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一手抚着小鸟眉眼一手拽着小鸟袖子,双眼死盯小鸟面容,就怕他被逼得紧了跑掉或者扔了木像再不搭理他。
小鸟只是睁着一双清澈淡然的眼睛看他,捏着木像,一脸温顺,半天吐了三个字儿:“你逼婚?”
“对!”有这反应寒少宇放下心来,“逼婚,你从不从?”
“不从你用强的?”小鸟吐出的依然是疑问句,“你一方神君难道是悍匪出身,还带这样赶鸭子上架逼虾米跳河?”
“我是神将出身,可征伐沙场攻城掠地,细论本质和悍匪没甚区别,都是一样抢东西,你要是这样认为,那我也只能接受这个定义。”寒少宇坦然道,“赶鸭子上架逼虾米跳河?前一句听过,后一句可没有,你编的?你怎么这么有才!你是鸭子还是虾米?什么时候变态的我怎么不知道?”
和小鸟打嘴仗是一件乐事,话里的挤兑,他自然听出了,道了句“你才变态”,脑袋转向一边,缄默不言。
他娘的又是这种态度!
寒少宇在心里骂了句,掰了小鸟的下巴强迫他同自己对视,“他们说你脸皮薄,所以默认,但我觉得撇去脸皮薄,主要原因是你有太多顾虑,我不是昨晚都同你说了,这件事我考虑了好几天,决定这么做,永远同你在一起,我会给你我给得起的一切,一场盛大的婚事酒宴,这是该给的,我不想外头的家伙说道你同我不清不楚,更不想你总犯疑心病。”
“我知。”小鸟笑了下,“所以才没有果断干脆回绝你,我不想你难过,但还是觉得在这件事上,需要从长计议,其实我不在乎什么名分,我本来就是野仙,能陪着你就好,其他不重要。”
“不重要?那昨晚我提此事,你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我在骗你?”
小鸟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似乎并不知该说什么,寒少宇便继续道,“你想跟我成亲对不对?婚宴这东西虽然俗不可耐,甚至很厌烦那些繁文缛节破烂规矩,但你还是很想跟我光明正大成亲对不对?你敢勾引我上床,怎么着连个亲都不敢成么?”
激将法有点过,小鸟冷笑一声,“我勾引你上床?”
寒少宇知他生气,厚脸皮一笑,“怎么着你不承认?就是你这皮相勾引我!我就是被你勾引的!想我清心寡欲这么多年,清白却毁在一只青鸟手上,怎么着敢毁我名分不敢负责?这亲你成得成,你不成我绑着你成!”
“我毁你名分?”他嘴角一抽,半眯眼盯着自己,“我勾引你?好吧就算我勾引你,你他娘几千年前怎么不上钩?”
“翻旧账了?青木臣你这样子就没意思了。”寒少宇怕他再想以前的事伤心,果断结束这话题,“反正你得跟我成亲。”
“那你就送这个?”他将木像砸在自己手中,“定亲礼你送这个你有诚意没有!”
听他此问松了口气,张手就将鸟儿箍了,下巴搁在他肩上,侧头在他耳畔亲了亲,“我实在不知该送什么,我最近一直在想送你什么,库里的玩意儿俗,而且你要什么自己去取就好,思来想去,送什么好像都特别没诚意,这个东西是早上你没醒我雕来解闷的,是真的不知该送什么,就拿这玩意儿搪塞一下,你不要生气,以后看见特别喜欢的,就是星星月亮也给你摘下来。”
“我知,逗你的。”他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后背,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衣料穿来,一片温暖,“我要你,已经勾引到手了,心满意足,我可以和你成亲摆婚宴,但是一不拜堂,琐碎,二不坐轿,虚荣,三不盖盖头,因为我不是女人!”
“我也没让你穿女袍啊”
寒少宇也知他为何会提盖头的事儿,要说这也是其他神仙的恶趣味。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神族神仙若同男子结了眷侣,若是娶进门的,便要对方屈从,一切装扮女化,穿着女子喜袍化女子装束,盖着大红的盖头坐台大轿被抬进门,一切布置安排,就好似娶了个女子。这自然是带有某些取乐侮辱的成分,但能从女化的,大都是家境不如或身份不如只能屈从,一来二去,也变成了这四海荒的风俗。
寒少宇头回见时还觉得稀奇挺好玩的,后来看酒宴上宾客的取乐嗤笑,又觉十分恶心,受邀参加一回,以后此类事情再作邀请,便不去了。
“那不是你们神界的风俗?”小鸟语气不善取笑,“你们这些神仙,位高权重,活得久了就是无聊,摆个婚宴都要作出点儿趣事来取乐。”
“把你们去掉。”寒少宇揉了把他脸道,“我同他们可不一样,喜袍用红纱衣,你和我同样款式,你就穿这样,外罩红纱,发带得换,必须用红色,或者你乐意束发用金冠,这个没商量。”
小鸟“哼”了一声,抱他更紧,“敢把我当女人你死定了!”
想起那日在青丘的误会,只觉得好笑,在他颈侧吻了好几口长舒一口气,这终于算是将事儿定下了。
接着就是规划,筹备,写书信邀请各相熟,先打了两封送往北郊西荒,兄长的回信很快,隔了一日,便拖鸿升带来,鸿升送信来时坐在殿中喝茶吃东西,眼睛在他和青鸟间扫来扫去,看了老半天才叹道:“二殿下下手真快,这才多久,就要同青先生成亲了。”
青鸟笑了下继续喝茶,寒少宇拆了书信扫一眼蹙眉,“我兄长不好好写字,何时学会涂鸦了?我记得他不喜欢画画的”
鸿升瞥涂鸦一眼,一口茶当即便喷了,连说几声“对不住”,稚嫩的小脸通红,半晌才解释:“是小白公子!对一定就是小白公子!大殿下接到二殿下您的书信,笑了一下,本来提笔要回的,小白公子却把我赶出去了,等再叫我手里捏了书信让我送来,里头这一定是他!”
两个小人动作不可描述,一个头上写了“雅骚”,另一个头上写了“雅正”,底下还有四字“恭喜恭喜”。
涂鸦的造诣和三岁孩童差不多,寒少宇对那俩词儿不想做多评论,只是觉得“雅骚”那俩字儿形容自个实在是过分!他撑死是“无耻”,哪儿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