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以？”

夏语冰平静。

陈清焰震惊：“你知道我刚才在说什么吗？”

夏语冰垂眸，并不看她的眼睛：“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那把人杀了，又有何不可？”

“可是杀人是犯法的。”

话音未落，陈清焰自己都意识到了问题。

末世之前，杀人是犯法的。

末世之后，杀人还犯法吗？

安全区里算，安全区外呢？

更何况，即便是末世之前，她杀的人还少么？

“现在的世道，就是人吃人的世道，人命啊……最不值钱了。”夏语冰说完，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所以……她就变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坏人么？

她看见陈清焰陷入了沉思。

像陈清焰那样的人，根本不在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只要你让她相信她做的，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她就会觉得那是对的。

荆语海说过的话，在夏语冰的耳畔响起。

她曾经觉得，凭她几句话，让陈清焰对陈思涵动刀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此刻，看着陈清焰的反应，夏语冰忽然觉得，或许，荆语海交给她的任务，真的不难。

很多事情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就好比末世之前，闯红灯这件事是不对的，但是因为很多人都闯，所以闯红灯这件事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又比如，末世之前，在有未成年人的公开场合说带有性暗示的段子是不对的，但是因为很多人说，所以乱开黄腔这件事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所以啊，对于这些人来说，末世之后，杀人这件事是不对的，但是因为很多人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杀人，所以杀人这件事也可以变得名正言顺。

夏语冰不知道对于这样的人，她该唾弃还是同情。

正如她不知道对于陈清焰，她该同情还是鄙夷。

如果是陈思涵，她会怎么想呢？

她是会不屑一顾，还是报以怜悯的目光？

她不由得愣住了。

而陈清焰，则是弱弱的问：“现在……杀人，真的没问题吗？”

夏语冰一愣。

杀人啊。

怎么可能没问题？

但对于杀手来说，或许，杀人的确就如吃饭睡觉一样稀疏平常吧？

“没问题啊。”她想起荆语海的叮嘱，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唇角的笑容不知是得意还是悲哀：“你走出安全区看看，外面不到处都是杀人放火的抢夺事件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清焰迟疑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夏语冰明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计划，十有八九是会成功的。

“生死这种事情，遇到的人肯定会拼命抵抗的。”夏语冰笑了下，温柔道：“如果你没有把握，就不要轻易尝试了。万以伤到自己就不好了呀。”

怎么会伤到自己呢？

陈清焰下意识的轻笑了一下。

的确，陈思涵很优秀。

可她就算再优秀，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

陈老板不在，江祁不在，陈怀瑾也不在。

没人能保护陈思涵。

她再怎么说也是陈老板亲手调教出来的杀手，如果连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都杀不掉，那，她以后还怎么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