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白色印章的底部,朝向两颗烈阳,一股恐怖绝伦的气息,轰然爆发。
那两颗烈阳极速追赶苏言的烈阳,直接被这道恐怖气息给逼停了下来。
他们身周那炽热到足以将空间都扭曲的高温,在此刻,都变得温顺了许多。
或者说,是被这道恐怖气息给完全凝固住了。
“这是...衍帝印?”
一道位于烈阳中的身影,看见白色印章出现,眼中流露出惊惶之色,很是艰难的说道。
“完了。”
另一道位于烈阳中的身影,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陷阱,是衍帝的陷阱。”
他很不甘心,也很恨。
恨三位圣主的愚蠢。
明明什么都没查清楚,就派他们出来袭击大炎天才。
那么多年的岁月,他们是白活的么?
可三位圣主活了那么多年,难道真的会如此愚蠢,轻易便中了女帝的计吗?
要知道,哪怕是一头猪,活个千年,也是能成精的啊!
就在白色印章带着恐怖的威势,向两轮烈日印来之际,一条河流,于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了两轮烈阳上方。
河流长数千米,宽百米,化作一道圈,将下方两轮烈日环绕在内。
这道河流笼罩下来后,两轮烈日中的身影,突然发现印章所带来的威慑消失了。
他们,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果然,我就知道,英明如三位圣主,不可能连衍帝可能会设下陷阱的事都无法料到。”
刚刚还在心里骂圣主是猪的那轮烈阳中的身影,这一刻又开始吹捧起来。
在河流中,还有一株高约三十米,枝繁叶茂的大树,昂然挺立。
大树的枝叶间,散发着莹莹绿光,点点光辉中,充满无尽生机。
大树出现之后,枝叶轻挥,朝两轮烈阳甩下点点绿芒。
两轮烈阳中的人影,在接触到大树甩下的绿芒后,只觉自身今日所受的伤势,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不,不仅仅是今日所受的伤。
包括昔日修炼时,留下的一些难以弥补的大道之伤,也开始在这点点绿芒的滋润下愈合。
同时,他们体内的大道之力,也在迅速恢复着。
可惜的是,他们燃烧的大道本源之力,这些绿芒无法恢复。
烈日中的人影感受到自己体内伤势的恢复,看向二十里之外的苏言二人,脸上浮现一抹狰狞的笑:
“小子,你还有什么保命手段么?
若是没有,就等死吧。”
只要河流将印章纠缠住,他和他的同伴便能脱身而出。
对面那个底牌层出不穷的小家伙,若没有其他保命手段,他随手就能将其碾碎。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封冶看在眼中。
一个小小四品大炎卫罢了,挥手即灭,有什么可在意的?
“轰隆——”
就在他说话的这阵功夫,白色印章与深蓝河流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他们居然也有后手?而且还是两个后手!”
苏言看见那突然出现的一树一河,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有点慌了。
“陛下啊陛下,你拿我当诱饵,可得靠谱一点啊!”
他紧紧盯着相撞在一起的印章与河流,默默祈祷着。
若印章获胜,冲破河流的阻碍,则两轮烈阳必死无疑。
但印章一旦没能突破河流阻碍,那后果...
这一刻,他宛如一个即将被审判的囚犯。
生或者死,已由不得自己。
苏言嘴唇紧抿,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充斥了他的心头。
“我还是太弱了。”
他心中默道:“这种生死皆寄托于他人之手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在这一刻,他心中变强的信念,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懈怠,导致真正面临危险时后悔。
别人给的底牌再多,终究有用完的一天。
在这个世界,自身强大,才是根本。”
就在苏言改变自己一直以来所抱有的,那种得过且过心态的同时,印章与河流的碰撞,终于出了结果。
一枚百米大小,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印章,刺破河流,以不算快,但也不算太慢的速度,继续冲向那两轮烈日。
“完了。”
看见这一幕,刚刚还无比嚣张的两轮烈阳,脸色又是一白。
河流挡不住印章,他们还是得死。
突然,那位于河流中央的大树,又动了。
它顺着流动的河水,移动到正在突破河流阻碍的印章前方。
比起百余米大的纯白印章,三十余米高的大树显得很小。
挡在印章面前,一眼望去,宛如螳臂挡车一般。
“咔嚓——咔嚓——咔嚓——”
大树与印章相撞,一根根树枝接连断裂。
不过树枝的主干,却顶住了向它压来的印章。
印章,被挡住了。
看见这一幕,两轮烈日中的身影顿时笑了。
“几位圣主哪怕不如衍帝,也还是很强的。”
此时,他们身上能恢复的伤势,基本都恢复了。
就连大道之力,也恢复到了全盛状态。
如今的他们,哪怕不燃烧本源之力,也如同方才燃烧本源之力一样强大。
怕迟则生变,二人不敢犹豫,急忙绕过身前的河流,冲向对面苏言二人。
悬空河流对面。
苏言见印章被大树挡住,脸色顿时一白,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将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完蛋,衍帝玩脱了。
他好像真要完犊子了。
“你快逃吧,我来挡住他们。”
封冶上前一步,挡在苏言身前,举起手中的红色巨盾,直视前方向他们冲来的两道烈阳,目光坚定。
一片暗红色领域,自他身上爆发,顷刻之间,便笼罩了方圆十里。
“逃不掉了啊。”苏言苦笑一声。
在封冶这片暗红色领域之外,一片百里大小的赤红世界,已将他们笼罩在其中。
随着赤红世界的笼罩,封冶的暗红领域正以极快的速度被其融化。
“唉”
封冶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也真够倒霉的,年少封爵,天赋无双,前途一片光明之际,却遇上了这档子烂事儿。”
他是真的为苏言感到惋惜。
同时,也为大炎感到惋惜。
一位有望一品的无双天骄,今日若是陨落,对大炎来说,损失太大了。
他惋惜大炎,惋惜苏言,却唯独没有惋惜自己。
因为大炎损失一个他,无关紧要。
“这就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苏言取下背后长弓,挽弓搭箭,目标直指向他冲来的两轮烈日。
不管有用没用,先射上一箭再说。
他是害怕,但没被吓破胆。
至少对敌人出箭的勇气,他还是有的。
...
大炎,朝凤殿外。
“这次磨砺之后,想来你的性子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女帝目光穿透虚空,看见苏言挽弓搭箭的模样,嘴角含笑。
时间不多了,苏言那怠惰的性子,必须得改!
在闯八方塔时,苏言泡着岩浆睡觉的一幕,她一直记在心里。
甚至她所策划的这场戏,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所谓对付天阳圣地,也只是忽悠苏言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