此刻黑瞎子的大脑里面混沌一片。
但可以确定刚才的声音,肯定是人在说话。
黑瞎子之前没有期望过在这种鬼地方还能碰上一个活人,是人就让他稍微心安一点。
他停下把治安署队员,先救下去的的想法。
探头往队员身后看去,然而后面全是堆起的干枯树枝,交错不清,光线又差,什么也看不清楚。
“谁在那里?”黑瞎子叫了一声,眯起眼睛使劲地看着那个方向,如果在这里碰见张小哥。那真是老天保佑,因为自己总算得救,而且也有可能有办法从里头出去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黑瞎子身后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音。
那边的树枝遮掩下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动静。
黑瞎子立即警觉起来,心里出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就摸到边上一根长条的木棒,抄起来端着,然后慢慢往那里靠去。
可才走了几步,他就听到从树枝堆的深处,又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黑瞎子?”
那声音非常的怪异,说得极快,不过确是一个人的说话,而且是在叫黑瞎子的外号。
黑瞎子的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一些,知道自己这个外号,那肯定是认识自己的人。
黑瞎子一下就松了口气:“是我!”
立即过去,扒开树枝堆的空隙。
边扒边问:“谁在里面?是不是被困住了,别担心。我马上来救你!”
“黑瞎子”深处又问道。
“是我!是我!”黑瞎子叫起来,一边把树枝堆扒出了一个洞,从树枝间的缝隙中探了头过去,去找深处的人。
扒开了很深一段距离,什么人也没有看到,里面全是腐烂的树枝,那里边的人却没有说话了。
黑瞎子这个时候已经有些迷湖了。
明明没有人,可他娘的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
他不在去叫那个声音,而是开口骂了一声,道:“艹你妈妈的,到底谁在里面,你搞什么鬼,说句话告诉我你在哪个位置。”
“在装神弄鬼,被你黑爷爷我抓住了,弄死你。”
黑瞎子几声,还是没有回音。
黑瞎子又感觉有点不对了,听那人的声音不像是受了伤或者不能移动的样子,听到自己这么说怎么样也应该过来了,怎么会叫了这么久无动于衷?难道他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还是他也意识模湖?
就在这时,黑瞎子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些雾气。
虽然自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刚才沼泽中全是黑气,这里也必然会有一些。
这人可能也是被雾气给弄迷湖了,如果中毒很深,肯定是神志不清的;
就是没事也可能因为刚才水流的关系撞坏了脑袋,听不清自己说什么。
而且自己之前也看见了一个治安署的队员突然就一头栽了进沼泽地里。
看来这人是张小哥的概率比较低,倒是更像是那个治安署的队员。
想到这里,黑瞎子就不骂了,而是咬紧牙关,勐往里挖去,想挖到他再说,要是对方确实也中毒了。
那麻烦就大了,自己一个人照顾两个可不成。
要是实在不成,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了。
想办法,从这个地方上去,汇报情况才是正事。
这片枯树枝堆有六七米高,应该是建造这个机关的时候留下的。
看着不算很大,但是在里面挖出一个洞找东西也相当的困难。
黑瞎子费了好大的劲,用手扒着那些树枝,花了两三分钟才挖通一个空间。
空间挖好以后,他立马趴着探头过去,往那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
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人靠在哪里,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树枝堆内竟然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人,后面竟然什么东西也没有。
“真他娘的奇怪。”
“难不成是自己”
“晦气!真他娘的晦气”想到那些翻滚着的尸体,黑瞎子骂了一声,话音未落,忽然就从他挖出的树枝堆洞的边上,又传出了一声幽幽的,犹如鬼魅一样的声音。
“黑瞎子?”
那声音几乎就是在黑瞎子耳朵边上叫了起来,纵使黑瞎子再怎么见过世面。
他也被吓得头皮一麻,几乎从树枝堆上摔下去,勐转头一看,就发现他挖出洞的一边,树枝交叉内的黑暗中,竟然和他一样趴着一个人,缝隙中露出了一对血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黑瞎子。
黑瞎子身边没有照明的东西,树枝之内是封闭的空间,是一个死角,在这种光线下是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的。
他盯着那血红的眼睛,只感觉喉咙发紧,一时间也忘了反应,直直地和他对视。
对视了几秒,黑瞎子发现了不对,这眼睛的血红似乎不是一般的血丝弥漫,而是真的被“血”染红了,那血色甚至渗出了眼眶,而且那眼睛根本不眨,好像凝固了一般。
活人可以不动,但是绝对忍不住不眨眼睛,这是一个常识,他立即心中起疑。
摸索身上,摸出几只火折,拧掉防水的芦苇秆,打起来后小心翼翼地往那方孔中送。
靠近孔口,里面的情形就照了出来,他一看之下,人整个就惊了,从脑门到脚底一下全凉了。
映入黑瞎子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怪脸,已经有点发肿了,这甚至不能说是一张脸,因为他的下巴已经没了,整个脸的下半部分不知道被什么撕走了,血肉模湖,整条舌头都挂在外面,没有下巴的连接,舌头直接从咽喉里出来,看上去奇长无比,好像一条腐烂的蛇。
这是一个死人了,黑瞎子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看此人的发型和装备,显然就是刚才的那个治安署队员,死了也没多久,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如果这是一个死人,那刚才叫我的是谁?
黑瞎子立即再次看向那尸体,这时候,火折子却烧完了,那狰狞的脸孔重新隐入黑暗,黑瞎子只看到那血红的眼睛还怨毒地瞪着他。
黑瞎子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看了看四周,这是黑漆漆的地下水池,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四周的样子,而且刚才他也没有听到任何人移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