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其他人也是如此,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观望,他扶栖隐有本事……便在这暗潮汹涌的皇都活下去,届时再泡这杯茶也不迟。
桑隐摩挲着银戒,上面的黑色纹路与黑铁骑的气势相当,让观者不禁肃然起敬!
副使正了正色:“庭主,庭内的罪妖已全部释放,回乡的盘缠也落实了,但深渊的那位……”
那位对庭主而言太过重要,他可不敢擅自决定。
“先关着吧。”
“是。”
副使赶忙领命。
果然如此,庭主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呢。
……
百鸣谷。
蒙尘的祭台已被人收拾出来,摆上祭祀的仪仗。
因熟悉的故乡陷入灰暗,圣火也不知去向,他们只能将希望寄予在祭祀上,企图得到‘真神’的宽恕。
琉璃原本也以为,是他们惹怒了真神,才会遭此灾难,阿勒和夜卿才会突然人间蒸发。
直到看见卿卿常戴在脑袋后面的小白鼠——
“是你!”
她欣喜的将其托起,“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这可……
真是意外之喜啊。
琉璃情难自已,不禁抹泪:“小白,以后恐怕,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了,你可别再乱跑了……”
话音刚落,掌心的小白鼠便立了起来,伸长脖子嗅了嗅她,又若有所指的看向皎月。
那个方向……不偏不倚,正好就是皇都。
巧了,小白是只灵鼠。
自小便被卿卿养在身边,不论卿卿在哪儿,它总能找到,此举兴许是在警示她什么。
琉璃有些激动的追问:“你是在引导我吗?”
“吱……”
“这么说来,你知道卿卿在哪里,她还活着对不对?”
“吱!”
“太好了!”
她欣喜若狂的举起它,“我们现在就去找卿卿!”
现在出发的话,紧赶慢赶,入冬之前定能赶到!
卿卿,
你定要等我们!
……
翌日。
路过的百姓们发现,督察府门前驻守着黑铁骑。
吓得逃到另一条街,才打听到昨夜督察府发生的血案,只不过这血啊……并非督察府的主人,而是那些前来刺杀督察府府主的刺客!
这出乎意料的反转,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但他们不知,那位大有来头的督察大人,竟敢驳了皇恩与却庭的面子,拒绝了黑铁骑的庇护。
还顺理成章的将扶栖隐的人手送入督察府。
显然是早有准备。
所有人都被这个扶华公子,狠狠摆了一道!
桑隐此刻就是这般感受,眯眼盯了片刻,才扯起嘴角:“既然督察大人已有安排,那本座便不操这个闲心了,至于陛下那边……”
“本官自会说明。”
“……”
这么快就会耍官威了。
桑隐道了声‘有劳’,便带着黑铁骑转身离去。
总算是……
解决了头等大患。
微生听目送那行人远去后,对一旁的青涧说:“安排人手,不仅大门,府上各处都要派人把守巡逻,不可放一只苍蝇进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皇都不能由那些世家说了算。
“是。”
青涧下去安排了。
依言,他这个督察大人,该进宫和人皇陛下请示。
猫儿向来耳目伶俐,不知何时躲在暗处,听到要进宫,她也奋不顾身的想要跟去。
是想打听祭渊的下落吧?
他心想着,却一口回绝:“不成,我不答应。”
“为何?”
“我会调查清楚。”
“可我去的话,钟离煌定会如实交代的!”
“交代?”
微生听冷冷一瞥,“恐怕没问出祭渊的下落,你自个儿就先交代了,何况又要让我看着你和那假惺惺的小白脸眉来眼去……”
秘境坍塌之前,钟离煌将在秘境里的数次轮回的记忆都给了他,她竟然每次都答应要嫁给阿勒!
要说半分情愫也无,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我——”
夜卿瞪大双眼,说不出话。
什么叫眉来眼去,她何时与那厮眉来眼去了?
何况要说脸白的话,你俩不相上下好吧?
但她着实没想到,恩人的气量竟然这么小,冤枉猫不说,竟还胡搅蛮缠起来:“怎么,说中你的心事了?你果然与他眉来眼去过!”
不是——
这,这都是哪儿跟哪儿,什么跟什么呀?
夜卿见他扬长而去,急忙迈着两条小短腿追了上去:“恩人,你不能这样,咱们说好了的……”
再不济,她乔装打扮成小侍女,或是小书童?
“恩人——”
“不允。”
“!!”
……
显然。
这一趟并不如意。
恩人回来时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也谈不上好看。
只是每每瞧见她,总要不悦的哼上一声。
嘶……
被触霉头了?
夜卿轻轻咬着筷子,寻思着面圣一事又要落空。
其实吧……
她也不是不懂得恩人的顾虑,还有钟离煌的野心。
此新策看似是他们得势,可实则敌在暗,我在明,若一心为了大计,总要以身涉险,搏一搏。
可惜这些若让恩人知道,定会恼她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苦恼之际,
青涧在旁问起:“主子,可是人皇为难您了?”
为难?
微生听瞥了一眼某猫。
见她装作不知的默默埋头扒饭,便冷呵一声:“为难称不上,只是张口闭口都是某只猫,让人听了心里窝火,踩碎了一个台阶罢了!”
果然是主子的风格。
能不忍就不忍,这算是第二次下人皇的面子么?
青涧低笑起来:“想来人皇为了顾全督察府的面子,便只好将自己的面子暂且丢下。”
可惜某人不买账:“顾全面子?他顾全的是与某妖承诺吧,你说是吧……猫儿?”
暗含威胁性的呼唤,让少女碗中的酥肉不香了。
“我,我饱了。”
“慢着。”
“!”
夜卿定在原地。
心想着嬉皮笑脸的装傻,好蒙混过关的。
谁知当场被打回了原形,落在了还温热的石凳上,紧接着一只大手揪起了她命运的后颈!
“想去云巅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能在红澜的手底下,接过三鞭而不倒。”
三鞭!?
一鞭就能要半条命了!
夜卿瞪着凶悍的猫眼,怀疑对方是在刁难自己!
“怎么,”
男子漠然的睥睨,“有胆子去云巅送死,却没胆子接红澜的鞭子?她的修为可不及钟离煌的三分之一,你若没这个觉悟,还是趁早打消那些无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