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呵呵呵,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精神松懈的忍军焕然一新。
刚回到都城,就成功破获了多起同情光月家系的文人暗中集会的桉件。
这可真是最近已然久违了的好消息,真不愧是福禄寿先生啊。”
“您说的是。”
“咕呵呵呵,虽然不记得我有没有说过。
但是福禄寿先生,我就是很欣赏你这种毫不拘泥、坦然接受他人夸赞的态度啊。”
先前初一回国时候的表现简直就像是假的一样,现在侍立在大蛇身旁的福禄寿重新换上了几乎快要成为他个人标志的僧衣,以全盘接受的态度应承了大蛇对他的夸赞。
“您说的是。”
“咕呵呵呵…”
不得不说,虽然福禄寿在外海独立担任外勤任务负责人的时候,确实是有那么些许欠缺之处。
但如果将执行任务的舞台,重新回到他再也熟悉不过的那个“和之国”。
那么福禄寿确实是能够在这片自有国情在此的土地上,发挥出他精彩绝伦的技艺及天赋的嗅觉。
原本在大蛇御庭番众的上忍带领下,蹉跎了将近有数月时间都没有什么收获的忍军,简直就像是更新换代了一样,在如今不到数日的功夫里,就将许多隐藏在民众当中阴谋结社的逆党挖掘出来。
虽然这其中未免也有一些人,确实是同那些遗老遗少所做所为无关的普通民众。
只能说他们是不幸受到了那些真正的阴谋逆党的牵连,而被神经过敏的大蛇御庭番众及麾下忍军以“宁抓错,母放过”的工作态度,一并从追缉现场捉拿过来的无辜之人。
但若是要细究这些无辜之人的成色,他们当中真正的无辜者大概也只能用屈指可数来形容。
毕竟想要在如今“黑炭治世”的和之国内进行阴谋串联、试图推翻背后有着“尹吹大明神”支持的黑炭家,想也知道不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些遗老遗少不说他们具体的能力如何,但是至少大多数人都是可以做到识文断字这种最基础的要求,阴谋诡计的“阴”字好歹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
故而他们结社密谋的地点,一般都是选在都城因为需要接纳全国人口而急剧扩张之后,由于建筑难度或是各方沟通不恰等等原因而产生的“三不管”废墟弃屋之中。
“看来这些人其实也是蛮谨慎的嘛。”
“您说的是。”
身前的卷轴凭空飘浮于眼前,相当自觉地按照大蛇阅读的速度自动向右卷动。
通过这卷福禄寿亲笔书写的报告文书,大蛇也这些堪称光月遗毒的群体,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
也难怪先前的忍军,对这些家伙们的行踪和虚实的查探可谓是一无所获。
相比于普通的蠢贼,他们的谨慎和对于黑炭家隐秘战线的了解实在是到了让人为之心惊的地步。
为了确保行动的隐秘,这些人在集会开始之前向来都有备选的集会地点。
并且在集会途中,他们还会将房屋内部的门窗和墙地缝隙,全部用一层厚厚的毛毡小心地堵死。
在起到隔音效果的同时,也确保了集会过程中用来照明的火光,不会吸引来他人的注意。
“不仅如此,看来他们对于毛毡的选料也很讲究嘛。”
虽然这种程度的心思不过寻常,可是卷轴接下来的内容却吸引了大蛇的注意力。
“还特意挑选了用过一段时间的灰黑毛毡,而不是油亮的新毛毡。
在堵死缝隙之前,也有预留一条用于通风的管道。
甚至为了防止声音从管道之中透露出去,还特地在管道上包裹了一层毛毡,内里也做了处理…”
堪堪将最后一枚卷轴阅览完毕的大蛇,稍稍闭目养神一刻,遂即开口问道:
“福禄寿先生,虽然这不是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这种小手段你难得不觉得很眼熟吗?”
“您说的是。”
有着高耸脑门的忍者,颔首如是说道。
“虽然这些手段并没有特别高妙之处,看似不过是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都可以做到的设计。
但是其中用到的心思和前人所总结而来的经验,却绝对不是如此简单的东西。
更不是这些从履历上看,不曾有过相关经验的‘光月遗毒’们所能设想出来的防备措施。
若以小人之见,这种方法倒是更类似于…”
“更类似于过去的‘御庭番众’之中所流传的忍者集会之法,对吧,福禄寿先生?”
“您说的是。”
“这么说…是谁做的,福禄寿先生你心里也大概有数了吧?”
“您说的是。”
福禄寿的话头都递到了这里,大蛇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作为过去曾经隶属于光月将军家的秘密守卫,御庭番众基本上都是由忍军提拔的上忍组成。
之中的技艺也都被视为是忍者的“奥义”,一直以来都处于御庭番众历代成员的严防死守当中。
向来是只通过传统“口传心授”的教学方式,在御庭番众的成员及预备役当中流传。
而当代的御庭番众成员,过去又都处于原首领福禄寿先生的统领下。
他们早在在大蛇还是光月幕府代将军的时期,全员就已经在暗中向黑炭家宣誓效忠。
现今除了从和之国叛逃至“百兽海贼团”的风影之外,剩余经受过如今更名为大蛇御庭番众的前御庭番众培育的的忍者,基本上全部都有登记在桉并无缺席或是失踪的情况出现。
说到底,现在这些忍者们的利益,从根本上就是同大蛇所统领的黑炭家所绑定在一起。
而这些忍者,也并没有教导逆党这种暗中集会办法的需求或是必要。
‘不过这也仅限于现在的‘大蛇御庭番众’就是了。’
虽然此时大蛇心中还在继续往下思衬着,但是这却不妨碍他同时嘱咐福禄寿,让他去吩咐城内的侍从们为其准备前往临时关押这些“疑似逆党”监牢的御舆。
‘还是在忍军由‘御庭番众’统率的时期,就有、且仅有一位忍者脱离了忍军的控制。
从当时其实已经是处于黑炭家实际控制下的都城之中伺机逃离出去。
后来她投奔到御田城中,利用名为熟熟果实的恶魔果实能力,复苏了九里乡被我所诅咒的土地。
我还记得她的名字,‘男人杀手’阿忍。
如果没有第三个叛逃的忍者,应该就是这个货真价实的光月余孽,躲在这些人的背后捣鬼吧?’
虽说这个推断并不能确保就是事情的真相,但是单单是“等同于光月御田家臣的家伙,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就足以让大蛇感到心烦意乱。
对于就连光月一族数百年前的盟友,都想要将其全部消灭的大蛇而言。
莫说是那些也就见过光月御田一面的左乌毛皮族,就连蒙受过光月家系恩惠的旗本武士都是注定要被扑灭的对象,更何况是曾经直接侍奉光月家族的忍者本身。
‘本来还以为是死在了最开始的陨石突袭当中,结果到了现在才露出马脚来吗?
嗤,这些早就该死的家伙还真是有够恶心人的。
难不成打死了领头的还不够,只要出现一个就会牵扯出三十个来吗?’
一念至此,大蛇的面色也很难在事情牵扯到真正的光月余孽时保持的多么好看。
好在这尊为了宫司大人出行而准备的御舆,其原型乃是过去举办祭典之时所筹备的神轿。
在四周帷幔的遮掩下,除了需要侍奉大蛇左右而留在御舆之内的福禄寿以外,并没有人会因为执掌一国之权柄的宫司大人堪称阴沉的脸色而受到惊吓。
虽说大蛇正因为这个国家的现状,要远比预想之中来的更为肮脏这一点而感到忧心。
可是随着满揣使命感的轿夫们,稳当而右快捷的脚步。
大蛇所乘坐的御舆,越发接近设立在都城近郊的临时监牢。
待到轿夫们跨越了随着都城面积的急剧扩张,可以说是数月就需一变的外围城墙之后。
周围那些逆党的声音,更是夸张到了普通人就算是不用竖起耳朵都能够听到的程度:
“等,等一下!不要走啊,你们是什么人?我又是有什么错啊!”
“是不是抓错人了啊?我一直都是拥戴将军…呸,不对!我一直都是拥戴宫司大人的啊!”
“冤枉啊!我是无辜的,我不属于这里!”
虽然这些人的呼喊声一点作用也没有,甚至连他们自己也都知道,自己的呼喊声除了让自己能够快一点在饮食及饮水受限的情况下把嗓子喊哑之外,那是一点其他的作用也没有。
这些大概从未认真想过他们阴谋败露后果的蠢贼也只能作为一介监下囚,在这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露天监牢之中,和道旁的野草野花一般承受阳光和雨露的恩泽。
可是在人类本身最为朴素的求生欲作用下,他们还是愿意耗尽自己为数不多的气力大声求饶。
其声音之凄厉、言辞之恳切,就连驻守在此地的大蛇军士兵听了,都忍不住要把热油从这些逆党的嘴巴里灌进去,好叫他们能够从此安静下去。
“…结果,这个国家里的顽固污渍就是这样的一群家伙们吗?”
虽说在大蛇见闻色霸气的反馈之中,这些人的内心之中,确实是充满着对于黑炭家乃至于自己的怨怼之情,同之前自己在黑炭城的大天守阁上眺望都城时所见的情绪大差不差。
可是在大蛇看来,这些人既然胆敢在和之国全境都被纳入黑炭家垂直管理的情况下阴谋串联,试图以某种就连大蛇都想不出来的方式推翻黑炭家的统治。
那么即便这些人当中,着实是不大可能有能够同自己一战的强者存在。
可不管怎么说,总该也是要有些就连大蛇都会感到眼前一亮的东西出现才是。
若非如此,他们凭什么认为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会有成功的可能?
“而根据小人等人所掌握的情况,这些阴谋串联的逆党确实没有任何具备可行性的计划。
各地的逆党互不统属的同时,相互之间也没有固定联络,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自然也没有众望所归的组织者、亦或是能够作为逆党旗帜的人物存在。”
手捧着数枚卷轴的福禄寿,以一如既往的语气如是说道:
“小人等人由此推定,逆党幕后的叛忍似乎也并没有找到我‘黑炭治世’的弱点。
因此也只能够借由这些并无反叛可能的逆党,将‘反对黑炭家’的思想扩散出去。”
对于这个国家的奇葩之处已经是不知道品鉴了多少次的大蛇,即便是时至今日还是要不禁感叹:
这个国家的刁民,总是能给自己整一点新花样出来。
根据在第一线刻苦工作的福禄寿所言,这些人唯一值得一提的行动,应该是他们“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通过集会的方式,定时定期地在密闭的环境中不断对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进行加深印象。
进而通过这种和群体催眠无异的手段,拉取很有肯呢个和他们有相同想法的新人入伙。
虽然发展的时间尚短且人数较少,这些逆党并没有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可是如果大蛇没有覆盖范围足以监查全国,并能够辨识出智慧生命表层情绪的特殊见闻色霸气。
一旦让这些心怀怨怼的逆党,就这样在暗中繁衍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朝一日总会从这些人之中,诞生出未来的大蛇军足轻、神社巫女、甚至是能够在黑炭家占据一席之地的人才。
若是坐视事态发展到了那个地步,大蛇才真的会对此感到些许头疼。
而现在御舆都到了临时监牢的门口,大蛇却突然像是失去兴致一般地示意众人止步。
就算是没有亲眼看见监牢的情况,可是大蛇的见闻色霸气却早已告知他内里的一切。
“算了,我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要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家伙而已。
但是既然都是这种货色,那在他们血流成河之前,其实也不需要我亲自过目吧?”
“您说的是。”
“比起这些家伙们。”
大蛇接着嘱咐道:
“福禄寿先生,你对于那个暗中作乱者的踪迹,应当是有所准备才是吧?”
“这…实在是非常抱歉。”
今天还是第一次没有听见那几乎可以作为福禄寿标志性的回答,这让大蛇不禁想要亲眼看看福禄寿先生现在的脸色是否还敢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类似于对方同样接受过忍者的教育、虽然并非上忍,可是也熟知忍者的作战方式、对方的恶魔果实能力可以改变外貌的年龄之类的说法,确实是可以作为未能查探到对方踪迹的借口。
但如果说福禄寿就仅仅只是止步于此,那未免也太过于放纵他的原同僚了。
果不其然,福禄寿并没有让大蛇久等,就开始阐述他对搜寻叛忍所制定的计划:
“因为对方乃是和小人等人有着近乎相同思考回路的忍者,所以小人等人打算通过反向思考的方式来推算对方可能的藏匿地点。
同时小人等人还在都城的各处预设了数个假扮伪装成逆党集会地点的陷阱,虽然对于眼下的时局来说效用可能并不会很好,但是对于暗中的贼人来说,还是有一定程度之上的吸引力…”
“反向思考,和假扮伪装吗…”
沉吟片刻之后,大蛇倒是对这两个词有了新的想法,顿时就对这里失去了兴趣,遂即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就先按照福禄寿先生你所说的放手去做吧。”
“谨遵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