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人来悔过,我强烈建议,趁着这些无产流氓,商议如何对付我们聚在一起的时机,以霹雳手段,将其一网打尽!”
巡检司‘官衙’。
低矮的土坯屋子内,徐辉祖攥着拳头,十分自信说道:“三十个百战精锐,对付两百无产流氓,砍瓜切菜足够了!”
说完,徐辉祖眼神灼灼看着朱恪,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周六坐在最末尾。
五个伍长排在他前面。
五个伍长,明显是以小公爷徐辉祖马首是瞻。
他暗暗观察着朱恪,面对徐辉祖的强势催促,情绪、神色变化。
他不知道原因。
但这是锦衣卫面下发的任务,他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
“先不要着急。”朱恪笑着安抚着徐辉祖,解释道:“我们给了三天期限,时间不到,我们绝不能自己食言而肥。”
“的确,发出文告,打草惊蛇后,这些无产流氓头目们,全都聚集在一起了,便于我们一网打尽。”
“从军事角度来说,这的确是最优的选择。”
“但我们进行的不是一场战争。”
“我们是通过武力手段,施政。”
“施政才是我们的本质目的。”
“我们代表的是朝廷,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朝廷的公信力、权威。”
“诚然,就算我们食言而肥,提前发起打击,只要能打掉这个骑在百姓头,作威作福的无产流氓团伙,百姓也一样会给我们拍手叫好。”
“但,我们要考虑到,等百姓冷静下来,再回想我们做事的方式方法。”
“会不会想到,我们出尔反尔了?”
“一定会的!”
“其实在百姓眼中,官府和无产流氓团伙,差不了多少。”
“唯一的区别就是,官府有正统性,权威性,无产流氓没有罢了。”
“在这种固有认知中,一旦百姓认识到了,我们做事不讲究,出尔反尔、食言而肥。”
“他们会不会担心,我们同样把这种不光明的招数,用到他们身?”
“这种坏印象一点点积累,最终导致的结果,必然是权威丧失!”
“且我们这一次,就是要让百姓真正的信任我们,然后才能整合百姓,打垮控制码头的那些强大的帮派。”
“所以,过程中更是不能有一点瑕疵。”
“战争为求胜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但施政不同,宁愿慢,宁愿过程经历的困难多一些,也绝不能为了快,为了走捷径,用些有损公信力的不光彩手段。”
徐辉祖听进去了,老老实实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姐夫,我明白错在哪里了。”
其实在三天前,父亲就单独与他谈话。
让他到了巡检司后,一定要以朱恪为主。
他只是听吩咐的。
可事到临头,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父亲还告诉他,陛下为什么没有给人给钱粮的原因。
就是要让姐夫,尝一尝向徐家要人要钱粮支持的那种感觉。
切身体会,作徐家女婿,比不做皇家驸马这个道理。
让姐夫主动放弃。
如此,皇帝就能继续与他们徐家联姻,同时还能把姐夫这个大才,召为驸马。
这是他首次承认这个姐夫,首先是他真的服了。
其次就是挽救自己犯下的错误。
“姑爷,抓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在徐辉祖琢磨,是不是把皇帝这个目的,告诉朱恪,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时。
一伍老卒,押着两个吓得颤颤巍巍的人出现在门外。
朱恪起身,走到门口,摆了摆手,示意放开两人,然后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青中年男人普通一下跪倒了,连连求饶道:“大人,俺们是来认罪悔过的,俺们绝无歹意。”
闻言,朱恪不由笑了。
亲自把两人搀扶起来。
然后带入屋内。
好言安慰,等这二人冷静下来后,询问道:“能与我说说,你们这个团伙,现在的情况吗?”
“俺们大哥……不,是团伙头目张成金回来了,正商议着逼迫百姓闹事,把巡检司赶走。”
“……”
通过了解,朱恪知道了这伙人的打算。
与他想象的差不多。
这些人根本不敢真对他这个巡检司下杀手。
不过也很嚣张,竟然计划着,明天一早,期限过去时,就威逼巡检司治下的百姓,把他赶走。
朱恪略微琢磨,笑着征询道:“你们愿不愿意戴罪立功?”
“你们毕竟欺压百姓了,主动悔罪,没有血债,我们给出路,也肯定不可能让你们继续待在金陵。”
“极有可能,就是充入卫所,成为军户。”
“如果你们现在回去……”
他的计划很简单,这二人之前就说了,他们是借着办事,偷偷跑来自首悔过的。
再返回也不会被怀疑。
只需这二人用迷药,让整个团伙好好睡一觉。
明日这些人醒来,就会发现,没把他赶走,反而了他设置的刑台!
“俺们愿意,俺们愿意!”两个无产流氓忙不迭答应。
一般只要有其他路可以走的,没有人愿意成为军户,充入卫所。
他就是卫所军户,太清楚卫所的黑暗了。
太祖的出发点是好的。
可他却忘记了,卫所对军户的限制太大,而赋予管理者太多的权力。
卫所的军户,几乎差不多就是有着军籍的奴隶。
之所以现在还构不成奴隶。
是现在卫所的军户,还有土地。
等到明朝中后期时,卫所土地被面的千户、百户完全瓜分后。
卫所军户实质,就是一支纯粹的奴隶军。
随后,朱恪为二人准备了迷药,放走了二人。
徐辉祖有些担心道:“姐夫,万一这两人是故意引我们当,或者反水了怎么办?”
朱恪笑了:“你刚才还信誓旦旦,三十老卒足够了,这会儿担心什么?”
“何况,你真认为,这金陵皇城根下,一群无产流氓敢做杀官的事情?”
对此,朱恪十分自信。
这可是太祖的洪武朝!
可不是嘉靖皇帝的明中后期。
皇帝都能差点被宫女勒死的搞笑时期。
“姐夫,对不起……”徐辉祖羞愧道歉,同时把徐达揣测皇帝那番话,转述给朱恪。
朱恪笑着拍了拍徐辉祖的肩膀,“徐叔为什么不直接与我说这些话呢?这样,我们之间就更不容易产生隔阂了吧?”
徐辉祖错愕道,“姐夫意思是父亲早断定你多半已经看明陛下的用意?叮嘱我,不过是未雨绸缪,担心你万一没看透?”
朱恪笑了,“去休息吧,养精蓄锐,过了子时,就是期限之外。”
“明日我们在秦淮河畔,杀人立威!挽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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