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会开赛在即,整个无量山下垣的气氛都热烈起来,街边商铺纷纷开展了以此为主体的各项活动。
武器店挂出了热门选手同款造型的武器,成衣店摆出同款衣物防具,七彩楼也推出了异域美食,主打来自天仁宗和花涧派的餐饮种类。那间类似超市的超大店铺,冒天集市,甚至以自身强大的影响力,组织了一次“下垣武道大会”,邀请下垣中出名的几位高手,每天在门口摆台打擂,热热闹闹算是蹭足了热度。
对于下垣中这些悠闲的富二代来说,不能亲睹偶像高人的风姿固然遗憾,但买一些“名人同款”也是有面子的事,不仅给自己武装一套,甚至还买了准备送人。那些造型独特的武器虽然只是仿品,可依旧有下垣铁匠铺的工艺作保,材质品质并不差,至少比山下的武器优良。
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兵刃,尤其那几件仿佛二次元出来的武器,马瑞也很心动,但一问价格,都在三五十金之间,内心又有些舍不得。
武道大会旷日持久,为了保证每位参赛选手都能面对其他两派的对手,九十九位选手按门派分为三十三组,第一轮就要比试九十九场。而且为了公平和安全,每名选手比试间隔都在三天以上,用以疗伤和恢复。
据说等武道大会完全结束,基本就到新年了。也就是说,即便马瑞手中那十张票据中了头彩,取钱也得等到新年。
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眼下没有任何选择,该干活还是得干活。
咚!
马瑞卸下担子,微微扭了扭脖颈,眼看桃子姑娘撅着屁股在柴房里忙活,大声提醒道:“今天的菜来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这位侍女仗着主人是院长,一贯没什么好脸色,马瑞不愿和她打交道。
“等等。”很难得,桃子开了口,在马瑞疑惑的眼神中,不知从哪拿抽出一页便签递了过来,吩咐道:“下午去别宝斋一趟,找佟掌柜,还有些东西要取。”
依旧是居高临下的语气,让马瑞颇为恼火:之前不能一并说吗?又要多跑一趟!
马瑞的恼火神色不加掩饰,桃子心中有数,悠悠补充道:“明天早上你就不用来了,垃圾可以等一天处理。”
这几天已经成了习惯,马瑞早上把昨天的垃圾带下山,再运新鲜的菜品上山,一天只用跑一趟。
而现在,似乎是把明天的活移到今天干。
“好吧…”早干晚干都得干,也不算吃亏,马瑞点点头,攥着便签下了山。
手掌宽的便签上字不多,娟秀的字体像是出自女人之手,而且意味不明。比如什么角盘、淡子、霸我之类的怪异词汇,像是某种暗语,让人一头雾水。
不过马瑞只负责干活,既然是茶山院长的事,就算是运毒也和马瑞无关,谁让人家权利大呢?
下垣市集依旧热闹,珍宝斋就在冒天集市对面,不过与对面五开间的大买卖不一样,只有很狭小的一间门脸,经营项目倒是和对面类似,店里除了人,基本什么都卖。
眼看冒天集市门口车水马龙,内里人头攒动,这别宝斋就冷清太多,偶有路过门口的,也只是找个空地好看擂台上的舞者表演。
马瑞抬脚进屋,发现这别宝斋根本没有做生意的样。本来就挺寒酸狭窄的店铺,左中右还塞满了柜子和摆件,挡住了窗户导致屋内昏暗,留下两条逼仄小道,客人走进来都得侧着身,小心躲着左右支出的物件,哪还有心情细看商品?
“劳驾,佟掌柜在吗?”马瑞好不容易挤到内侧柜台边,伸着脖子往里看。
一个正在专心致志给自己涂抹指甲油的女人抬起头,一双勾着眼线描着眼影的妖媚眼睛眨了眨,略带沙哑的慵懒声音反问:“有什么事吗?”
“哦,这有个条。”马瑞估摸眼前就是要找的人,递上便签,又因为便签上没有落款,所以擅自做主补充道:“茶山院长托我来取点东西。”
本来伸手接便签时,这位看起来四十上下,风韵犹存的美妇就有些疑惑,再一听马瑞补充,神色就更迷茫了一些,直到把手中便签颠来倒去看了三五遍,又站起身打量马瑞两三个来回,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桃子让你来的,是么?”
马瑞点点头。
美妇看似释怀轻笑,也不多说什么,指了指角落的木凳,简短客气了一声:“坐,稍等。”
接着便在店里来回走动起来,一会从左边多宝格取出一盒纸包,一会从中间柜架拽出一口沉甸布袋,一会又从右侧书架拈出一本书籍,然后逐一码在柜台上,不一会再转头对马瑞灿烂微笑:“东西备齐了。”
马瑞看着一桌东西,这才明白,敢情那便签不是什么暗语,而是“懒”语。
角盘是指一副棋盘,只不过这棋盘似乎由某种巨兽的角质切面雕琢,外围浅白如玉,内里暗红如血,看起来吊诡异常。另外一个布袋里则是这副棋的棋子,也是同样材质,角质浅白和暗红分别做棋子,倒是算合理利用资源。
至于“淡子”和“霸我”,则更让马瑞目瞪口呆。一本书名淡爱娘子,一本书名霸道师父爱上我,封面上都是抬头四十五度角的美男子侧影,面容俊秀、目光迷离、青丝飞扬,一如马瑞前世不小心点错了某个粉红区域后见到的画面。
这……
马瑞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身旁站姿妖娆的美妇,眼神有些惊恐,而后者也饶有兴致地淡笑瞄着马瑞,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
“东西……不会弄错吧?”马瑞喉头滚了滚,谨慎问道。
“快去吧!”佟掌柜似笑非笑,轻哼道:“迟了有人会生气的。”
马瑞匆忙收了东西,逃跑似的钻出了别宝斋,也顾不上身后热火朝天的擂台比武,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心思:这位院长的味口实在是有点太重了!
桃子姑娘说可以下午再送去,可是马瑞连茶田的水都不敢去打,直奔山顶而去。只觉得手里两本书发烫,更不愿给任何人看见自己抱着这两本书,一路拼命用棋盘遮掩,倒像贼似的。
喘着粗气到了青弦楼大门外,一声娇叱让马瑞停住了准备叩门的手。
“你怎么能让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