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温玖玖反问,泪水彻底模糊双眼,她甚至连祁洛宸的轮廓都看不清楚了,一低头,泪水啪嗒一下打在手背上。
祁洛宸沉默又难过的盯着温玖玖,宽大的袖袍之下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青筋突显。
他克制着隐忍着强迫着将已经通红了的眼眸里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
轻轻地深深吸了口气,将情绪全部深藏,祁洛宸站起身来,说道:
“安心跟我回东宫,其他的都不要再去想。”
说完,祁洛宸缓缓转身准备离开,挺拔的背影遮住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无限落寞。
“站住!”
温玖玖抬起头叫住他,盯着他的背影,赤脚跳下了床:“祁洛宸,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并不喜欢我,为什么非要我跟你回去,把我绑在东宫,顶着你良娣的身份,占着你女人的位置!”
然祁洛宸并没有回答她,发现她没有穿鞋就赤脚站在地上后,再也没忍住一把将她抱起来。
“祁洛宸,你放开我!”
“地上凉。”
“放开我!”
“别动。”
将温玖玖放回床上,祁洛宸站在床边沉默的看着她。
温玖玖气得往床后面挪了挪,扑簌簌的大眼眸直勾勾的瞪着祁洛宸。
为什么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在无意之中撩她,总是让她有他也喜欢她的那种错觉!
该死的狗男人!
不娶何撩!
不对!
他已经娶了她!
是不爱何撩!
越想温玖玖越觉得心里憋屈难过,她可以接受祁洛宸不喜欢她,但她接受不了他不喜欢她还娶了她!
“祁洛宸,如果你娶我当良娣,仅仅只是因为一道圣旨,因为我曾经救了你,你想报恩,那我告诉你,大可不必!”
“我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相反,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我宁愿你送我千两万两黄金,也不是像如今这样!”
温玖玖眸光灼灼的盯着祁洛宸,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一字一句说的掷地有声。
然面对温玖玖灼烈的眼神,祁洛宸终是偏过头去,说了句:“你累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再一次迈着沉重艰难的步伐要离开。
这一次,温玖玖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祁洛宸,我喜欢你!”
步履停滞,祁洛宸的后背瞬间僵住,心里有一滴泪滑落。
她喜欢他。
她真的喜欢他。
原来,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多想立即转身抱着她,告诉她,他爱他。
然他不能。
若放纵这一时,以后就很难护住她一世。
他要她千年万岁好好地活着。
“祁洛宸!”
见他竟然还要走,温玖玖再一次跳下床伸出手从后背环抱住他:“祁洛宸,我真的喜欢你。可能也许在上京街头的第一次相见,我就喜欢上了你。”
“我也知道,你喜欢沈华色,所以,趁着这次机会我们就此别过吧。不用想着因为娶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我不需要。我祝你们白头偕老琴瑟和鸣。”
泪水缓缓滑落,环抱着祁洛宸的手也慢慢松开。
她温玖玖向来敢爱敢恨,爱了就是爱了,她不否认自己的内心。
可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强求,唯独感情不可以。
收回手,温玖玖退后一步,赤脚踩在地上转过身去,任由脚心的冰凉穿透全身。
可能以后就见不到他了吧。
见不到也好,不见便可不念。
“温玖玖!”
身子忽然一轻,温玖玖被祁洛宸一把抱起,双脚悬空,旋即柔软温暖的唇倾覆而来,昏天暗地。
那样炽烈霸道的吻,席卷走她所有的呼吸,不允许有一丝的拒绝,似要将她吞没。
大脑渐渐一片空白,她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被祁洛宸放在了床上,也不记得身上的外套怎么不翼而飞。
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滑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是他深爱的痕迹。
终于祁洛宸还是停了下来,凝视着温玖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一字一句极尽了诚然道:“你是我的妻。”
从大脑缺氧的眩晕中醒过来神来,温玖玖听到祁洛宸这句话,人都惊了,浑身僵硬着不敢动。
而祁洛宸继续道:“成婚当日,在高台之上和我敬告天地夫妻对拜的人,是你!”
“此生此世,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
那样霸道的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温玖玖愣愣的望着祁洛宸,眼眶微热。
她好像总是能感觉得到祁洛宸的爱,可他却从未说过他喜欢她。
于他而言,她到底算什么呢?
“所以,你也是喜欢我的,是吗?”
一脸希冀的望着祁洛宸,温玖玖渴望得到那个答案。
只要祁洛宸说一句喜欢,她可以不顾一切奔向他。
然祁洛宸久久盯着她,终是在她额头上虔诚落下一吻。
温玖玖缓缓闭上眼眸,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祁洛宸在她耳旁轻轻道:“两年,玖玖,等我两年。”
给温玖玖盖好被子,祁洛宸通红的眼眸伴随着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看向窗外的上弦月,起身离开。
温玖玖抱着被子,想哭眼泪却没有了。
祁洛宸终究还是不喜欢她。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在她这样的表白后,一定会说出心中的感觉的。
但她不怪祁洛宸,是她自己要喜欢他的。
睁开双眼盯着头顶上的茜色纱帐,温玖玖告诉自己,一定要提得起放得下。
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释怀了。
表白失败又要不了命,她还是那个开开心心寻找龙珏的温玖玖!
此次东胡之行,虽然没有找到龙珏,但见证了一段兄妹亲情也不错。
拿出拓拔野临死前给她的蓝色水晶玉牌,温玖玖趁起身迎着烛光细细打量,突然想到,这个玉牌会不会和龙珏有关系?
丹歌曾经说过,潜伏在东胡是为了找到藏宝图,藏宝图会不会也和这个玉牌有关。
看来得找张禹桥一起研究这块玉牌。
而祁洛宸离开以后,独自在雕栏白玉石旁负手而立了许久。
一旁半盏摇灯里的烛光摇摇晃晃明明灭灭。
直到陆绝在他身后半跪下,才缓缓转身,收敛了神思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