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我们好像并不认识。”黎慕然扭动着,负隅顽抗,力气上的悬殊却又让她不得不被时易拉着走。
这个人力气要不要这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时易冷漠的直接将黎慕然塞进了的车里。
“不认识?那就现在认识,你叫什么?”他发现他现在并不知道她叫什么。
黎慕然没有回答,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推车门,果然推不开,这个人到底想干嘛?
不管会发生什么,还是冷静比较重要。
“我不想认识你,所以我不会把名字告诉你。”
时易系上安全带,其间看了黎慕然一眼,淡淡的,如同在看叫痛信号灯是什么一般。
“你哥叫季殊,所以你叫季什么,不然我叫你季小姐?”
前一刻还面色平静的人,这一秒忽然就变了脸,愤怒于色,怒吼出声:“我不姓季!”
她嘶吼的时候,由内而外都在表现出了她的抗拒,她的不悦,她的极度愤怒,她的表情都变了形,似5在极力抵住挑战那个她底线的恶人。
“……”反应居然这么大?“那你姓什么?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一句话浇灭了黎慕然的冲动。
大浪过后,风平浪静,是该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时候了。
她的声音很是低沉:“我叫黎慕然,现在能放我走了吗?”
良久,时易吐露出一个经过反复斟酌的词,他说:“不能。”
黎慕然:疯子!
说起来,作孽,今天怎么就遇见这么个衰神了呢,果然没什么好事。
两人谁都没再讲话,车开了出去,黎慕然放在车门那侧的手悄无声息的伸进了包中,摸到了手机。
与此同时,时易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别想着找人救你,根本没用。”
没用?怎么可能没用,他就这么张狂吗?狂妄自大的家伙,她才不信,总有能压得住他的。
然而当黎慕然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发现真的没用,因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果真,人要是倒霉起来,那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黎慕然手上蓦地没了力气,手机滑落回包中,她平淡的背过身去。
满脸的失望,连眼神都是暗淡无光,现在还能怎么办,如果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就破罐子破摔呗。
“在骂我?”
“我没那个闲工夫。”
“那你在想什么?”
黎慕然拉上了衣服的帽子,整个人缩在原地,掩面,可怜的好似寒夜里卖火柴的小女孩。
“跟你没关系。”
“好。”
黎慕然: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郁闷透了。
良久,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道路越来越冷清,再时不时的关注一下路标。
黎慕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方向向北,越来越偏离市中心。
她终于还是无法继续装冷静:“我不去山上,我可不想再中毒了。”
“我也不想再看你中毒。”抱着他傻笑,还喊他爸爸,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那你带我去哪?”
“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听你的话难道不是最过分的事情吗?”
“……”
“我说错了吗?”
时易低声呵斥:“闭嘴。”
“你有充电器吗?手机的。”
令黎慕然颇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时易还真的甩给了她一条充电线。
他果真有够自信,过度的自信就是自大。
没多久,车停在了一家疗养院里,还好不是那四面都是森林的深山,可一对比身边站着的那个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是好地方。
一旦被这人抓住,她真的很难脱身。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只需要负责听话。”
听话?
“我可没答应你。”
时易低咒一声:“废话真多。”
而后,快速抓住了黎慕然的手腕,不管身后人是何反应,他只管拉着黎慕然向前走,像在拖行死尸一般。
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长廊,再走过一片大场地,终于停了下来。
“看见那个人了吗?”
黎慕然甩开时易的手,揉了揉,疼死她了。
想起来的时候才看过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方。
从老人的背影,她读出了孤独。
“我不瞎。”
“你……”时易沉了沉气,继续说道:“等会儿他叫你什么名字你就是谁。”
“那万一他说的名字是男的呢?我这看着也不像个男的,万一他叫我时易呢,你看我长得像你吗?”
说到底,她就是不想接这份苦差事,她和时易算是素不相识,而且时易对她的态度还这么差,她不想帮他。
“你话怎么那么多?我人站在这里,他能认错?”
“……”她话多吗?
“只要你听我的,忙完之后,我就送你回学校。”
“成交。”
走了两步,黎慕然折了回来,她不喜欢盯着别人讲话,特别是时易这样的,莫名的有压力。
她的眼睛里有光:“不止今天,以后你也不要再找我,形同陌路吧,反正我们本来也不认识。”
“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可以吸引我注意力的话,你继续说。”
得,她差点忘了,时易是个自恋狂……
黎慕然被时易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她气的跺了跺脚,可能是动静大了,惊动了那边的人,她刚抬头,就对上了轮椅上老人的视线。
形容枯槁的老人,面上没什么血色,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眼球已然浑浊了,双唇乌青,颤抖着,似乎在说什么,可就是灭听见声音,看着总让人心疼。
“优优。”
好吧,她就当做是帮助一下这个可怜的老人。
黎慕然侧头,对着时易做口型:“爷爷?”
时易点头。
再转过来时,黎慕然那张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天真无邪,微笑着迎上前去。
“爷爷,我来看您了。”
就是那么遗产案,黎慕然看见那浑浊的眼球中流出了清澈的液体,划过老人饱经沧桑的脸,滴落在手上。
黎慕然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只手,很瘦很瘦,除了皮就是骨头的那种,很像她在医院看到的人体模型。
就像是有一棵千年老树的树根盘踞在他的手上,那是凸出的血管。
“优优,你可算来了,伤好了吗?”
“嗯,早就好了,就是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没时间来看爷爷您。”
“不长不长,优优,你原谅我了?你原谅爷爷了?”
黎慕然作假做的像模像样,她蹲下身体,握住了老人的手,嘴角始终上扬着。
“爷爷,我当然原谅您了,爷爷您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看着好瘦,我会心疼的,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优优原谅爷爷了,爷爷以后肯定好好吃饭。”
“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