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十恸阴魂罩邢阳(四)(1 / 1)灭世哥斯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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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通酒楼的掌柜今天烦躁的不行,昨天太守大人来自己店里吃了个早茶,害得自己损失了一张桌子,上午店里伙计出去买新桌子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偷懒去了。自己是又当掌柜又当跑堂,焦头烂额的忙了半天,结果下午屋顶还让人给砸了,今天生意算是彻底歇菜,送走了最后几个顾客,喊来后厨的厨子一起帮忙,收拾收拾就准备打烊。

“天怎么黑这么快?”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敲着算盘,核对着账本,感觉天突然黑了下来。“掌柜的,掌柜的,天,天...”厨子指着外面大呼小叫的,掌柜的顺着望去,就见整个天空乌云翻滚,就像是要下雨了一样,“怎么了,不就是要下雨了吗,至于吗?”“云、云!”厨子还在喊,掌柜的再仔细看了一眼,顿时吓得不轻,天空中的乌云竟然隐约组成了一张人脸,张着口,用空洞的眼眶对着邢阳城,“啪、啪”两声,咸通酒楼里供奉的财神和灶神神像齐齐裂开了。

“老炮、老炮,别别,有话好说,我还请你吃过饭呢!”邢阳城牙市口的一座大库房里,鳄鱼帮老大摊着双手,咧着个镶着金牙的粪瓢嘴,盯着已经顶在自己喉咙上的枪尖,颤颤巍巍的说着,在他的四周是整个鳄鱼帮上百号帮众,从红棍到一般的苦力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整个邢阳城都以为是靠着和太守有旧,才坐在城门官位上享清福的马老炮。马老炮这时穿的不再是以往那一身脏兮兮的号衣,而是套了一件已经有些泛白的战袍,虽然依旧还是歪歪扭扭的套着,但却洗的异常干净,自己众人拼尽全力的反抗,连让战袍染上半点灰尘都没做到。

“老鳄鱼,我就是看在咱两还算有点交情,你们鳄鱼帮也就是一群苦哈哈的份上,才给你们个机会,”马老炮叼着根“玉溪”,伸出手狠狠的扇了鳄鱼帮老大的丑脸一下,瞬间给那张脸打成了一团浆糊。“以后什么欺行霸市、坑蒙拐骗的事情,都不要再做了,不然你们着上上下下百多号人就不是躺着睡一觉的事儿了。”

鳄鱼帮老大拿手揉了揉,把脸捏了捏,真的变成了一张鳄鱼脸,看看周围,发现帮众们都昏着,没人看见自己,松了口气,接着又苦着个脸哀求,“老炮,哦不,马大哥、马大爷,我们也不想干那些生儿子没**的事儿啊,但是这邢阳城里鱼龙混杂的,我们这些苦力要是不抱团,真的是连个活路都没有啊。”

“呸~”马老炮啐了鳄鱼老大,“谁是你这下蛋的大爷,你报老帮主的恩,罩着这些苦哈哈我不管,但你怎么越做越大了,一个炼气小妖还这么招摇,你要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说完手中的大枪贴上了老鳄鱼脖子上的鳞片。

“别别别,大哥我错了!我们真的就只是想自保啊,我们要是不赚点小钱,贴补一下,压根扛不住其他势力啊,兄弟们都是有家有口的,面对的也都是街坊领居,真的是被逼无奈啊!”老鳄鱼苦着脸说。

马老炮抬手就又要打,老鳄鱼闭上眼,要紧牙关把脖子一缩,却没等到那一下狠的。偷偷睁开眼,就看见马老炮正抬头通过仓库的天窗看着天上突然出现的奇怪乌云,小声言语了一句,“老鳄鱼,放心吧,过了今天,这邢阳城里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势力了。”

邢阳城内最大的本地世家,同时又是武泽郡首富的家里,这位号称“半郡”的名门之后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被削断的宁王令牌,捂着飙着血的脖子不甘的倒了下去,在他身边是大堆大堆的尸首,既有护卫,也有一些邢阳城里其他势力的首脑,其中一些人身上红的、黑的、绿的各色灵气还在散佚,显然是修真人士。独孤宏甩了甩有些微胀发酸手,从袖子里取出厚厚一叠文书向空中一撒,漫天的黑白文字飘落,间或夹杂着一些暗红色的血字控诉,如飞雪般铺满了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厅。这都是郑文书这些年从库房里翻出来的陈年旧案,以及陈载道多年来查案的卷宗文书,清清楚楚的记录这个本地豪强,以及在场的众人和家族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邢阳黑道最高的位置上,期间一桩桩罪状,一卷卷无法继续办结的案卷,触目惊心。虽然从独孤宏上任以来,这些势力都已经收敛了许多,但他心里明白他们不过是在蛰伏罢了,这帮人甚至一度把触角伸进郡守府里,逼得自己十几年来身边除了两个老兄弟,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原本自己还需要和他们虚与委蛇,现在自己既然已不用继续留在这了,那自然要把这些害人虫荡涤个干干净净。自己之前两个月,屡屡出手敲山震虎,让这些黑道大佬不得不集中起来商讨对付自己,而自己就在他们集中起来的时候,正好杀上门来,给他们来个整整齐齐。

“宁王?”独孤宏摇了摇头,这些世家黑幕自己不感兴趣,转身按下佩剑,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厅堂。无视了身边随处可见的尸体,和三两个罪不至死四处乱窜的下人,穿过长长的回廊和步道,再次从被自己一剑劈开的防御大阵缺口钻了出来。结果自己刚回到街上,就到一股邪气迎面扑来,整个邢阳城已经变成黑夜,到处都是慌不择路四散奔逃的人群。

“怎么回事?”他拉住一个背着包裹正从身边跑过的男子问到。“妖,妖魔啊,本来天空还好好的,突然就黑了,城里的神佛塑像全碎了,大空寺里的大师们都跑了,听说城北义庄的好多尸体都活了,你也快跑吧,再不跑就晚了。”说完男子就挣脱了独孤宏的拉扯,撒腿跑远了。独孤宏听到这么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后,立刻就准备剑遁,突然想起了什么,提起佩剑,抽剑出销,在大街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三道剑痕,随后就一路沿着街巷向城北飞去,顺道留下一路剑痕。

邢阳别院里,一众考生和监考们都已聚作了一团,围在闻讯匆匆赶来的王启年王院长身边,现在整个邢阳别院,都已经被黑雾所笼罩,除了王启年,也就前面还在和那杆翠绿幡杆对轰的南宫成的身边还维持着正常,其余各处皆已化为森森鬼域,不时能看见一些鬼影重重在黑雾中浮现。

作为目前邢阳别院里的最高负责人,王启年表示自己也处于糊里糊涂的状态下,他甚至不知道那些看上去就很糟糕的黑雾,为什么会对自己退避三舍,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虽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在快速流逝,王启年依然在将自己的注意力尽可能的关注到所有人,因为他发现只要他关注到的地方,黑雾就会自动的退却。“吾乃东楚邢阳书院明经院院正,正七品朝议郎王启年,尔乃何方妖孽,敢公然袭扰我邢阳别院,还不速速退去!”王启年朗声喝问,但却无人应答。不一会力不能支的南宫成也退回了王启年的身边,摇了摇头,“吾等不能坐以待毙,众学生跟紧我,我们先出去,”王启年招呼众人。

“五恸,路不行!”之前已经喊过四声的那个空洞鬼叫,又喊出了一个新的词汇,瞬间整个邢阳城内的人们仿佛都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寸步难行,邢阳别院里除了南宫成和赵公子等几个世家子弟外,只有王启年和关小胖二人还能自由活动,其他没有仙术和法器在身的人全都如泥塑了一般动弹不得。

王启年不敢乱动了,因为如果他一走,身边这些无法移动的学子和学生恐怕全都要交代在这里,赵公子和其他几个仗着手里有法器在身的世家子弟,立刻催促起来,几个人甚至上前来要架起王启年,把他当成人形护身符,护着自己等人赶紧逃出这个别院。关小胖上前阻拦,却被踢翻在地,拳打脚踢。

“放手!”王启年挣扎着不肯离开,却被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离了地面,“你们这几个混账东西,这么多学子和同仁,你们怎能如此,放手!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败类,你们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眼看黑雾就要笼罩站在最外圈的几名监考,“鹤鸣”剑和一只机关手分别搭在了那两个架着王启年的世家子弟的肩膀上。

“南宫成、兰宗泰,你两什么意思?”跟在王启年身后准备跑路的赵公子黑着脸问到。

南宫成诧异的看了一眼另一边那个机关人一眼,说到“没什么意思,王院长并不想走,所以我劝你,不要强人所难,要走你们自己走好啦。”

“你傻吗?没了这个王启年,我们走得了吗?你也赶快和我们一起走吧,再不走谁知道一会儿,这个鬼东西又会使出什么鬼招数啊,你发疯了,别拖着我们一起死啊!”赵公子冲着南宫成吼到。

“我说放~下~王~院~长~”南宫成看都没看姓赵的世家子弟,盯着架着王启年的两个人,一字一顿的说,两人只得放下手里的王启年,王启年脚刚落地,就左一脚、右一脚把两个败类踹开,愤恨的盯着身后刚刚还挟制着自己的几人。

南宫成撤回“鹤鸣”剑,又走到了还躺在地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关小胖身边,将他慢慢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塞进关小胖的手里,并对着关小胖笑了笑。

关小胖望着这张又一次把自己从危难中解救出来的男人,看着他俊俏的脸庞,突然感到心中有了一丝悸动,同时另一个声音在自己内心喊着,把持住,把持住啊,另一个男人的脸闪过他的脑海,“老板,救我!”

天骷真人的元神,蹲在阴魂幡的幡杆里,窥探着外界的一切。当他看到赫然已经是还丹境界的王启年出现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绝望,十恸阴魂阵已经发动,自己的元神已经和大阵勾连起来,无法脱身,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状态完好的还丹真人的对手,这下看来是栽定了。但随后王启年一系列外行的表现,不但让他看到了希望,更加激发起了他的野心。

这是个水货还丹啊,空有境界,全无法术,这是送上门的肉啊,虽然老是老了点,但只要自己能够完成献祭,再成功夺舍,怕是能一举冲破困了自己数百年的还丹七转的瓶颈,别说八转,说不定九转也是有可能的,那自己离传说中的金丹真人可是就只差一步之遥了。于是眼看王启年要跑,赶紧匆匆激发了阴魂阵的第五种变化,强行留下大量的人质,以防自己的预备肉身逃走。

他的算计完全正确,王启年果然不忍放弃众人,而且更有南宫成和那个机关人在紧要关头,逼退了想要带着王启年逃跑的那几个小瘪三。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这次还真要因祸得福,从当年被人偷袭得肉身不存,镇压了二十多年的状态下,咸鱼翻身啦。

“六恸,魂望乡;七恸,冥府临”。迫不及待的天骷真人加快了阵法发动的进度,一时间整个邢阳城内,鬼影重重、黑雾大盛,鬼蜮的范围以邢阳别院为中心,开始快速的向着全城蔓延开来,一条条街巷被吞噬,一座座屋舍被笼罩,所有被鬼蜮所笼罩范围内的人和物,都开始变得暗淡、虚幻起来,那些在邢阳城刚变暗时,一些人家挂出来的灯笼,也变成了幽幽的蓝色。

正在赶路的赵有根,看着周围仿佛变成冥界地府一般的景象,吓得手脚冰凉,险些把摩托车撞到一家大户人家门前的拴马桩上。“师,师,师父,这,这,这怎么了,我们不是到地府了吧。”赵铁柱看着周围的变化,心中也一阵打鼓,但自己设在全城内的监控探头传回的图像,却显示完全正常,邢阳城现在正式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到处都一片明亮,只是所有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牲畜,就连风都似乎静止了。

“别废话,赶紧的赶路,有师父在,就是真到了地府,我也给你捞回来。”一边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底儿的话给赵有根壮胆,一边赶紧询问箱子怪。

箱子怪检查了一番,回答到,“混沌目前的状态还依然稳定,这里的情况经数据分析,应该是有人在消除这一区域正反两个世界之间的信息隔阂,让这一区域的所有信息与世界另一面的信息发生补偿干涉,相互抵消,当这种干涉完成后,失去载体的全部信息将汇聚到最近的存在点上,从而实现该点在本世界法则内的升华。

“说点我能听得懂的好吗?”赵铁柱问。

“好的,老铁,有人在吞噬整个邢阳城,追求力量。”箱子怪答到。

随着箱子怪的回答,轰鸣的哈雷摩托已经冲到邢阳别院的门口,冲着已经变得扭曲的邢阳别院的高大台阶,赵有根闭上眼睛,猛轰油门,拖着淡蓝色尾焰的蓝色马路天使,车头高高翘起,像一道飞行的闪电,跃过了邢阳别院的高墙,直扑操练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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