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虽出身不好。

但好歹当得系统的一个金色的“主角标记”。

他一点都不笨。

戴笑愚的实力，若想破碎虚空，直接驻地里去便是。

为何刻意离开，寻到僻静处？

还不是给他们看的！

但周扬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有些兴奋。

他不怕失败，也不畏惧死亡，他只怕戴笑愚不动。

现在你终于出招了！

那就, 让我来破招！

周扬撕开了空间壁，又有一人，跟随他进入其中。

五灵教再没落，一个护道人还是派得出来的。

虽然周扬没有未来，但也是五灵教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提拔进大宗师境, 可不能轻易折了。

天地红黄, 灵气稀薄，几近于无。

放眼望去，一片荒凉。

此处，便是荒界。

红黄一线，戴笑愚静立其中，十分显眼。

“戴兄，久等了！”

终于看到了对手，周扬反而不再激动，心情平复冷静了下来。

他屡经磨难，数次险死还生。

自然知道，战时的一切情绪，都会是自己的拖累。

戴笑愚微笑着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

“周兄。”

“叶前辈。”

叶前辈，便是周扬的护道人，全名叶坤。

五灵教朱凤院副掌教，大宗师显圣境，实力几近圣阶，也算是大陆知名人物。

曾到访过七星门，自也认得戴笑愚。

叶坤对戴笑愚点了点头, 却不言语。

大势力护道人，除非生死存亡，一般不会出手或出言干涉。

不过，他站在这里，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

周扬活动了一下身体，随后对戴笑愚拉开了架势，有些不伦不类。

这算是他的坏毛病，毕竟之前一直是练气期，虽然已是大宗师，但一时改不过来。

“戴兄邀我来此，想必是要过过手吧？那就来罢。”

东宁大陆有规矩。

宗师、大宗师以上，轻易不能在本界交手。

荒界，一直以来都是大宗师“约架”的地方。

戴笑愚笑了笑。

“我无意于此，不过看周兄的样子，若是不答应，反而不行了。”

荒界灵气几近打散，但大宗师气海宽广，容纳法力不知凡几。

而且还有命弦之术, 倒不太依赖灵气了。

戴笑愚话音刚落, 周扬已扑了上来。

对方是久负盛名的天骄。

他不过是秘法强行提升的小人物, 虽有宗门教导, 但差距亦是不小。

他可不会客气，讲什么武德。

飞击途中，法相显现。

戴笑愚轻“咦”一声，纵身倒退。

周扬的法身模样，实在有些诡异……

倒让戴笑愚想起了上辈子中二年龄时，和同学喊话玩的游戏。

“我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如今，周扬法身所化的模样，几近相同。

只是中间填充的部分，却是麒麟瑞兽。

五灵好似被活生生拼凑在一起，满脸的痛苦凶戾，样子有些骇人。

七星门中也有记载五灵教大宗师的法相。

不同分院，对应不同的神兽化身。

戴笑愚倒没想到，能在周扬身上，看到上辈子儿时戏语的模样。

“戴兄，我不如你，一步一个脚印修行上来，拥有属于自己的神通与法身。”

“这法相，乃我教灌顶秘术所致，看起来是吓人了些，但战力可不弱！”

五兽同时张嘴，却吐出了周扬的声音。

紧随声音之后，便是五兽的攻击。

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力，裹挟着千钧之势，向戴笑愚迎面扑来。

戴笑愚侧身，以手做刀，挥手劈出。

法相未显，但手臂处却有法力凝聚，形成了一副金甲武将的臂膀，握着大刀，迎着五行之力劈去。

“我以为，我修得五行混元之事，周兄当知晓。”

五行混元，可不是简单的五行之力凝聚。

其中生克相关，稍有疏忽，便难凝聚。

若非死眠教中许晴柔提点，且功法特殊，戴笑愚也不一定能够领悟。

但既然德证混元，自然也不是五行之力可以匹敌。

五行之力劈散，却没了五灵化身周扬的身影。

五灵法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戴笑愚身后。

“我当然知道！”

“我还知道，戴兄将我引来荒界，外界必有动作。”

“此乃，调虎离山！”

五神兽的兽首，竞相伸出头来，咬向了戴笑愚。

命弦轻拂，戴笑愚的身形化为泡影，灵动而不可捉摸。

人常感慨，时也命也。

命运这东西，从来变化莫测，不可捉摸，宛若镜中花，水中月。

你以为你看见了，摸着了，实际却不然。

命运捉摸不透，关联修士的命弦，又何尝不是如此。

命弦术，“镜花”。

得自琅嬛福地张蝶。

其功效，可让修士虚实交替，无法受到攻击。

也幸亏彼时戴笑愚快速将其制住。

若张蝶用出此术，倒也麻烦。

只是，如今该头疼的，当是周扬了。

五兽首的攻击落不到实处，倒让五灵法身一个踉跄。

可毕竟圣地出身，周扬很快做出了应对。

传统四灵，居于四方，可为何一定要是前后左右？

因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四灵镇四方，则辟邪恶、调阴阳，天地为之稳固。

四兽齐齐昂首，各自发出兽鸣。

戴笑愚身形固定，且四肢分立，好似被锁在空间之中。

麒麟咆哮，山崩地裂。

地面上枯黄干褐的土壤崩裂而起，宛若突出的尖刺，刺向戴笑愚。

“戴兄，你太轻敌了！”

“我虽是个得了造化的小人物，但你不显法相，又如何能胜我？”

“正如你外界那些布置，购买传音石、虚刻石，又有何用？”

“我已与琅嬛福地的羽衣使商量过，不论你麾下散播什么言论，都即刻扑杀。”

戴笑愚轻笑一声。

“周兄好自信，巧了，戴某也挺自信的。”

一轮圆月，照破了荒界赤红的天空。

月，自古以来便代表了水与阴。

阴柔能克阳刚，水亦无常势常态。

命运不可捉摸，又岂是空间能够固定的住？

命弦术，有“镜花”，自有“水月”。

月光之下，戴笑愚自荒界消失无踪。

“周兄，你不必常将‘小人物’挂在嘴上，自己瞧不起自己。”

“如今，你已是蛟士，行事当如昔日左兄那般正大光明些，而不是满心的阴谋算计。”

“戴某若要败你，自以堂堂正正的手段。”

“邀你自此，也本想与你五灵教通禀邪教消息。”

“你既已误会，出去之后，也自能知晓。”

堂堂正正？

我思考问题，太小气了些？

戴笑愚的话，宛若利剑，刺入了周扬心中。

他抬起头，看向消失在月色中的戴笑愚。

正巧对上了那双通透的眼睛。

周扬猛地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