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城之前来过,他凭着记忆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了与栾雅见面的客厅。
正在刷实况天气的栾雅似有所感,抬起头刚好看到有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对面的大厅。
她迅速站了起来,小跑着来到公厨端了碗姜汤,用胳膊肘护着,伞都没撑淋雨跑了半个院子。
看到栾雅后,段锦城嘴都开始瓢了。
“扎马尾五,大胆前卫就是出护木(这么玩我,对得起我净身出户么)!”
栾雅一愣,心里自动匹配成“栾雅姐姐,对不起我错了”的口型。
离婚之后,好久没见到这个男人低头认错了。
栾雅嘴角刚勾起便意识到不该给这男人笑脸看,于是迅速做出小嘴一撅的模样,冷哼道:“把姜茶喝了,淋雨发了烧再死我这,晦气。”
段锦城条件反射就把姜茶端过来喝掉,这种暖胃的东西瞬间把他绷紧的神经摧毁。
眼前一黑,段锦城就栽到了女人怀里。
刚刚赶来的宋玧姀还没搞清状况,见到有个男人冲着栾雅怀里探脑袋,抡起椅子大喊着“流氓”就要给段锦城脑袋开瓢。
“你干嘛,他是段锦城!”
栾雅把手往段锦城后脑勺一护,像鸡妈妈一样后退着大声提醒道。
“啊,段哥?”
“下着这么大他竟然都不避雨?”
栾雅瞥着瞌睡的段锦城小声吐槽道:“他傻……”
结果宋玧姀下一句就让这位轻熟女的老脸“唰”地通红了。
“这是有多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栾姐啊,原来爱情真的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宋玧姀拖着香腮,满眼粉色小红心。
“爱个头啊,都离婚了。”
栾雅翻了个白眼,红着脸搂段锦城快步走向了另一间小屋。
这是一间温馨而又简约的小木屋,不过三十平米,床就贴着窗户摆着,甚至连摆置衣柜的空间都没有。
宋玧姀跟着进来时,栾雅略显别扭地瞥了她一眼。
宋玧姀是头一次进栾雅住的房间,虽然栾雅没说过,但是场地的人都能觉察到,她是一个极其重视隐私的人。
别说内衣摆外头晾了,连毛巾她都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屋内的一切平时都是绝对私密,不对任何人开放的。
如果段锦城醒着肯定要跟宋玧姀装一波逼,据他丈母娘说,栾雅第一次经期之后连她都没看见过栾雅穿内衣的模样了。
城哥虽然不爱干净,但依然是她的那个例外。
“栾姐,段哥脏兮兮的要不去叫个男工人给他洗一下吧?”
“不用……直接让他躺着吧,我明天换床新的。”
“嗯,那咱去喝些姜茶吧,段哥就是一整天没合眼太累,睡到自然醒就没事了。”
栾雅余光瞥了眼自己可爱的深蓝色床单,嘀咕道:“要不是你掺乎,我就给他洗个澡再摆床上了,反正都对他光身子都麻木了,可惜我这么一件床单了~”
“什么?”
“没有,我喜欢姜茶。”
“那就好。”
……
安静的环境,香甜的气味让人情不自禁就浸泡在梦境了。
“老公,这周六你该休息了吧?”
“这周六忙啊,门江市要转型智慧型城市,我这不是一直尝试着往城市规划方面发展么,这个好机会我得去拜拜几位老师。”
“这种一线城市,以你的资历去竞争不仅希望渺茫还得罪人……”
段锦城烦躁地把资料往茶几上一拍,望着煮菜的妻子道:“希望渺茫也得博一下啊,得罪别人怎么了,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好好,我错了。”
“你就是天天一个人在家闲……”
“啪——”
“段锦城!”
栾雅把筷子往地上一摔,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她泛红的眼框。
“姐姐我错了。”段锦城作势拍了拍自己嘴唇。
见栾雅气消了些,他又不嫌事大地问道:“我就嘟囔一句,你至于嘛?”
“明天是我爸妈忌日,从咱俩结婚,你陪我去上过一次坟吗?”
“你是不是都不知道我老家在哪儿?”
“我告诉你,叫百家湾,自从嫁给你,我连那边的亲戚关系都快淡完了!”
……
“百家湾!”
段锦城猛地从床上坐起,梦中惊醒所带来的恍惚感让他缓了一会儿才舒服。
“对,因为这是她老家,所以风俗忌讳都清楚。”
有的时候,风水这个东西是有地域局限的,尤其是一些很偏僻的地方,它与世隔绝自成一派啊。
熟悉的愧疚感让段锦城无奈。
他撩起了自己油渍渍的刘海儿,歪头望着窗外。
乌云依然密布,但是雨和风已经不着痕迹了。
“这是哪儿啊?”
段锦城环顾着陌生的周围,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看着床单上蹭满了自己身上的污泥,段锦城更是满腹疑惑,干嘛把这么脏的他直接放床上啊。
扫视整屋后,段锦城把视线定格在左手边的床头柜上。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女人的胖次。
紫色,黑色,红色……都是些成熟色系。
而且这种羞耻的设计风格,好像似曾相识啊。
“不对……这是栾雅的屋子吧!”
他想起来了,栾雅有个怪癖,她喜欢把内衣放在床头柜里,而不是衣柜里,属于病态严重的强迫症。
还有硬性规定,左侧放胖次,右侧放**。
尤其这几件好像还是他闲的无聊画出来的。
确定这个屋是栾雅的之后,段锦城也抓耳挠腮地产生了好奇心。
这屋子就一个床头柜摆左侧啊,床的右侧直接贴墙了,那么有强迫症的栾雅会把上边那件放在哪里呢?
就在段锦城脸埋抽屉里翻东西时,屋门打开了。
“段锦城你变态啊!”
栾雅瞠目结舌地望着前夫,要换个男人她该抡起棍子砸了。
“我……”
“你就是孤寡一年了也不该这么饥渴吧,太恶心了我都要吐了!”
“我去你奶奶的,老子就是好奇!”
段锦城把头发挠成鸡窝,满脸无辜地对视着前妻。
“罢了,你快点去洗澡换衣服,我得把你玷污的床收拾了。”
段锦城也不稀罕解释,从栾雅手里接过了睡衣就走进了她的私人浴室。
看着一片狼藉的床,栾雅感觉她又回到了一年前。
“我是不是贱啊,还是天生的劳累命……”
栾雅吐槽一声后便开始收拾起了床铺,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栾雅一看,原来是段锦城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的备注是母亲。
栾雅心里不由得一紧,段母对她一直很好,栾雅和段锦城离婚后一直心存愧疚,没敢再联系过段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