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形不高,却略显壮硕的中年男人。
短短的寸头发型看去很是精干。
虽然面容略显苍老,但是目光却炯炯有神。
中年男人此时正死死的盯着他。
嘴巴一张一合间,训斥声宛若滚雷。
吐沫横飞,就连男人唏嘘的胡碴都沾了喷溅的口水。
“给我跪下!”
中年男人沉声怒喝。
终于惊醒了还在发愣的夜君闲。
“爸!”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声。
只知道自己此时已是眼泪喷涌,涕泗横流。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哭过了。
哪怕得知蓝星泯灭的那天,他也没有。
他冲去。
死死地搂住中年男人。
不忍放开。
不敢放开!
失声痛哭。
中年男人显然被吓到了,原地踟蹰了一会,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行了行了,是不是打疼了?”
“爸下手重了,别哭了!”
“挺大个小伙子,丢不丢人!”
中年男人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在他的耳边小声呵斥着。
这个语气,这个声音。
他万分确定。
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夜卿。
被夜卿推开的他,胡乱的擦拭着眼前的泪水。
他想好好的看看父亲。
看的清楚一点。
哪怕是梦。
他也想看的仔细一些。
但可能是因为积攒了太久的缘故。
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夜卿皱起眉头,抬手欲打。
可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
转身离开。
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没出息!戒尺记得给我拿回来,要是弄坏了,我打断你的腿。”
默默地看着父亲走远。
他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场景。
老式的四合院,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熟悉。
他闻到了淡淡的茶香。
那是种在院子里的茶树,是爷爷的宝贝。
水滴撞击石板,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
是院里那个永远关不紧的水龙头。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真实。
这是他的家。
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低头看去。
就连青石砖散落的纸片也很熟悉。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将纸片捡起。
拼凑了一下,勉强辨认出名头。
《转科申请表》
正是当年自己闹着转到工科班去学开飞船时准备的申请表。
他记得那次爸爸狠狠地打了自己。
可是自己那年已经16岁了。
修为也达到了聚气境三层。
他顺手就夺过了爸爸手中的戒尺。
毫不费力。
等等!
16岁?
公元2085年?
他粗暴的撕开身的衣服,打量起自己的身体。
右臂犹在。
就连皮肤也是白皙透亮。
不再是因为长期受宇宙射线辐射出的暗灰色。
更别说那消失不见的满身伤疤。
自己真的重生了?
难道之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吗?
可为什么那么真实!
他想不通。
突然。
他想到了那把戒尺。
抬手向胸口摸去。
戒尺不见了。
不对!
因为他感受到了戒尺的存在。
不是手里的感觉。
而是心里的感觉。
戒尺就在他的胸口。
在他的身体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触碰不到。
但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戒尺的模样。
哪怕是戒尺那岁月摩挲的纹路。
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戒尺仿佛化成了一道玉璧。
像极了他课时看到的黑板,只不过是乳白色的黑板。
三个字显现在玉璧。
天元尺
紧接着,一行小字慢慢的也浮现在玉璧:
即将进入鸿世界。
后面则是一个类似于倒计时的电子表盘。
23:45:36
23:45:35
23:45:34
看着跳动的数字,夜君闲懵了。
鸿世界是自己死去的那个世界吗?
再回去的话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不对。
自己现在真的还活着吗?
他陷入了迷茫。
“臭小子,你敞着怀儿站在院子里干嘛呢?”
“也不怕着凉,饭好了,赶紧去喊你爷爷奶奶回来吃饭!”
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对他斥责道。
皱纹已经爬她的眼角,瘦弱的身子仿佛能被风吹倒。
但是夜君闲知道,这是个坚强的女人。
她从未被任何事情打倒过,一肩扛起了这个家。
因为这是他的妈妈。
那个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包容他的妈妈。
李香寒。
他的眼眶再次泛红,不再多想。
因为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宁愿沉浸其中。
哪怕只有24小时,他也要贪婪享用。
他哑着嗓子答道:“好。”
“不用了,我们回来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两位老人拎着几样蔬菜走进院门。
夜君闲下意识的接过老人手里的菜篮子。
这是刻在他基因里的本能反应。
“乖孙,我的乖孙,哎呀!这衣服是怎么了?”
“香寒,怎么回事?”
老太太慈爱的摸了摸夜君闲的脸庞,随后对着李香寒问道。
“妈,没事,这孩子不听话,夜卿教训他来着。”
李香寒面带微笑,柔声说道。
“孩子还小,犯错说说就得了,可不能打呀,老头子你说对不对。”
老太太一边帮夜君闲整理衣服,一边埋怨道,最后还不忘瞪了身边的老爷子一眼。
“啊!对,教育为主,孩子衣服都撕坏了,哪有这么打孩子的。”
老爷子见状赶紧表态,声音浑厚。
“爸,我可没有撕小闲衣服,我就轻轻打了他两下。”
此时,听到院子里动静的夜卿赶忙跑了出来,一脸无奈的辩解道。
他可是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被爸妈毒打的。
谁曾想,夜君闲出生之后,母亲直接转了性,疯狂的溺爱孙子。
就连当家做主了一辈子的父亲,都不得不屈服在她的威严之下。
可能这就是隔辈亲吧。
“你还敢犟嘴?不是你干的,难道还是我乖孙自己撕的不成?”
“乖孙,别怕,告诉奶奶,你爸是不是打你了?”
老太太垫着脚,温柔的抚摸着夜君闲的脑袋,慈祥的问道。
夜君闲赶忙矮下身子,让老人更顺手一些,微笑不语。
“妈,您别生气,您让小闲自己说,我打他了吗?”
夜卿连忙辩解,同时不断地向夜君闲使眼色。
“打了。”
夜君闲笑着,回答的跟干脆。
老太太闻言,眉毛倒竖,追着夜卿就要打。
夜卿连连告饶,也不敢躲,就站在那任由老太太的巴掌在身招呼。
甚至还弯下腰,让老太太打的不那么辛苦。
夜君闲看着这一幕笑得很开心。
前世的他也遇到了今天的局面。
不同的是。
那次他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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