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这个雷恩·格雷沙姆狂笑不止,谁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埃尔罗精神恍惚了一瞬,
眼前的一切让他莫名地回忆起了某个暴雨磅礴的夜晚,那时他还很年轻,刚加入黯淡星辰不久。
他奉命在追捕一个颇为棘手的邪教徒,那个邪教徒实力一般,用计将他引入了一片树林中,利用预先设置在树林的机关将自己重创,在将要对自己发动致命一击时也是在狂笑不止。
‘我现在能反杀他吗?’
埃尔罗思量着行动的后果。
结论是不行。
那次能在危机时刻反杀成功有那个邪教徒大意了因素,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在最后关头凑巧催动了命运贤者赐予的权能,定住了邪教徒的身体。
但这次的情况完全不同,敌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这次自己用尽了灵能却没对敌人造成分毫的实际伤害,现在没死也是因为敌人给自己灌入了少量灵能。
他这么做是为了从自己嘴里套出情报。
而且明明自己在森林中潜伏时已尽发压低了灵能外溢,对方还能如此精准的找到自己,。
说明敌人的侦查能力很强,进一步推测他可能盯上自己很久了,就等着自己露出破绽时乘虚而入。
‘完了么……’
埃尔罗悲凉地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来临,他宁愿死也不会说出组织的情报。
不说的话,死在这里的只有自己,弟弟妹妹也会受到一份匿名的大额抚恤金。说出来的话就算敌人会放过自己,组织也会对自己处以极刑,还会累及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
‘希尔、埃德蒙、亚岱尔……’
过去和弟弟妹妹生活的一幕幕记忆碎片在埃尔罗心头萦绕,
‘希尔抱怨着假期不足,工作太累,不满地操纵巨臂砸到了自己头上,埃德蒙絮絮叨叨在饭桌上闲扯着学校里碰到的种种,亚岱尔装模作样的把胡萝卜塞到嘴里,再偷偷扭头吐掉……’
泪水止不住地从夺眶而出,与血污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从脸颊滑落。
生的希望霎时间涌上了埃尔罗的心头,
他要再试一次,
为了能再见一次弟弟妹妹们,
哪怕是徒劳也好!!
与自身现状完全不符的磅礴灵能从埃尔罗身躯爆发而出,他的身躯骤然弹起,剧痛沿着胸口从扩散到了全身,他感到身躯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悲鸣。
埃尔罗用意志压下这极致的痛苦,大步狂奔,试图远离雷恩,然而下一管呼吸,全身的伤口再度破裂开来,血液如同濒临崩溃的大坝一般,爆发性地喷涌而出。
埃尔罗身躯向前打了踉跄,便摔倒在泥水里,再也无法抬起。
雷恩诧异地看埃尔罗一连串行动。
感应中,雷恩发觉埃尔罗的灵能急速地衰弱了下去,与最早自我遮蔽下的反应不同,这次他是真的快死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想不开了打算花式自杀?
雷恩默默顿了顿,打消了后续收拾一顿埃尔罗的想法。
本来他来到这里之前,主要目的是收集情报。
次要目的是顺便让埃尔罗吃点苦头,教育他一下动手前要注意环境,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毁了别人家怎么办?
有人会因此很苦恼的!!
但他还没出手,埃尔罗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他再出手埃尔罗怕不是当场就嗝屁了。
那他找谁问情报去
雷恩走了到埃尔罗身边,把他的身躯翻了过来,将他的上身拉起靠在一颗数下,给他又输了少许灵能。
伴随着灵能的输入,埃尔罗悠悠转醒,他一睁眼,看到便是雷恩,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即使是在这暴雨下,他一点也没有被淋湿。
在这黑暗的笼罩下,埃尔罗愈发觉得地对方的身形是多么的冷峻且锐利,宛若前来索命的死神,只是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就能给自己带来无可抵抗的死亡。
“……杀了我吧!”
埃尔罗咽了口唾沫,血污与雨水流入了嗓子的伤口,让他感觉喉咙有种燃烧起来的感觉。
“我没打算杀你。”
雷恩似笑非笑地看着埃尔罗说道。
这是雷恩的真心话。
雷恩的确这次前来是抱着让埃尔罗吃点苦头的意味在的,
但他真没打算杀了埃尔罗,
杀掉像埃尔罗这种接受过组织内真神赐予权能的精锐队员只会引来崇高议会的重视,
只会使得后续调查者和刺客一批批的到来,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雷恩并不打算对埃尔罗下死手。
可让雷恩疑惑的是,埃尔罗见自己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天地良心,雷恩这次还没对他实际动手呢!
总不能把自己弹开对方的攻击也算成是自己攻击吧!
“……”
埃尔罗闭上了眼睛,沉默着不说话,他已打定注意,就是死也不会漏出任何情报。
‘宁死不屈,还挺硬气啊?要不给你嘴里再叼根烟!?’
雷恩轻笑了声,玩心骤起,又快速平复。
要放平时,既然对方这么想表演硬汉,雷恩肯定会满足他这个愿望。
少说给他准备个“豪华单间”,外加“豪华手镯,脚镯”两件套,最后少不了拍个照再带他游个街。
只是不是时候,奥蒂斯目前还困在亚空间呢。
“我不会问你与你组织相关的情报。”
雷恩平淡说道。
“……”
埃尔罗保持着沉默,依然一言不发。
“这是我的底线,考虑下吧,我数十下……”
说到这里,雷恩改变了语气,带着坏笑说道“不灭的神鸟!”
埃尔罗猛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了雷恩。
‘他是怎么知道的!’
怀疑回荡在埃尔罗心中,这个称号是小时候还在孤儿院时他向弟弟妹妹们讲故事时为自己取的称号,这事就连黯淡星辰都不知道才对,他从什么渠道了解的?
“十、九、八……”
不同于先前,此刻雷恩的计数声格外清晰刺入了埃尔罗的大脑,让他感到一种别样的剧痛。
‘难道说他知道了埃德蒙他们嘴里了解到,这不可能,组织对我的情报做过伪装处理,即使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