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离开前,因怕给水君添麻烦,故将他请进金丝笼中。
木头用手捏着他将他送进去,关上笼子,隔着笼门用指尖碰碰他的小嘴。
“宝贝儿,你自己玩几天,我回去看看,几日后便来接你”木头没有目光闪烁,句句说得认真,“这几日水君会照顾你,在别人家做客,你可要乖乖的”
青木臣在心中飞了他无数白眼,他虽然是小鸟的样子,又不是未成年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他这么叮嘱?而且就木头的语气来看,他是真当他是雏鸟是未成年了
这是不是有点悲哀?
他自顾琢磨的档口,木头大抵以为他不开心,又伸出指尖挠了挠他嘴边的羽毛,“我就离开几天,你吃饱睡几日,我就回来了接你了,时间这东西,你不想它的时候,就过的很快的”
他开口叫了几声权作答应,其实心中别离的情绪是有,却没到什么伤心伤情的份上,他也不想木头有任何后顾之忧,毕竟他已经带着他在外游逛了许多许多年,也是该回南郊看看了,南郊的应龙神殿,那些曾经跟随他征战四方的家臣应该早就望眼欲穿
或者是期望他别回来管束吧
青木臣卧在笼子里,望着木头一步三回头离开笑眯了眼,没有上回林子里的决绝,看来这些年没白熬,他在木头心中,还是有颇高地位的。
本以为就像木头说的那样,吃饱睡几日,在这水君府闲看几日珊瑚水草,转眼木头也就回来了。可谁知这几日十分难熬,因为那个龙族水君,根本就是个做事情大而化之,干什么都要给别人添麻烦,都要别人帮忙收拾烂摊子的混蛋。
首先,他经常忘了喂他,其次,他记起来喂他的时候经常塞给他鱼虾,再者,他给他喂的鱼虾还是生的!
青木臣站在笼子里,望着食盆中散发腥味的秽物,同笼外的水君大眼瞪小眼。
“这什么玩意儿?”他鸣了一声,“木头跟你叮嘱的虫子呢?木头跟你叮嘱的烤的焦黄,淡盐浇汁的虫子呢!”
水君眉一蹙,没说话,完全是一副懵逼样儿。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青木臣继续质问,“我饿死怎么办?你怎么同木头交差?或者你懒,你这水地没有虫子吧,来点炒米炒菜也行,我也吃得,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儿?我又不是水鸟,又不是鱼鹰,你见过嘴巴长成我这样的鸟儿吃鱼虾?有点常识好不好,我不吃这些东西的”
水君自然还是一句话没听懂,目光灼灼盯着他,一撇下巴,示意他将那小堆散发腥味的东西吃下去。
青木臣无奈,转过身,只给了水君一个毛茸茸的屁股。他觉得这条老龙应该庆幸,庆幸木头跟他叮嘱过不要给他添麻烦,否则现在他一定朝他撅屁股喷屎。
这世上也就鸟儿表达友善和报复的方式最奇怪,因为两者都是通过同样的行为传递,而许多鸟儿,传递的行为就是喷屎。
这么做有些跌份,毕竟青木臣是野仙不是普通的鸟儿,他是开了灵智的青鸟,如此作为,既不成体统,又有份。
可偶尔碰到这种情况,做一下也无所谓,因为旁人并不知道他是野仙,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只当他是一只普通的小青鸟
但他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这样的冲动,无论如何不能给这水君添麻烦,这是木头离开时叮嘱的事情,而且这条老龙就是这样子,谁也无法更改谁也不能拿他怎样。
用了些时间调整心境,青木臣在笼子里卧下来,眯起眼睛打盹儿,并未理会那条老龙,水君在笼子旁徘徊一阵离开,表情很是郁闷,估计怎么都想不通他为何不碰那些珍馐。
本以为等候木头的几天都要饿肚子,好在那水君的两位夫人是挺好的神仙,她们见他无精打采,又看到食盆里散发腥臭的秽物颇感无奈,什么都没说就将那些东西清空,又找了些食材做了一盘炒米,分了他些,香喷喷的很好吃。
“小家伙,这是给你赔罪,也是贿赂。”大夫人隔着笼子对他道,“应龙神君来了,你可不能跟他告咱家老爷的状”
“你管我!”青木臣叫了一声,反正这些神仙也听不懂他说的意思,倒是方便戏弄占占口头便宜,“你们家的笨蛋老头饿了我这么些天,我才不管,我就是要让木头好好修理他”
“这小家伙真记仇真好玩。”小夫人拍着手看他隔着笼子同大夫人吵架,“他要不是应龙神君的鸟儿,我一定收养他!”
“你养不起的”青木臣颇自得,“我每天要吃好多虫子,木头亲手捉的,烤的焦香淡盐浇汁的大虫子,你不是木头,所以一定养不起的”
大夫人眯着眼睛靠近,望着他有些不怀好意,“这小家伙好像有些灵性,你看看他眼睛这么灵动,好像是在盘算什么,莫不是他真将咱家相公惦记上了?回头就到应龙神君那里告状?”
“姐姐真是大惊小怪!”小夫人倒是不在意,“飞禽走兽有灵性正常,前些年我养的那只小狗不也是有灵性的,拍拍手就跑过来了,至于告状他说什么应龙神君怎么能听懂?他就是一只小鸟儿”
“那可不一定”
“姐姐是杞人忧天。”
这两个女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在厅里议论了大半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木头如约而至,他自然也没了向木头告状的兴致,只是从笼里飞出来落在木头肩膀上,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木头的下巴。
“怎么提前回来了?”他抖了抖翅膀问了一声,木头自然没听懂。
“你乖不乖?”木头问了句,自然没奢望他能回应。
青木臣的目光淡淡扫过颇紧张的大夫人,和有些紧张的水君。
“不乖。”他道,“但和他们相比我乖多了。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以后你要将我寄养,别寄养到这家,这条老龙实在太会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