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房子。”
楚娟看着眼前高三层,占地估计有三四百平米的大房子,感觉都有些惊了,“这房子能住多少人?黎先生是管理员吗?”
“入我镜剧社。”陈继文穿过篱笆,看到墙上已经褪色的喷漆,写着‘入我镜剧社’这五个字,镜字已经被抹去大半,他伸手将糊在上面的蜘蛛网摔下去,心道:“果然是山村老尸。”
“楚人美,碧潭里面的怨气就是这么来的吧。”
“真麻烦啊。”
他有些头疼,黄山村那么多鬼,死去的人都无法投胎,绝对是被楚人美给束缚着,潭水里面的怨气之所以会自噬,也是因为那些村民怨气难平,又被楚人美纠缠,将近一百年下来,演变出那样恐怖的怨气完全能够理解。
然而从电影剧情来看,楚人美的丈夫卜万田为了娶有钱人家的小姐,陷害她通奸,导致她被活活打死抛尸荒地,而她的侄子李强偷听到这个消息后在尸体前告知了她,怨气难平的她三天之内杀死了六十六口人,又因为生前答应李强只要用平安镯就能许一个愿望,被戴上平安镯后,安安稳稳的在黄山村待了几十年。
陈继文可不相信几十年楚人美还是那些黄山村民的阴寿还没用完,阴寿耗尽不去投胎,失去所有的感觉和投胎机会,那得凶成什么样子,不疯掉就不错了。
在剧情中,楚人美的尸体因为工地施工丢进潭水,导致平安镯脱离,现在应该已经实打实的发生,脱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就要随着施工完成,水源供给自来水公司,开始活跃在这座城市中。
“不过她的目标应该是那些黄山村村民的后代,包括原著剧情死去的人也都是这样。”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辈的事情何必要牵扯到后人。”
陈继文如此感叹一声,心里之前对于潭水中怨气的警惕也消除大半,电影里的楚人美最后明显是有自己意志的,可以交流就不担心她滥杀无辜,所以他也就没那么在意这件事了。
楚娟可不知道这短短几分钟里,陈继文已经在脑袋里重温了一部经典电影,上前敲门。
很快,伴随着吱嘎的声音,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出现在这一人一鬼的面前,他眯着眼睛看清楚楚娟的长相,慢吞吞道:“小姑娘,你找谁啊?”
“请问是黎先生吗?”楚娟礼貌的问道。
“我是姓黎,不过不用叫我先生。”黎先生脸上露出些许微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道:“叫我黎伯就行。”
“是这样的,我姓楚,叫楚娟,有些事想找您帮忙,黎伯,你平时喜欢吹笛子吗?”楚娟开门见山的问道。
黎伯点点头,没有拒绝,反而让出门口的路来,带头向里面走去,“对,我每天晚上都会出去用笛子消遣一下时间。”
“是寸笛吗?”楚娟跟在身后追问道。
黎伯这下有些惊奇了,扭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寸笛,我儿子几年前给我寄回来的。”
俩人来到一楼的客厅坐下,屋内有一股很淡的老人味,所谓老人味就是老人随着年龄增长代谢减慢,皮质氧化的程度越来越高产生的一种有臭味的2-壬烯醛产生的臭味,不过很讲究个人卫生,经常洗澡就不会有太大的味道,甚至闻不到味道。
朦胧的日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照亮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黑白大合照,看发黄的照片留白处应该有些年月了。
楚娟将孟薇身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是在她这个版本的故事中,她是孟薇生前的好朋友,通过追查,才知道孟薇可能是被害死的。
“原来是这样。”黎伯皱眉想了许久,道:“那天晚上我确实见到一男一女,女的好像喝多了,趴在桥上没有意识,后来他们两个掉到碧潭里了吗?我没注意到。”
楚娟大喜,摸出在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递过去,“麻烦您看看是不是这两个人。”
黎伯捏着照片,反复端倪之后,道:“没错,就是他们两个。”
“太好了,黎伯,你能不能帮忙出庭作证!”楚娟激动的站起来,然后看着黎伯皱眉的样子,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实在太唐突了,于是坐下来道:“抱歉,我太激动了。”
黎伯慢慢道:“出庭我没意见,做好事嘛,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就当是积阴德了。”
“不过,如果是周家的话,阿楚姑娘你的想法应该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楚娟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周家……”黎伯脸上流露出几分怀念的表情,“我记得在七十多年前,周家还是一伙破落户,后来我听说他们得到一个风水先生的帮助,迁了坟,果然财源滚滚来。”
“不过他们发家的手段可不光彩。”他露出几分感慨,“黄、赌、毒、绑架勒索、抢劫,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可偏偏政府抓不到任何把柄,做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慢慢的就让他们这样壮大起来。”
“周家的人极其迷信风水术数,如果真的是周家想要让自家女儿和那位姓林的小伙子结婚,目的绝对不单纯。”
“你今天去上诉,明天就会死在街头,而且……”黎伯摇摇头,就算真的告上法庭又怎么样?这些证据再确凿,人家周家有钱,随便请一个律师团来打官司,黑的也说成白的,更何况,钱有时候在上面打通关系时,也是非常好用的。
楚娟下意识道:“我不怕。”
“傻孩子。”黎伯笑起来,笑的非常开心,“你怕或者不怕,都不要随便冒险,你还小,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又是何必呢?”
“可是……”楚娟咬了咬嘴唇,有些事情是原则问题,碰到这种事情让她袖手旁观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这件事她答应了孟薇,答应了那个可怜的女人,所以……
“让我来吧。”黎伯轻描淡写道,“我这把老骨头也还有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