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又瞪了他一眼，道：“我劝你少管闲事。”

孟离想了片刻，然后点点头。

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继续“刺杀”。

反正已经杀死过一次了，这个解释，他想墨雨和聂灵芸应该可以接受。

况且，他进门时，刀被门卫收走了。没有刀在手，他的实力下降得太厉害，跟人动手实再没有安全感。

孟离双手抱拳，道：“告辞。”

转身离开。

离开县衙，取回古定刀，孟离没有丝毫停留，骑马出南门离开。

固城在通运县的西北方，但孟离实再不想走那条路回去，决定绕路。

次日晚间，孟离绕了一大圈后回到固城，堪堪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

他也不回家，直接奔聂灵芸的住处而去。

虽然固城之中已不大可能有水家的人在，但孟离仍不敢大意，在城中转了两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来到聂灵芸家。

夜色已昏。

穿过小院，进了房间，两人坐定，聂灵芸先开口问道：“任务怎么样？”

孟离大略说了一下，不过将事关三合庄的部分全部隐去。

聂灵芸听完，眉头皱起，有些迟疑地道：“夜卫我倒是听过，但能认为控制的夜卫，却闻所未闻。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孟离耸耸肩，没有答话。

聂灵芸双手在一起轻轻绞了绞，道：“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的。”

“那任务呢，算完成了吗？”

聂灵芸道：“这次是情报的失误，跟咱们无关，任务算完成，奖励也会给你。”

孟离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都没再开口，气氛一时间沉闷下来。

聂灵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看了一会，道：“你这次出去，是不是碰见什么事了？”

孟离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才问道：“你知道开元上仙吗？”

聂灵芸道：“当然知道，这可是名气最大的一位上仙了。”

孟离一怔：这位上仙……流传度这么高吗？

实际上，在开元大路上，关于各种上仙的流传度很高，只不过孟离的地位眼界一直太低，获取不到这些信息罢了。

孟离又道：“关于这位上仙，你了解多少？”

聂灵芸想了想，然后道：“那倒也不多。”

“事情还要从五百年前说起，这片大陆灵气尚未消散之前，曾拥有众多修仙者。而开元上仙，则是大陆修仙者的首领，也因此被冠以‘开元’这个名号。

后来，大陆上灵气消散殆尽，上仙们开始向四边周围探索，寻找新的修炼之地。这一探索，大约就持续了五十年之久。

在这五十年中，这片大陆的灵气彻底消散尽了，上仙们……”

听见“灵气彻底消散尽了”这八个字，孟离心中大震，不由得打断她的话，问道：“灵气彻底消散尽了？”

聂灵芸点点头，道：“当然，不然你以为当今为何没人修仙了？”

“呃……”

孟离想了一下，然后尝试着道：“我听说……是因为这里没有修仙功法了？”

聂灵芸道：“修仙功法也没有。况且即便是有，也没有用。几乎所有的修仙功法，都是以吸纳灵气作为修仙之根基的，没了灵气，如何修炼？”

孟离听完，不禁有些失落。

看见他的情绪不对，聂灵芸目光一闪，道：“事情倒也并没那么绝对……”

“嗯？”

聂灵芸沉吟了一下，道：“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以后？”

“嗯，但是现在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世事无绝对。”

孟离听她言下之意，凡人的修仙之路并未彻底断绝。五百年来，整片大陆都没有一个修仙成功者，如果真有可以修仙的方法，这是何等机密，她为何要告诉自己，又为什么要等到以后再说？

他冥冥之中感觉，前方似乎有一件极其特别的重大事件在等待着自己。

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种感觉，很不好。

不过，聂灵芸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逼问。

见孟离神色有些纠结，聂灵芸却会错了意，说道：“这片大陆上，五百年间涌现出了多少惊才绝艳的武者，他们一代又一代人，追求的最高结果便是在这片仙绝之地找到修仙的途径，但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所以，我只能说，世事无绝对。你若能明白则明白，不明白，我也不能再给你解释更多。”

孟离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却是有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在等着自己，而且跟修仙的方法有关。

此刻他仍有很多疑问，但都只好暂且按下，而是说道：“你继续说。”

聂灵芸继续说道：“上仙们不但修炼需要灵气，就算不修炼仅仅只是维持自身的修为，同样也需要灵气。

修仙之路，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上仙们即便不跟人动手都发，自身的灵气也在无时无刻之中不断地逸散，而没有新的灵气补充的话，他们的修为就会跌落。修为下降之后，甚至就连寿命都无法继续维持。

因此，在这生死关头，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动手了。”

孟离沉声道：“丹药？”

聂灵芸有些惊讶地看着孟离，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孟离咧嘴一笑，道：“不用这么惊讶，这个很容易猜到。”

聂灵芸摇摇头，道：“如果你是什么世家弟子出身，我当然不会惊讶。可是……”

孟离很想告诉他，虽然从表面上看，他只是一个出身荒僻山村的穷小子。

但实际上，他内在的灵魂，却是来自另一个山村的穷小子……

“我不得不说，你确实是很聪明。”

孟离耸耸肩，没有反驳。

“你说的不错，灵气虽然没有了，但是灵丹尚在，也可以补充和维持修为。

具体的情形，没有记载下来，只知道经过五十年的大战，上仙们死伤惨重，说十不存一都已经很保守了。而最终，开元上仙却在这时从东海归来，还带来了好消息。

他在东海，找到了一片仙岛，那里灵气充沛，而且地域极其广阔，足可以容纳开元大陆的所有上仙。”

听到这里，孟离不禁摇头苦笑：那些刚刚大战一场死伤无数的上仙，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