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发你要杀人灭口啊!”
苏唯一的小船失去平衡,海水急速从塑料浮板和纸板连接的缝隙中涌入。
海风掠夺进狭窄的海湾,掀起一朵朵足以让人惊慌失措的小浪花。
汤媛吓地花容失色,只好紧紧抱着苏唯一,结果就是两人一同翻滚入海。
更不幸的是,汤媛的救生衣被海湾岩石壁刮破了。
海水很是冰冷,逐渐下沉的身体让她无比慌乱,及时发现情况的苏唯一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的救生衣,和汤媛一起扒搭着。
不会游泳的两人向汪天发求救,可猪队友汪天发在保持平衡后向两人伸出右手,撑在船体的左手却打滑让身体前倾,也掉到海里。
“我也不会游泳啊!”汪天发抓狂地拍打起水面,闭眼呼喊着救命。
为了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不断向上扑腾着身体,还用力按着汤媛的肩膀。
一片混乱中,迎面打来的浪花让汤媛一时松开了苏唯一。
“唯一姐!拉住唯一姐啊!”汤媛的呼喊被海浪淹没,她伸手想要拽住苏唯一,却无奈被浪花推出好几米。
本就生病的苏唯一开始浑身发软,她费劲全身力气扑腾着,一阵尖锐的疼痛穿过太阳穴,紧接着就是一阵眩晕。
视线模糊时,是无尽的深蓝与小气泡,救生船的警笛声忽远忽近,想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梦一样。
是要死了吗?
连秀萍女士该怎么办?
赵小栀的婚礼还没举行呢。
尚谦俊离开的原由也还不明白。
还有,安野......
“苏唯一!”
焦急清凉的男声带有喘息在耳边响起。
蓦然,苏唯一的胸腔不再发闷,发冷的身体被一瞬湿漉漉的暖意包裹,身体也被有力的臂膀拖抱着。
等到她恢复意识时,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日光灯。
“唯一姐,你醒了喔,要不要喝水?”守在床边的汤媛舒展开眉头,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甜姜茶。
呆滞的苏唯一环顾了一周,室内温馨的装潢风格让她明白这是到居住的地方了。
苏唯一缓缓坐卧起身,沙哑的气泡音难掩虚弱,“看来你没事了,汪天发呢?”
“救生员来的及时,大家都好着呢。”汤媛挤出安慰的笑容,“唰”地拉开了窗帘。
明亮的暖阳照射进落地窗,情人岛上的绿植丰富多姿,垂挂在窗前的阔叶随风轻轻摇曳。
鸟鸣悦儿地叽叽喳喳,在民宿院子泡茶打牌的同事们脸上贴着白纸条,尤其是汪天发,赢牌的笑声张狂无比。
苏唯一这才松了口气,接过甜姜茶捧在手心取暖。
“唯一姐,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汤媛紧蹙着眉头,关切询问道。
“我很好。”苏唯一抬臂看了眼腕表,刚过了午餐时间。
还好没错过下午的沙滩花式接力赛跑。
她掀被起身,准备去填饱肚子振作精神,却被汤媛拦下——
“唯一姐,你该不会还想着比赛吧?”
“对啊,我们可不能输。”苏唯一拍了拍脸颊强行保持着清醒。
“可你还没痊愈,就别参加了。”汤媛贴心地将脱鞋放到苏唯一脚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得好好照顾你,报答你!”
救命恩人?
苏唯一怔愣了下,想起了安野。
恍惚当中,她听到过安野的声音,闻到过他身上的香味。
可怎么不见他和大家在一起打牌呢?
“对了,安野去哪了?”苏唯一加快了语速,心底莫名的打起小锣鼓。
“他去码头市场了,说是晚上要做好吃的。”汤媛又将长款薄外套递给苏唯一,“你是不知道,安野救你的速度比救生员还快,人工呼吸也很专业......”
“什,什么?”苏唯一轻蹙了下眉头,下意识地提高音调打断,“他给谁人工呼吸?给我吗?”
汤媛点了点头,“是啊,这怎么了吗?”
“那小子当众亲我?!”苏唯一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憔悴的脸颊染了层红晕,先前还发冷的身体也开始微微发烫,让她很是别扭。
“你们是男女朋友,这没什么稀奇的吧。”汤媛不以为然地努了努嘴,还八卦地挑起眉毛,“老板说了,本来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但唯一姐是工作室的大将可以破例。别担心了啦!”
“哎呀,我和你说不清楚。”苏唯一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还不忘嘱咐汤媛养好精神准备下午的比赛。
完了完了,这下所有人可能都知道她和安野同居的事了。
这以后她还怎么找男人?
她保持六年的清白名声啊!
真是的,让救生员人工呼吸不行吗?
可转念一想,救人的事争分夺秒,也怪不得安野。
苏唯一长叹了声,憋屈又懊恼。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务之急,得先去探探口风。
她走到庭院,打牌的同事们纷纷问候道——
“唯一姐,你还好吧?”
“你英勇救汤媛的事真让我佩服啊!”
“老板说了,没给你买保险是他欠考虑,所以会给你加薪的喔!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苏唯一挤出浅笑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哼,你这女人就是爱逞强,不会游泳还脱救生衣。”汪天发见不得苏唯一众星捧月,酸溜溜地抱怨着。
苏唯一想起汪天发的“神操作”,忍不住“嘁”了声,反驳道:“总比某些人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汪天发被噎地瞪大眼睛,很快又妥协地缓和了语气,“要不是我疯狂喊救命,你还能站在这儿吗?也不说声谢谢。”
“我谢谢你全家。”苏唯一翻了个白眼,又看向他人,语气变地有些不自然,“那什么,安野他......”
“他真是个好男友啊!救你的身姿别提有多帅了!”
“恭喜唯一姐,总算有人要了!”
“原来唯一姐单身这么多年是在钓大鱼啊,这回碰上安野这小奶狗可是攒足了运气!”
苏唯一的浅笑愈发僵硬,只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是说,他还有没有对你们说些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
“有吗?”
“当时情况紧急,哪还会说别的?”
大家面面相觑着,苏唯一抿了抿唇,悬在心口的石头落了地。
看来安野并没有说出和她住一起的事,两人被当作男女朋友也是误会。
“对了,他离开民宿时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还有还有,他让我们问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情人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