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贼有神庇护,因此能屡屡逃脱,岂不是说,神道才是罪魁祸首,而且在这里遇上他们,背后应当有神存在,可为什么没有出来?
山神被于生很快排除,不应当是他,和周放先合作的,必然比他强,那么能是谁,又有这个动机呢?
只有一个答案,应当是城隍,城隍指挥周围的神。也是这一切背后的人目的自然是回到城内,夺取香火,无论是乱贼引人出去,还是周放先之叛。
他问道“文姐,为什么城隍不会对我们出手呢?”
文姐看他一眼道“虽然目前看来,很可能就是城隍,但他不敢出手的,徐县令既然敢驱逐他,就做好了完全准备,神道进展快速,可是取之于民,他们能力来源于香火信仰,城隍如今没了香火来源,只能墨守成规,一旦动手,气息外泄,不但要面对堵截,自身实力也会下降。”
“周放先……我也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有神道气息,当年修武经,凝聚胎形他一往无前,当时城隍徐县令矛盾初显,按理来说,应当能看出,神道对于民众武道的修行,有莫大阻碍。”
于生听完,只能归因于影响太大或理念不同,像他现在,都不怎么会被神道影响,那一团神性也没有让他改换门庭。
两人步伐快速,翻山过河。
“在这里…”文姐语气古怪,难以相信,踪迹从这里断开了,不是难以寻到,而是就在眼前。
前方是一座大城,隔着很远也能听到人声鼎沸的情况,武夫视力很好,因此不难看见灰黑色大匾上写着“玉成县”。
文姐看他,于生点头,事情已然明显,他们进去了县内,只有如此,才会完全掩盖掉踪迹,文姐在询问他,于生回答是能进去,刚好去马见行那里拿回他的报酬。
城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你看!”文姐道。
那里有两方人为一件事针锋相对,于生过去倾听。
“这事确实是大家欺压,因此有错。”那人身着官服,不卑不亢。
对面是一群衣着显贵,富家子弟,他们嘻嘻哈哈,浑然无事。
地上倒着的是这个店铺的商家,模样苦楚,却不敢发声。
“唉,这事可真算他倒霉了。”
“是啊是啊,本想得到名贵药材,能大卖一笔,没想到双方都要,这可就说不清了。”
店家是想卖给大家的,官府管人,犹在秩序之中,世家却非如此,但世家很不乐意,还要压低价格买到,以此狠狠打官府脸面。
店家不敢,被大家辱骂,官府看不过去,前来阻止,大家言说无罪,丢下金钱与狠话,没有店家的证明,立不起来案子。
双方一度争执,最后以官府勉强扣押带走,不过也就是一个程序,很快就要释放出来。
于生默默看完玉成县内官府和大家的争斗,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双方争的不是对错,而是民心,大家犯错官府不能治,就是失心,失心则无权,那么大家就在县中称大。
他问道“玉成县有城隍吗?”
“有,不过也被驱逐了,当年和我们差不多时候做的这件事。”
难怪,县令不敢轻易动用大阵来苛责大家,外面还有猛虎窥视。
两人走向一处喝茶,打探情况,“不过玉成县和我们不太一样。”
文姐道“当年他们大阵用过头了,城隍的人基本上死绝了,很多势力都是在那一场战斗中兴起,因此对于城隍,还是一致对抗的,而且,也只是听说,大阵可能当年出了些问题,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用过。”
于生突然道“文姐,你说会不会两个城隍联合起来了,不然当初为什么拦住两个县的人,周放先逃到此处,也许……”
“你想说城内还有城隍的人,这倒也有可能。”
“先去马家吧,马家是城内大族,实力雄厚,让他来查一下新进人员,比较容易,正好也把你的事情了解了。”
马府不远,看上去恢宏大气。
马家有些历史,自然不会轻视来人,尤其是文清出示了明堂令牌,立马进去通告。
很快请两人入内。
庭院楼台,曲径长廊。
于生看见又一个人从他身边擦过去,忍不住要抓住他,就要动手,文姐拦下,示意不必。
“大族这一点上便不好,马见行在族内算得上实力卓绝,但做不到令行禁止,听到有陌生人来拜访他,而且拿着的是明堂牌子,难免有些人多想。”
她身躯伸展,流露出势来,飞鸟疾走,花草晃动,人影四散。
“也许是另一边的人,也许是别的家族,也许有些人要来试探,自然会从你那经过,想弄清楚我们的实力,来历,方便应对。”
“现在,应当没有人试探了。”她折下一朵鲜艳的花,轻嗅道“真香。”
“再香也经不起妹子你这么折腾啊!哈哈哈…”有人大笑,龙腾虎步般走来。
那人此时威风凛凛,衣着富贵,不复当日的脏兮兮模样。
马见行笑道“于小友也来了,是我懈怠,二位这边进来。”
于生见礼,知道二人刚才是在传递信息。
文姐刚才所为,便是说再来试探,满堂花谢,花如何会谢,自然是战斗打起来,所以马见行能摆脱那些人,自然出现。
二人入座,很快有青年才俊来往,仆人变多,更为恭敬。
马见行没有挥手退去所有人,示意开口。
文清道“此行自然是来讨回我们的报酬。”
报酬,很多人正奇怪,于生露出容颜,阳光少年,底下很多人见到这张脸,两股战战,回忆起了被打击的失去自信的日子。
旋即想起来这是在自己家里,但对上文清淡定的眼神,忍不住心气一泄,灰溜溜找借口离开,奋发图强去了。
随着文姐气势展开,很多仆人额头冒汗,气喘吁吁,站立不住。
“既然如此辛苦,那就先全都下去吧。”马见行挥手,这才屏下左右。
“你这个马家呆的也不怎么样吗?”文姐似笑非笑。
“哈哈,”马见行一声大笑,屋外传来重物跌落的声音,有人仓皇而逃。
“没办法,大族和官府矛盾对立越来越严重,你是明堂所属,就算我是一家之主他们也不能放心,何况我本就是出了名的和稀泥,不管是,他们就怕我被官府蛊惑了。”
“自然很多人坐不住了,倒是委屈小友了。”他笑眯眯对着于生。“说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文清迅速把关于周放先的事情交代了。
“此事我先前也听闻了,不想逃到这里来了吗,找人没什么问题,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真过来拉拢我的,吓死我了!”他看看于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