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们长生天比呢?”阑
晏晏的话语一下子就顿住了,支支吾吾了一阵,最后恼羞成怒道:“各有千秋!我们长生天对于肉身的开发也是他们比不上的!
”
宁言闻言略感意外,能逼得晏晏说出这种几近投降的宣言,看来神霄派还真有说法。
千年前的顶级宗门么……
他微微蹙眉,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大周官方对于先秦的记载寥寥无几,其中大篇幅都是在描述末代秦皇如何横征暴敛、荒淫无度,灭亡原因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周太祖也是当年逐鹿的群雄之一,硬要说的话勉强算是抢了个鹿腿,得以在边陲之地立国。以太祖当年的出身,能走到那一步必然是经历了诸多艰难险阻,这本是激励郭氏后人的大好范例,可太祖本纪同样对那段过往语焉不详。阑
宁言刚穿越过来那会就在史书上发现了这个不合理的地方,只是他当时并未深究,如今结合神霄派的历史才发现其中诡谲。
千年的跨度对于普通人自然是沧海桑田,但对于一品宗师却是未必。
想要让一个顶级宗门完全销声匿迹,千年根本不够。
“能不能和我说说千年前是怎样的光景?”
晏晏道:“神霄绕指弄因果,龙门念起生万法,三元舌灿定命缘……那时候哪有什么大周大梁,世人只晓得大秦十二仙门。它们各个都有不俗的传承,真正做到了与秦皇共治天下。对修士来说,或许那便是最好的时代吧。”
宁言面前徐徐展开一副宗门林立家族横行的残酷画卷,多少有点印象中修真界的样子了。
话又说回来,得亏自己穿越到的是大周,还能苟住发育,要是穿越到千年前,作为普通人能不能活过一个月都不好说。阑
他喉头动了动,追问道:“后来呢?大秦怎么没了?”
晏晏顿了顿,奇怪得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啊?”
“你是不是忘了我醒的时间比你还要晚,再说我又没亲眼见过大秦十二仙门!”
宁言尴尬得笑笑,看来潜龙壶对于中原的记忆也很零碎,后台版本差不多就只更新到这儿。
“不谈这个了,我身上还发生另一件古怪的事情。”
宁言忽而盘膝坐下,单手并指掐诀,另一手托掌向前一递:“你看。”阑
晏晏还以为他要施展某种威力奇大的武技,期待了半天却连个响都没听到,顿时脸色一沉:“宁言你是白痴么?还是说欺骗小女孩会让你获得某种阴暗扭曲的成就感?”
宁言有些急了:“不是,你靠近点看!”
晏晏将信将疑地凑近几步,细细观察下果然发现端倪。
在宁言的掌心中,正浮着一朵诡异气团,无相无形,只能通过周遭空间被扭曲时的异样大致判断出,似乎是朵缓缓自旋的透明莲花。
真气凝形连八品武者都能做到自不必多说,真正让晏晏吃惊的是她在这朵莲花上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力量。
“神通之力?”
“你也发现了吧。”阑
宁言脸色不太好看,能在炼体关就破格使用神通,这种情况他只在某种特定人群身上见到过。
无生教。
问题就在于无生教长期霸占大周邸报的法治专栏,基本处于人憎鬼厌的地步,他一良好市民可不想和这种危险团伙粘上关系。谁知道朝廷是靠什么手段鉴别邪祟的,万一把他给误判了,他上哪说理去?
“从者皆斩”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已经将朝廷对无生教的态度表达得淋漓尽致,宁可错杀都不会放过。
晏晏咬着下唇沉吟片刻,蓦然开口道:“你把顶上三花唤出来我看看。”
“哦哦,好。”
宁言老老实实运转起他化自在天,周身自然而然激扬出轻柔的气浪,如同和煦春风拂面,吹得他鬓发很是飘逸。阑
然而他头顶却是空无一物。
晏晏盯着看了半晌,小脸逐渐露出笃定的神情:“无极真体。”
无极真体……宁言默默咀嚼着这个略微耳熟的名词,之前和司空鉴渡口激战的时候,系统曾播报过提示,起初他还以为这只是个能提供诸如“技能伤害+20%”之类强力bu的普通体质,未曾想竟还会对他产生这么多影响。
“这是神霄派道种才有资格接触的秘辛,据说能真正练成的亿万中都无一……”晏晏说着说着,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无生教和神霄派关系匪浅,论起来你们这算不算本家?”
宁言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脸都黑了。
合着自己还是天选无生教。
被逮捕了不得罪加一等?阑
“你是说我能使用神通和我的特殊体质有关系?”
“只是猜测,不能确定。”晏晏悠悠道:“无极真体也好,神霄派也好,都是不知道哪年的老黄历了,资料太少了。”
宁言唉了一声,耷拉着脑袋道:“讲了半天你这不合没说一样。”
晏晏当即脸上挂不住了,一跺脚羞愤道:“吵死了!我是大草原的天赐又不是你们中原的遗珠,能猜到这一重关系已经很厉害了好么!
”
宁言看着自己双手,忽然有些迷茫:“那我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龙门山!”
听到这三个字,宁言勐地抬起头,却见晏晏抱着双臂,冷哼道:“如果说世上还有一个地方能解答你的疑惑,那就只有龙门山了。远在大秦时,龙门派就位列十二仙门之一,现在又成了大周的道门魁首,论底蕴世间很少有宗门能出其右,论关系它曾和神霄派、太乙道并称上清三宗,颇有渊源。”阑
“不过你要当心,身怀神霄派传承的事情可不能外传,那帮道貌岸然的牛鼻子绝非善类。”
宁言眼眸闪烁,正好神霄铃也在龙门山,看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话说神霄铃、神霄派……
还没等他发问,晏晏已经一拍手掌,替他决定道:“好!我们现在就启程去龙门山!”
宁言张了张嘴,连忙道:“喂喂,是不是太赶了一点。”
晏晏看了他一眼,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行吧,那我们先喊上司天监那谁谁,现在去汴京。”
“这不是先去哪的问题啊!就不能歇两天再走么!”阑
“怎么,你很喜欢住这里么?”
“这儿有什么不好?”宁言小声都囔道:“我们一路从明州赶到岐州都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好不容易才混个豪华单间能休息休息。”
晏晏小拳头一下子攥起来了,双眸微眯,面无表情得解释道:“那个郡主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宁言只觉莫名其妙,虽然他睡了好些天,但幼清郡主为了他东奔西走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更遑论还顶住了大魁星君那头的压力。
什么那个郡主,分明是他宁某人的贴心好妹妹。
宁言觉得有义务开解两人的矛盾,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可能对她有点误会,只要你好好了解她……”
“她就是她就是!”阑
这番狗话晏晏是一句都听不下,跟炸毛了似的发脾气道:“还有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妥妥的魔窟!yin窝!”
“你这……”宁言一阵咋舌,也不知该从哪说起,骤然间屋外帘影摇曳,两人同时一愣。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