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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语冰跪在挂画前，恭恭敬敬的往填满了新鲜泥土的香炉里撒下三颗种子，叩拜、掩埋、浇水。

荆语海无奈的看着，直至夏语冰将整个繁复的仪式完成，才轻声道：“你竟然也开始信这个了？”

夏语冰恭敬的将种着三颗紫花地丁种子的香炉拜访到阳光明媚的窗口：“先知聆听了我的请求，审判之神彰显了神迹，我没有理由不信。”

“神迹？”荆语海苦笑：“你竟然相信神迹。”

夏语冰回过头来：“难道你不信吗？凭空出现的丧尸，在咬伤陈怀瑾后，又凭空消失神听见了我的祷告，他做出了正义的裁决。”

“可是你祷告的内容，难道不是除掉陈老板么？”荆语海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要知道，比起陈老板，陈怀瑾能给我们提供的庇护，更持久。”

“可是陈老板无罪，”夏语冰微微皱眉：“但陈怀瑾，他做了多少脏事，你不清楚么？”

荆语海沉吟片刻：“一个人，无论他有多坏，只要对我们好，他就是好人。”

“可他既然对所有人都坏，为什么会唯独对你好呢？”夏语冰轻轻地拉住荆语海的手：“陈怀瑾死了，再也不会有人逼你做坏事了。我们好好活着，认真努力、光明磊落的活着，不好么？”

“认真努力、光明磊落的活着？”荆语海哭笑不得：“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样的世道，光是活下来就很困难了。你以为，我们认真努力，就能活下去么？阴险狡诈的人尚且未必能衣食无忧，更何况光明磊落？语冰……”他叹息：“别傻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光明磊落的活着的。”

“可是并不是只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生活，才叫生活。”夏语冰哀求着拉住荆语海的手：“不要再犯傻了好不好？即便吃糠咽菜、风餐露宿，我……”

“不！”荆语海冷声打断：“我决不允许你忍受那样的生活。我说过我会给你最好的，我答应你的话，决不食言！”

“可我不希望我光鲜亮丽的生活是用无辜者的鲜血换来的！”

荆语海无奈的笑了。

他看夏语冰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这是个用鲜血染就的世界。”他温柔的望着她，望着她眼中那始终未曾磨灭的良知。

或许，在他决定谋杀陈清焰以换取陈思涵的信任那一刻起，他的良知就已经全部磨灭了。

他已不再是那个渴望公平、渴望正义的孩子。

规则是由强者制定的。

为了成为那个可以制定规则的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爱你。”他凝视着夏语冰尚且干净澄澈的眼眸：“所以，我会守护你身上那些我无法再拥有的东西。语冰，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帮我做那些事情了。”

“你也不要再做了。”夏语冰哀求：“有东西吃、有床睡、有你陪，对我来说已经很幸福了。”

“但对我来说不够。远远不够。”荆语海认真：“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