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的事倒还好说,毕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可那些兵丁和衙役的死,却不是好瞒哄过去的。”听了武凯的要求,吴金贵不由皱眉道:“便是我出面替你说项,陈太守也未必肯帮你冒这个险。”
武凯一笑,自信满满的道:“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我这里有一件礼物,肯定能让陈太守满意”
“不妥。”
不等武凯说完,吴金贵便摇头道:“陈太守向来以清廉自诩,何况他家夫人出自江南豪族,单单带来的嫁妆就足够陈太守花销几辈子了,又如何看得上你的礼物?”
“岳父大人别急着下结论嘛。”武凯一笑道:“听说陈夫人娘家是松江的布商,恰巧我知道一种织布机机,能让麻布、丝绢的生产速度提高数倍这礼物,我想陈大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武凯说的,便是抗日剧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旧式木造纺织机,这东西虽然在民国时期已经落后于时代潮流,可是放在北宋却妥妥称得上是高科技!
“真有此事?!”
吴金贵听的眼前一亮,若是旁人说这话他或许不会相信,可这武凯却不是常人可比再说这事也容易验证的很,想来他也不敢信口雌黄。
这等涉及到家族根本的东西,想必陈夫人是绝不会错过的,而陈府河东狮的名声响彻东平府,只要她动了心,劝陈太守出手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更巧的是,因为连日来与那梁山贼对峙,府衙的公文一直积压到现在,想必有关于武凯的案子,也还没有上报朝廷所以压下这案子对陈太守来说并不算很难!
不过随即,吴金贵又跺脚惋惜起来:“你这厮真是好不明白!有这等好宝贝,你还与那西门庆较劲作甚?只需赚得万贯家财,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手?!”
武凯见他竟替自己心疼起银子来了,不由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提醒道:“岳父大人,我若是不和西门庆较劲,又怎么能成为您的东床快婿呢?”
说着,他又补了一句:“再说,这赚钱的办法,我手里却还有的是。”
“好好好!”
吴金贵闻言大喜,迫不及待的道:“即是如此,我现在便去寻陈太守,务必让他销了你的官司!二郎,你先替我招待你姐夫,我去去就”
“岳父大人!”
武凯却又一次拦住了他,搓着手笑道:“听说我那小兄弟徐郓哥,在您这里做客多日了,您看是不是把他请出来,让我们见上一见?”
这才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如果不是为了收回火药的秘方,武凯也不见得会冒险赶来府城。
然而吴金贵闻言却是一头的雾水,纳闷的搔了搔胡须,奇道:“徐郓哥,那是什么人?谁说这人在我府里做客的,老夫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一开始武凯也以为他是舍不得火药的秘密,所以不想交出郓哥。
可仔细观察之下,却发现吴金贵的迷茫并非假装在演艺圈混了十几年,这点眼力劲儿武凯自认还是有的,除非吴金贵是个天生的影帝。
可这郓哥不在吴金贵手里,又去了哪里?!
眼见武凯面色大变,吴金贵心中也升起几分好奇,要知道这武凯自从进门之后,一直表现的淡然自若,颇有大将之风,怎么一听说那什么郓哥不在自己这里,便方寸大乱了?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贤婿,这徐郓哥于你,究竟有什么要紧之处?你又怎么会认定,他是在老夫府上做客的?”
“这”
武凯下意识的扫了韩滔一眼,有心让他先离开,又怕这便宜小舅子记仇,或者吴金贵多想,最后只得道:“二郎也不是外人,我便实话实说好了,其实那郓哥偷学了施展天雷的本事,却不知被什么人给绑走了!”
他吐露这个消息,一来是为了取信于吴金贵,二来也是想借吴金贵的力量,搜寻郓哥的下落。
“什么?!”
吴金贵这下子可是吃惊非随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把桌子拍的啪啪啪作响:“你真是好不晓事,这等安身立命的本钱,怎能让旁人偷学了去?!这真是这真是”
看这样子,他竟是比武凯还要焦急,毕竟那雷法的威力吴金贵也是亲眼目睹过的事实上刚才吴金贵还琢磨着,能不能从武凯手里学些皮毛,哪成想这等神兵利器竟被人偷了去!
好半响他才冷静了些,让武凯把事情经过讲一遍,看看能不能从中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
武凯也不隐瞒,把事情细细道来,临了,又把自己之前的推测也讲了出来:“岳父大人,小婿原想着那天晚上,也只有您和李达天有办法,把所有工匠一起带走,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这就让我想不明白了,难道那天晚上还有别人能调动这许多人手?”
听完了这番话,就见吴金贵皱着眉头沉吟不已,脸色是越来越深沉,最后忽的飞起一脚踹翻了书案,破口大骂道:“直娘贼!好个董平,竟欺辱到老子头上来了!”
“董平?!”
听到这个名字,武凯就是一惊:“您说的难道是双枪将董平?!”
“没错,就是这贼厮鸟!”吴金贵余怒未消的骂道:“除了他,怕也没人能瞒着我,调动如此多的兵丁!这直娘贼,老夫平日待他何等恩重,还特地举荐他接替这都监之位,谁知他竟背着我做下这等大事!当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崽子!”
其实他并不是气董平偷了火药的秘密,却没有告诉自己,而是恨手下兵将竟无一人向自己透露消息这岂不是证明董平对军队的掌控力,比他这个都监还要强吗?!
这是任何一个领兵之人决不能忍受的禁忌!
而这下子,武凯心中一个长久的疑惑也终于得到了解释怪不得他当初听到东平府这三个字时,就觉得十分耳熟呢,原来这竟是水浒传里双枪将董平镇守的地方!
水浒传中,宋江便是因为先一步攻破了这东平府,才坐稳了梁山的头一把交椅,而东平府都监董平则是被迫降贼,成了梁山五虎将之一。
如今看来,董平这都监之位却原来是接了吴金贵的班。
想到这里,武凯忽的心中一动,忙道:“岳父大人无需动怒,这梁山贼不是说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吗?这话也未必就是假的,说不定真有人和梁山私下串通!再说了,那告示里的命令,也说不定就是有人假传圣旨,想要调开城内的官兵,好趁机”
他这话点到为止,吴金贵却已经领会了他话中的含义,在书房里来回转了两圈,断然道:“也罢,既是他不仁在先,也就怪不得老夫不义了!”
说话间,吴金贵便已经下定决心,要把阳谷事件的黑锅砸在董平身上虽然这么做有些便宜了那李达天,可收拾自己麾下一个指挥使,总比去对付两榜进士要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