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无法相信，那竟然是一张丧尸的脸。

干净、完整、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只是下巴上沾满了血。

比起丧尸，她分明更像一个化着可怕妆容、准备参加万圣节的时尚女孩。

但它的确是丧尸。

隔着镜像，丧尸盯着江源看了一会儿，终于扭过头去，伸出沾满血迹的手，缓缓的抚摸已死男人苍白的脸颊。

那是一只白嫩的手。

虽然沾了血，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不是它的脖子上已被咬的皮开肉绽，或许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只是一个浴血逃出的幸存者。

丧尸面无表情的抚摸着死去的陈怀瑾的脸颊。

额头、鼻梁、嘴唇。

它摸的很慢，然后，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

胸膛、腹肌、双腿之间。

没人知道它在想什么。

它忽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转身走向已经空了很久的旧果盘。

江源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然后，在镜像的另一面。干净的丧尸拿起水果刀，毫不犹豫的割向陈怀瑾的腿间。

少儿不宜的血腥场面让江源下意识的避开目光。

陈怀瑾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最终还是被割下来了。

丧尸的动作僵硬而生疏。

它拎着那条小蛇，僵硬的站起来，行尸走肉似的走向门口。

然后，凭空消失。

“消失了？”江源震惊。

物质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

除非，有人将它瞬间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在这个世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世界的创始人，江源所供奉的神。

“你还有别的先知？”

神的声音冰冷无情：“神不会只有一名仆人。”

江源扑到镜像前，盯着已经变成尸体的陈怀瑾。

他的尸体没被焚毁，大脑也没被破坏。

他被丧尸咬死，他将会变成丧尸。

“他会洗劫aseline吗？”江源问。

按照前世的进程，如果陈怀瑾没死，那他必然会成为aseline的新任指挥官。

可他现在死了。

原本会成为指挥官的人，亲手毁灭基地。

多么有趣的场景啊！

江源迫不及待的等着陈怀瑾将aseline的一切撕碎。

那些曾伤害过他的人、那些曾将他的浮木置于死地的人、那些围剿他的哥哥的人。

江源渴望看到他们的死亡。

无论是哪一个，无论是哪种死法，只要他们难过，江源就放心了。

他紧盯着镜像。

不知过了多久，陈怀瑾的手指忽然轻轻地动了一下。

江源几乎趴到了镜框上。

陈怀瑾移动着。

他像扯线木偶似的，关节反转着站起来，然后转过身，漫无目的的走向门口。

门开了。

惨叫声传来。

在一场毫无预兆的杀戮中，惨叫穿过承载着幻象的镜面，传到江源的耳朵里。

“哦，真棒。”他露出苦涩的笑容：“都死吧。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死吧。”

“你不开心么？”神问。

江源凝视着镜面。

血从门缝流出来，染红了大半个地面。

“开心？”江源反问：“为什么会开心？他们的命换不回哥哥，我哥哥死了，无论有多少人陪葬，他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