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暂时还不敢拿这个来冒险。

万一梦里面的这个自己跟本体是一致的，其中任何一个死亡都会导致死亡的话，那么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只能大胆猜测，小心论证才行。

现在还远远没有到夏澈进行死亡实验的时候。

也没有这个必要。

他只要知道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就行了。

未来夏澈可以围绕着拥有的能力来制定一系列的计划。

改变世界的计划。

……

滴滴……

马路上面，车辆穿行而过。

天色黑暗阴沉，看起来很快就要下雨的样子。

路灯昏黄，照亮着一些静谧的角落，一些行人在街上来来往往，一些人驻足在原地，一边等着红绿灯，一边在打电话。

到现在为止，虽然夏澈可以使用完全虚无的状态从车辆和行人当中穿行而过。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挺蹊跷的——

哪怕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夏澈依然遵循基本的物理法则在进行运动。

比如说，被重力牢牢的吸附在地面上，而不是陷下去。

甚至于像夏澈所想象中的飞起来，漂浮一类的事情，也都做不到。

夏澈双手插兜，眨了眨眼睛。

虽然他就站在路灯底下，不过没有任何一个过往的行人能看见他。

夏澈面无表情，双腿微微弯曲，双足发力。

他尝试着向上跳跃了一下。

噌……

夏澈跳了起来，直接从一棵树的树枝当中穿了过去。

这一跳至少有5米的高度。

就像是一只活泼欢快的松鼠跳跃在枝头……

当夏澈跳起来的时候，他的眼底升起了一轮圆圆的月亮。

准确来说，他因为跳起来，看到了原本被树木遮挡着的，远处的海平面。

海水平静黑暗，没有声音，只有在远处的水天交汇的地方，那一轮大大的明亮的月亮。

这个景色真的是美丽极了。

夏澈只停留了两秒钟，紧跟着整个人坠落下来。

当他双足踩踏到地面上的时候，夏澈的双眸才闪动了一下，如梦初醒一般。

嗯……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至少又能说明两个问题——

首先，在梦境当中，现在的他即使处于虚无化当中，依然受到重力的影响，而且他的双腿并没有穿过地面。

可这件事情跟穿墙是有一定的矛盾的。

或许可以理解为他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那个空间当中许多物理法则跟现在的这个现实是比较一致的，比如说地面、重力……

这些都是限制他行动的部分。

而有些东西是不一致的，比如说墙壁、车辆、人……这些都不会限制他在虚无化时的行动。

只不过那个空间跟现实所在的空间叠加到了一起。

另外，从刚才的这一跳，夏澈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现在拥有的这个身体，明显能做到正常人类所无法做到的，爆发力变得异常的可怕。

平时夏澈最多也就跳个1米左右的高度，可刚才那一下至少跳出了5米。

……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夏澈又跳了一次。

嗖。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远处的海平面风光大好。

他能感受到这种因为跳得太高，甚至有些失重的感觉。

落到地面之后，夏澈又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这一下也是至少蹿出去了5米左右。

跟他想象中的一样，他现在的体质已经完全不是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高度了。

经过一些简单的测试，夏澈对现在的这副身体掌握的信息有多了一些。

不管是力量也好，行动力、敏捷度都有很大的提升。

夏澈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未来的可能性了。

一个在梦中拥有强大身体，同时还能虚无化，这简直不要太厉害。

虽然夏澈认为自己智商爆表，不应该在梦境当中是通过身体来展现力量，至少得是个智力型的超能力，不过现在拥有这样的身体能力，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

走了一会儿，夏澈距离自己住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然后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等待了一会儿，他上了电车。

在通过刷卡器的时候，刷卡器响了一下。

“哎？”

司机浑身一颤。

他看了看外面，现在已经是11点半的街道上面空无一人。

这一班已经是当前的末班车了。

可是为什么刚才刷卡器会响一下？

他为了避免是自己眼花，还特地低下头来看了看监控。

在座位前方的小屏幕当中，并没有捕捉到任何的新的乘客的影子。

“见鬼了都。”

司机师父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会突然响一下？”

难不成是真的闹鬼了？

……

实际上不只是司机本人，包括现在还在公交车上面的还在清醒着的乘客们都听到了刚才的声音。

不过他们也最多是看了一眼刷卡器的方向，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一部分乘客仍然坐在位置上陷入沉睡当中。

夏澈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走到后面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车上就这么一个空位。

他看着窗外，静静的思考着。

不合理。

太不合理了。

如果按照之前他的设想，自己虚无化以后，应该可以随意通过任何一个阻挡物，那么我是怎么能上这台公交车的呢？

平面无效化？

只有立面才能穿过？

没理由啊。

或者说，在判断是否能被虚无化的身体穿透上面，有一个什么附加条件？

也就是所谓的打开虚幻和现实之间的开关。

在他想要穿透的时候就能穿透，不想穿透的时候，就能遵循一定的物理规律。

这个东西到现在为止夏澈并没有真正掌握。

准确来说他可能是按照某种奇怪的规则在行动着，而他的大脑还没有办法完全理清楚是什么。

……

车载电视当中播放着新闻。

“由于受到气候影响，未来几天瞳城将会出现大规模的高温天气，大概白天温度在34到37度之前。”

“紧急播报一条新闻，在柳巷街出现了一伙不法份子拦路抢劫，并且持有武器，现在已经造成了1死4伤，相关部门已经出动武装力量前往所在区域，希望过路的车辆和行人绕道而行，晚上注意躲避，保护自身安全……”

到下一站的时候，上来一个黑长直的年轻女孩子，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只不过因为某些奇怪的原因导致有些变形，下边是一条黑色的小短裙，长黑色丝袜。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在她的身上打量着。

只不过碍于脸面，大部分人没敢一直盯着看。

女生刷完公交卡以后，皱眉扫了一眼公交车内部，发现只有在最后一排有一个空位，于是她握着挎包的带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往这个方向走来。

直到她靠近的时候，夏澈才抬起目光来瞥了一眼。

这个女生是不是……

哦，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想了起来，他现在是一个虚无形态，所以别人看不到他。

夏澈正准备挨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她，不过说时迟那时快，女生猫着腰突然一条腿撇了进来。

然后还没等夏澈反应，就股一屁坐了下来。

呃……

夏澈扭过头看着窗外，脸色有些绯红。

算了，已经来不及了。

……

处于虚无状态的夏澈根本感受不到什么。

而且他对这个女生也不感兴趣。

只不过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他没有发现——

女生坐下来以后，那双剪水双眸中，眼神突然一变，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催眠了一样，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然后夏澈跟她的身体完全重合到了一起。

女孩子抬起手来，将一只手搭窗子边沿，双眸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跟夏澈现在的姿势一模一样。

窗户当中倒映出女生的脸颊，瓜子脸，柳眉大眼，化了一点小淡妆，可也足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夏澈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默默的观察着外面。

……

下一站的时候，上来了一对情侣。

男生看起来发际线比较高，有一点小肚腩。

女生妆比较浓，看起来颇有风韵。

眼角一颗滴泪痣，举手抬眉之间，尽显万种风情。

上车以后，女生打量了一眼车上的空位，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旁边的男生走到中间，将手搭到上面的扶杆上面。

“宝儿，你拉着我。这样不会摔倒。”男生热情地招呼到。

女生明显不是很高兴，默默地甩开了他的手，然后走到旁边的位置，用手拉着上面的吊环。

“所以我就说我不喜欢挤公交车嘛。”

谁能想到11点半的公交车居然还这么拥挤？

这一切都是拜那些资本家们所赐，大家现在下班的时间都挺晚的，尤其是这种末班车，基本上能赶上就谢天谢地了。

男生讨好地说，“我已经在存钱买车了，到时候我们有自己的车就不用挤公交了。”

他说着话，尝试去拉女生的手。

“嘁。”

女生背对着他发出一声不满的声音，然后回过头来，对他挤出一抹笑容。

“宝宝，等会儿你能转我点钱吗？我今天必须得还贷款，不然就要被列入失信名单了。”

“啊？”男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么严重吗？你需要多少啊？”

“嗯……你能不能先给我2千，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

“什么还不还的，你是我女朋友嘛，我应该给你的。”眼镜男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给她转了2千过去。

女生立刻喜笑颜开。

“宝宝，你最好了。”

“嗯……你也最好了。”男生颇为享受，脸颊绯红，“那今天晚上……”

他伸出手来，牵过女生的时候，暗示着。

女生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眼神忠充满了歉意，“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方便，可能不能那个……”

“啊？我们都这么久了，还一次都没有……”男生有些小失望。

“没有办法啊，你也知道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嘛。”女生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眼镜男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过脸去不敢看她。

……

看到这里，夏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真是虚伪。

谎言。

欺骗。

人类。

夏澈的嘴角微微勾起。

这就是他所在的世界。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最憎恶的。

最憎恶的是……

夏澈抬起头来，看着现在车内电子屏上面的新闻播报。

“康纳公司最新研发的纳米机器人在治疗领域当中取得了重大突破，该项技术将被运用于对人体的癌细胞进行靶向消除，精准率是目前为止世界最高，将来很有希望成为癌症病人的首选治疗方案。”

康纳公司，世界第一大药企，垄断了全球的高端医疗产业。

按理说应该依靠科技进步造福于民，但是人家开发这些东西出来，就是为了赚钱的。

这个纳米治疗出来以后，普通人根本用不起，最后只能沦为富人们延长生命的方式。

类似于康纳公司这样的巨头，比比皆是。

他们可以为了钱为所欲为，突破一切的道德底线。

不过，夏澈也不憎恶他们，准确来说，他憎恶的是后面操控着这一切的那个东西——

钱。

或者说资本。

在这个世界上，资本才是最肮脏的。

……

觉察到那个坐在角落里面的女生传来的憎恶的眼神，女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妈的，真是个神经病吧？

见不惯别人秀恩爱？

不过……

当她正准备用眼神回击的时候，却发现从那个女生的双眸当中闪过一抹冰冷的目光。

冰冷得仿佛在那里坐着的不是一个人类。

而是某种可怕的生物。

“嗯……”

她的鼻息中发出一声喘息，身体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后面的眼镜男反应特别敏捷，赶紧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怎么了，宝儿？”

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自己女朋友的腰，在这之前她都不让自己碰她的。

“嗯……那个……那个……”

女生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她真的被那股莫名的冰冷寒意给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她的身边仿佛刮过一阵冷风。

夏澈站了起来，从车上走了下去。

坐在角落的女生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有事吗，这位大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