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左巷。
一辆豪华马车缓行在道上,身后有数十名带刀护卫尾随,能在京城中有这个阵仗,来头注定不小。
车厢中,有两名女子。
一名衣着华贵,衣衫紧紧贴合着嫩白的肌肤,额前青丝拧成一团,脸上红扑扑的挂着些许汗水,咬牙切齿的样子透着一股傲娇的劲儿,仿佛刚做完了什么剧烈运动却不服输。
一名衣着朴素,拿着汗巾替贵女擦拭脸蛋上的残余汗水。
“郡主,不就是蹦个迪嘛,你何必跟永平公主斗气呢!”
“你懂个屁,我就是要蹦赢她。”
“结果您还不是放弃了。”
“胡说,我那是看她累得喘不过气了,暂时放她一马,明日再战。”
马车内的人,正是大夏郡主、楚王之女,以及她的贴身婢女。
是的,赵无暇今晚和永平公主约了一起蹦迪。
奈何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公主殿下体力却是惊人,赵无暇不敌,果断选择暂必锋芒,等养精蓄锐之后再去韶华宫把场子找回来。
“郡主,依奴婢想,擒贼先擒王,蹦迪的潮流是许探花掀起的,只要你征服了许探花,有他教你蹦迪,你一定会比永平公主蹦得更好。”婢女自以为给郡主娘娘出了个好主意。
郡主娘娘却道:
“那许探花隔三差五流连教坊司,注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本郡主国色天香,他要是见色起意怎么办?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婢女不解道:
“郡主你千金之躯,那许探花怎敢如此对你?”
郡主娘娘呵呵一笑:
“你太小看许探花了,他可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是不知道,他在永福客栈的时候……”
说到这里,赵无暇想起许探花的威胁,欲言又止了。
婢女好奇道:
“许探花在永福客栈对郡主做什么了?”
郡主娘娘摇摇头:
“不开心的事,不提也罢。”
婢女叹道:
“可惜许探花太过风流,要不然郡主要是抢了他当夫婿,永平公主肯定气得一塌糊涂。”
跟在郡主身边久了,老是看到郡主在公主身边吃瘪,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总想着帮郡主赢一次。
赵无暇轻轻“唉”了一声。
抢许探花为夫婿,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一想到那家伙经常和师师姑娘的那些事,她就觉得许探花索然无味。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突然闯入马车中。
随行侍卫们立时拔刀将马车围了起来。
为首侍卫喝道:
“大胆贼人,竟然擅闯郡主马车,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是郡主马车我还不闯呢!
许怀旧心知这绝对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把剑横在赵无暇的脖子上,威胁道:
“让侍卫保持阵型,继续前行。”
“你……你……你……谁啊你!”郡主慌了。
身为女子,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蒙面人脸上戴着的事肚兜。
本能的就往采花大盗那方面想了。
婢女更慌。
她第一时间不是想要去跟贼人拼命,而是挽住郡主的手臂,躲在郡主的身后。
还是那句话,跟在郡主身边久了,脾气秉性都跟郡主差不多。
平时说话不饶人,真到了关键时刻,胆小得不行。
郡主娘娘虽然喜欢跟公主殿下作对,但向来不喜欢田大太监。
许怀旧心里略作权衡,然后扯下脸上的肚兜。
“是你!”赵无暇看清面容,微微惊讶。
“有人在追我,帮我搪塞过去。”许怀旧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赵无暇道。
“你懂的。”许怀旧架在她脖子上的紫青宝剑,并且丢给她一个眼神。
“……”赵无暇语塞。
心说:这家伙是个灾星吧,每次碰到让他都没好事!
“本郡主没事,你们继续前行,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听到马车里传出郡主娘娘的声音,车外侍卫虽然纳闷,但他们都是郡主心腹,既然郡主发话了,照做就是,就没想太多。
车队继续前行。
马车内,赵无暇斜了许怀旧一眼: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能把剑放下吗?”
婢女趁势也威胁了一句:
“郡主细皮嫩肉,你要是一不小心割破了她的皮,你赔得起吗?”
赔不起!赔不起!
许怀旧这才把剑放下。
这个距离,他要是想,随时可以一剑秒杀郡主娘娘,所以压根不担心她反水。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下。
“追我的人来了。”许怀旧轻声说。
赵无暇无奈的抿了抿嘴,问道:
“何故停车?”
车外侍卫答道:
“郡主,有人拦路。”
赵无暇佯怒道:
“本郡主的车马也敢拦,直接斩了便是。”
这时,车外又有人喊道:
“禁军统领朱武昌,参见郡主。”
赵无暇依然怒道:
“禁军统领就可以拦本郡主的马车了?”
朱武昌道:
“卑职不敢,只是今晚有人劫狱,卑职追击歹徒至此,担心郡主安危,请郡主让卑职查探一番。”
赵无暇微微掀开一角车帘,露出俏脸,威胁道:
“本郡主很好,无需你瞎担心,再敢拦路,打断你的狗腿。”
“朱武昌咧了咧嘴角,直言道:“启禀郡主,歹徒到这儿便消失了踪迹,卑职怀疑歹徒藏匿在郡主车轿中,请郡主允许卑职入轿查探。”
赵无暇气笑道:
“怎么,你是怀疑本郡主勾结歹徒?”
朱武昌连忙抱拳道:
“卑职绝无此意。”
赵无暇又道:
“滚,本郡主最讨厌田大太监的走狗。”
“……”朱武昌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但奈何人家是郡主,身份最贵不说,身后还有个连田化雨都不想轻易招惹的楚王。
但一路追来,血迹到了马车这儿就消失了,劫狱之人分明就在这马车之中,要他就这样转身离去,他也不好交差。
所以保持沉默,却也未曾让路。
赵无暇冷声道:
“怎么你觉得贼人在本郡主马车中?”
朱武昌道:
“请殿下允许卑职入轿查探,若无贼人踪迹,卑职即刻离去。”
赵无暇没好气道:
“田大太监的狗腿子都是傻子吗?贼人要是在本郡主马车中,本郡主还能好好跟你说话吗?”
朱武昌灵机一动,道:
“卑职怀疑郡主受贼人胁迫,为了郡主的安全,请恕卑职无礼。”
说罢,他猛地抽刀。
“大胆!”郡主的侍卫们也齐刷刷的抽出刀。
就在这时,赵无暇的屁股被人推了一下,好在她身姿矫健,一个趔趄顺势跳下马车。
好你的许怀旧,竟敢摸本郡主的屁股!
她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又趾高气扬的望向朱武昌,道:
“看见了吧,本郡主好得很,没有受到胁迫,赶紧滚。”
朱武昌执着道:
“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请郡主不要为难卑职,让卑职进轿查看。”
赵无暇长这么大,除了永平公主之外,还从来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
她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这已经不是帮不帮许怀旧的事了,而是郡主娘娘的面子问题。
她怒道:
“给脸不要脸,来人啊,给我打断他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