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群人焦躁的等在手术室的外面,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结果,等待一个好的结果。
他们只接受好的结果。
手术中三个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既让人希望那灯光停止,却又害怕,因为害怕结束之后却得到不想要的结果。
“时易呢?”
“二叔,时易很快就来,您别担心,爸,您没事吧。”
旁边的长凳上,时久的父亲正按着心脏,神情颇为痛苦的靠着墙壁坐着,头发白了大半,已经步入了老年。
“没事。”
“爸,要不,我带你去看医生,这里二叔在,你这情况不行。”
时水舟也过来劝说:“大哥,你跟时久去看医生,这里有我,爸会没事的。”
“唉,我这个年纪了,能有个可以让我叫爸的人很不容易了,我不走,我等爸出来,我没事,吃点药就好了。”
“那我叫我的医生来。”时水舟提议道。
“水舟,不用了,真的没事,别麻烦了,咱爸在里面受罪呢,我就陪着难受点,我心里也舒服。其实这几年,我们根本就没有埋怨过他,当年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爸的错,我们不回来是怕触景生情。”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情,时优和爷爷的事情在时家是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叹息的事情。
那些伤痛,多数人还记得心底,然后默默的什么都不说。
时水舟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药,给配好,“大哥,那吃点药控制一下,爸会没事的,你也千万不能有事,你还有嫂子和时久。”
“不会的,我坐会儿就好了,听时久说,时易这小子这几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一提起时易,时水舟就忍不住的皱眉:“瞎玩的,什么风生水起啊。”
“那小子是个人才,绝对不是你说的瞎玩那么简单。”
“大哥,你太看的起他了,他就纨绔子弟一个,早晚得回来接手我的公司,他那些个东西不值一提。”
“唉,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能明白了,所图的不过家人健康,孩子顺顺利利的。”
黎慕然的到时易公司的时候正好是午休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少,她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跑,全然忘记了真正的目的地的,只想着去问时易陆煜城的公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陆煜城到底怎么了?
她跑的太匆忙,拐角处猝不及防的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
黎慕然的力量自然无法跟那个高大的男人力量所抗衡,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对不起,没事吧,小姐。”
这个时候黎慕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情,她立马爬了起来:“没事没事,是我太匆忙了,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
“黎慕然?”
黎慕然心里一凉,停下仓促的脚步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认识我?”她并不认识这个人,甚至看都没看过。
“你来找时易吗?时易不在公司。”
这个人居然还知道她认识时易,可纵使黎慕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那时易在哪?”
“医院,我正要赶过去,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黎慕然立马打了退堂鼓,慌忙摆手拒绝:“不用了,谢谢大哥。”
语毕,没再逗留,黎慕然又是一阵风似的往外跑。
时易之前跟她说陆煜城在公司被警察带走了,她很着急,就来了,结果时易不在。
她现在也只能去面看看,问问前台的小姐姐,那个小姐姐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等黎慕然到陆煜城公司所在楼层的时候,她才恍惚发现,事情远比时易说的严重多了,公司空无一人,大门已经上了封条。
哪里还有什么前台小姐姐可以问。整个楼层都空空荡荡的。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可?明明前几天晚上他们还在一起吃饭来着。
对于黎慕然而言,陆煜城就像家人的存在,从重新遇见之后,陆煜城对她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
黎慕然抱着脑袋,烦躁的嘶吼几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陆煜城打电话,果然是关机的。
而时易的却是一直都没人接,黎慕然突然有些后悔,或许刚刚在时易公司的那个男人是真的要去时易那里,不是骗她。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手术室外,一群专家进去了,唯独留下了一个带他们来的男人。
许珩说:“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已经进去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对了,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没接?”
时易上下找了下,“没带,落车上了。”
许珩继续说:“我刚刚在你公司碰见黎慕然了,她找你找的很着急的样子,你要不要去回个电话?”
“没必要,她又不是为我着急。”
“什么意思?”
时易的视线,是冷,不含一丝感情,语气也冷淡极了:“字面的意思,她是因为别的男人着急,我没时间管他们那些破事。”
“……”这又是唱的哪出?
黄昏时刻,乌云翻滚,遮住那漫天绚丽的晚霞,将这片天地至于昏暗之中,一道惊雷劈开天际。
风吹起白色窗帘的一角,苍白的灯光下站了一群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默契的人群十分的安静。
随着一群人走出了病房,终于有声音了,也都是可以压制的。
时水舟一脸不悦的对时易开口:“你姑姑人去哪了?”
遭了时水舟臭脸对待的时易也很郁闷,“为什么要问我?”
“不问你问谁?你爷爷都这样了,她人到底去哪了?”
时易也有些不耐烦,说话就急躁起来:“什么叫爷爷都这样了?爷爷没事,手术很成功不是吗?”
“行,我不跟你废话,你告诉我你姑姑在哪?除了你我还想不到谁能知道她在哪。”
“你们都找不到,您觉得我就能找到?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回来,你个逆子,我话还没说完!”
时水舟的声音成功的引得身边的家人齐刷刷的将视线转移到正要离开的时易身上。
时易拳头紧了又松开,“你既然都叫我逆子了,我不走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这两个字?”
“回来,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时水舟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话语中都掺杂了急促的呼吸声。
时久欲上前来劝时易,却因为一个身影而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