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忍不住看向县令,想要知道他会如何抉择,留下一部分阻拦城隍,救助百姓,还是先杀了他,不管不顾。
县令有些为难,有些迟疑,但最终慢慢平缓下来,他做出来了决定,他下令道“按住他!”
于生愕然,文清转头,几乎忍不住就要质问,但她也停住了,是啊,谁能强迫别人做出决定,何况生死!
屋外众人破入其中,他们兵刃出鞘,寒光摄人,有人拿出一团红色大网,将要抓住城隍。
城隍身形飘摇,变成雾状四处游荡,声音从各处传来,“呵呵呵,你还是变了啊,这么些年,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了,心老了!”
“你们难道还要跟着这个人吗?还要为这种县令效命?”城隍厉声怒喝,企图扰乱众人心志,可惜并无效果。
他冲天而起,将屋顶掀开,身形变大,熠熠生辉,下身生出两支大脚,就要迈步跑走,有人甩出钩索,呜呜破空,如藤蔓一样迅速缠上他的双腿,将他拉住。
县令俯身道“还请帮我,速速拿下他,方能得空出去。”
“好!”文清深深看去一眼,收回目光,再无停留,她心有不甘,但不会任意妄为。
长枪随身影一道刺出,点向城隍的头颅。
城隍被迫停下,伸手搅动四方,将众人拉倒,随后猛地跳起来,变成正常人的大小,躲过不少攻击,他通身金色,片片辉煌,吞食了二人心神,犹有力量可以挥发。
金色长拳打出,似一条蛟龙出水,波涛汹涌,将文清迎面的一枪拍倒,随后扭转身形,四下出拳对打。
于生站在那里,未有所参与,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一定能参与进去,他看见县令指挥,让一部分上前,一部分在做些什么。
他斗胆上前问道“县令大人,那些人,怎么办呢?外面的人,绝对拦不住大族的反扑。”
县令之前只是打退,而不是杀人,杀人只会不死不休,因此只是许多人重伤。
“第一,你要清楚,此事真假未知,第二,”县令转头过来,“我死了,只会更乱,必须先把当前形势稳定下来,目前要做的,就是拿下城隍,无论如何,事情,要一步步来做,摆在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于生有些微微心凉,却也知道他所言非虚。
一道金光从战场中射出来,差点刺伤于生,还好县令一把抓下,道“你可以先行离开。”
城隍已然四处皆敌,他是一城之神,不同于山林之间,小村之间,因而体内香火盛大,体力雄厚,除非是压倒性实力,不然无法解决。
但他着实强悍,不断出手,无人能与他正面对上完整几招,不过也是只攻不守,身上被打得叮叮作响,金身上留下许多痕迹。
于生观察战场,想着是否该留在这里还是就此前往前方,突然他轻咦一声,发现不对,有很多人并未在进攻城隍,他们不知在做些什么。
也因此,城隍几无敌手,只有文清在不断吸引火力,正面相抗。
难道这些人有问题,于生心头猛地一跳,看向县令,却发现他面色没有波动,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微笑对上于生的疑惑,随后伸出右手,轻轻点出一指,开口道“起!”
那些人手中浮现一条条锁链,庄重大气,每一根上面都有些许民众诵念之声,这些链子飞起来,交错纵横,织成一张严严实实的大网。
城隍惊恐看见大网飞来,完全盖住他的身体,他不断施展金身,企图挣扎,但却一直被困住,那些人只是祭起,之后并无动作。
县令走近,抬头看城隍,微笑道“你没有看错我。”他十指交叉,施展术法,大网不断发光闪烁,用力收紧。
于生正迷茫,“这是他的势。”文姐走过来,开口说道“县令基本上都是文官,但也有些实力,这些应当是他的兵器,被注入了他的势,能困住城隍。”
文清正色道“只怕他早有预料,这一番行动之后,可能会修行就此止步,也可能会持续倒退。”她带些同情意味,对于一个武夫来说,这已经是最悲哀的了。
县令坐在那里,双手挥袖道“你们离开,去前方查看,解决事端之后回来,我会等下去。”
他很平静,就像在同老友喝茶一样轻松,没有任何感伤。
于生肃然起敬,他请文姐上去,正是为了分散注意力。
城隍几经挣扎,仔细摸过锁链之后,呼呼发声,“差点被你吓住了,这玩意能困住我多久,何况是用你的力量来强行锁注我,到时候我破开来,你毫无活路可言。”
他在恐吓,许多人停下脚步,想要辨别这些话语,县令道“去,我能抗下的。”
那些人纷纷离开,全力奔走,文清微微俯首,带着于生就要离开。
于生向前离开,忍不住问道“文姐,真的如城隍所言,一旦他出来,县令毫无活路吗?”
文姐放慢脚步,耐心道“从当前来看,是的,那件兵器同县令性命勾连,一旦破开,他就会立即重伤,之后不用城隍,你都能轻易杀死县令!”
于生有些不甘,问道“真的别无他法?”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他们来到外面,已经看见战火蔓延到县府前方了,“大阵不存,只有此法能一定程度上保存,并且拦下城隍。”她飞速出手,一个转身却没看到于生。
“于生?”
于生听见文姐的呼喊,回头笑道“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可以解决祸端,也许不一定如此。”
文清十分惊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如今的祸端,但她相信于生绝不是临阵脱逃之人,因此只是拦下不少人,出手很重,大族只是见利而图,一旦伤亡惨重,就会退下,因此不能留手。
于生迎头闯入,赶向县令的方向,遇上不少出来的人,他们看见于生,但心忧县令,于是纷纷问道“小友为何进来,县令在其中,怕是不便打扰。”
他们守在这里,怕有人进去打扰县令,对任何人都不敢放过。
于生脸色平静,没有畏惧,“我或许有重开大阵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