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爽,一回来便在长生大殿里找到知舟。“知舟掌门,听说你这里有线索了,是不是找到澄观了?”彦昊往座上一靠,随即趾高气扬道。
知舟眉目一紧,心中已有些不详的预感,这几日他没能找到彦昭和扶桑,而众神竟突然间回来了,一时让他难以招架。“哎,怎么不见彦昭啊?”知舟沉默时,朝勋故意发问。
知舟花白的眉毛一跳,眼角有些抽搐:“六皇子几天前下山去了,怎么,没能与诸位汇合吗?”彦昊冷哼一声,语气满是轻蔑:“哼,指不定又上哪儿偷懒去了,我们在这儿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他倒好,成天逍遥快活!”
知舟脸色有些难看,敛眸琢磨了一会儿,首先想着混淆视听:“六皇子下山多日音讯全无,会不会是惨遭魔人的毒手了?”
落,大殿众人俱是沉默了一刻,彦昊彦恒对视一眼,两人皆眼前一亮,彼此的心声不言而喻,若是彦昭果真被魔人所杀,那可算了结了他们的一个心愿。就在众神回过神来,议论纷纷时,长生大殿外骤然阴风怒号,大片阴霾笼罩在长生门上空,乌压压地落下来的,正是数不清的魔人为首。
的那个魔人身材高大魁梧,身披黑色斗篷,赤红色的眸子比其他魔人都要刺眼,正是魔族的暗夜尊者。暗夜尊者缓缓停在长生大殿外,对着殿内厉声吼道:“知舟,你最擅长的就是把事情嫁祸别人了吧?”魔人来袭殿。
内众神纷纷蓄势待发,知舟也乱了分寸,不知暗夜尊者为何会突。
然前来,并且语气不善。不明所以的彦昊见魔人来了,还死要面子地站在最前端,拔剑道:“大胆孽障,竟敢闯入长生门来送死!”知舟拼命地对暗夜尊者使眼色,却见暗夜尊者。
不为所动地伫立在大殿外,眸中怒火中烧。暗夜尊者今日显然不是来与众神细数恩怨,而是前来找知舟兴师问罪的,此外,他还眼红于扶桑手中那串星月菩提,所以前来。众目睽睽之下,暗夜尊者对知舟道:“知舟,我好意助你夺长生殿内的机关是几十年前知舟设下的,当初他设下机关,就是为了以防有朝一日,他在这大殿之中被人揭穿。
本以为这机关部署得万无一失,众神无法轻易打破,然而知舟岂能料到,澄观和乔青会赫然出现在这大殿之中,合力打破了他的结界。澄观依然是从前的模样,眉清目秀,举止落落大方,他身旁的青衣女子,知舟从前见过几次。就是这两个与知舟并无太多交集的人,替知舟顶下了当年杀海月的罪责,如今二人杀气腾腾地归来,无疑是。
为了报仇。知舟惊了一惊,目光在瞬息之间变得狠厉起来,众神见澄观出现,一个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实在是没脸见人。澄观不再如从前一样走到哪里都是双手合十,僧人。
做派十足,如今的他两手随意垂在两侧,视线定格在知舟身上。“知舟,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狠毒,几十年前你把海月姑娘的死栽赃嫁祸给我,我不与你计较,可你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你还是人吗?”澄观目光锋利起来。周围的众神纷纷摩拳擦掌,喝道:“此等败类,让我们抓住他。
交给天帝处置!”闻言,知舟面露惶然,正准备脚底抹油偷偷溜走,乔青却凌空一跃,在众神前面抓住知舟的肩膀。乔青与知舟过了几招,知舟的法术也不容小觑,因两人打斗剧烈,四周的人都不敢胡乱往前冲。只见乔青一双青葱似的手指握诀,同时对知舟骂道:“几十年前,我娘是。
被你们这群臭道士给害死的,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话落,乔青用力发功,知舟一面应付乔青,一面咬着牙回答:“害死你娘的不是我,而是你!”乔青猛地一愣,知舟继续道:“若不是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把当年的事嫁祸给澄观,而你娘又如何会出现在长生门,拼死救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听到这里,乔青瞬间精神恍惚,眼眶之中泛起泪光。知舟趁此机会逃了出去。
朝勋立即追在知舟身后。澄观本想追出去抓住知舟,却看见乔青精神颓然地站在一旁,双肩似乎在微微颤抖。此刻,众神都已经追出去抓知舟,澄观缓缓靠近乔青,侧目瞄一眼她低垂的眼睛,那双冷艳的眼睛里湿漉漉的。见状,澄观当即有些不知所措,方才知舟所说的话,他也都听见了,知舟说的既对,又不对。正因知舟这番话中有可取。
的地方,所以澄观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试探着将手放在乔青肩上,却被乔青闪开了。乔青抬起头来,泛红的眼睛里满是幽怨。“你走开!”乔青侧过肩膀,面如死灰地看着澄观,“那个臭道士说的没错,我娘的死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爱上了你,她也不会为我而死。你知道我娘最后说。
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让我再也不要见你。”“而我竟好了伤疤忘了疼,控制不了自己答应见你一面,却忘了从前为了见你一面,我害死了多少人。”说到这里,乔青闭上眼睛深吸了。
一口气,随即她转过身子,脚步轻飘飘地走出了长生大殿。“今日我不杀那臭道士,他也会死在别人手里,谁杀了他不重要,只是我不想再面对外面的一切了。”乔青说到这里,她正好跨出长生门的门槛,身后响起知舟无力的声音。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不愿给我一点时间?”“当日你说信任我,所以知道我不会咬伤你,可是信任能干什么呢?你从前若是早一些喜欢我,现在也不会这样了。”乔青顿住脚步。
蓦然回眸看了澄观一眼,她的嘴角勾起清浅的微笑,那笑容温柔之中,透出无尽的寒凉。澄观目送乔青离开,他站在她身后,大声告诉她:“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乔青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剩下澄观在空无一。
人的长生殿内,跌坐在地上苦笑了一声。与此同时,朝勋已经和知舟交手许久,知舟虽然修为不比朝勋,然而他实在诡计多端,又会些魔族法术,所以要杀他并不简单。朝勋与知舟对峙之时,眼里满是仇恨:“你当初是如何杀了海月,此刻我要你百倍奉还!”“知舟,你的心难道是铁打的吗?居然连海月都不肯放过!”知舟仰。
头大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不如你和我一起集齐星月菩提,我们就可以复活海月了!”“痴人说梦!你可知星月菩提是六界至高无上的宝物,岂可因为一己私欲,随随便便驱动这法宝!”“今日你已被众神围困,不管你怎么逃也逃不出长生门,若是你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以让你。
死得痛快些!”知舟不肯放弃一丁点儿希望,眼珠子频频转动,正在想别的方法逃出长生门。乐承昀知道朝勋想要亲手杀了知舟,是以在一旁蓄势待发,想着如果朝勋被知舟耗尽了体力,他再上去。谁知就在朝勋与知舟僵持不下之时,澄观不知从何处冲上前来,在知舟背后刺入一剑。顷刻之间,知舟的胸口血流如注,众神看清杀知舟的是澄观之后,纷纷瞠目结舌,佛门弟子不可杀生,这里无人不知。澄观却早已忘记了自己曾是佛门弟子,他看着知舟。
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只是嫉恶如仇地白了知舟一眼。“我杀你不为别的,只为了当初为了救我而白白丧命的那些妖族人。”澄观说罢,将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扔。众神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吞吞吐吐道:“澄观大师,你好歹也是佛祖身边的弟子,怎可杀生呢?”澄观负手发笑:“从前你们。
诬陷我,通缉我的时候,怎不记得我是佛家弟子?如今我早已不是佛祖身边的人了,爱杀谁就知舟死后,扶桑与彦昭也在藏经阁内找到了知舟藏着的两颗星月菩提,因知舟已死,设在这里的所有法术顷刻之间都消失了。然而知舟狠毒,不止在藏经阁里设下阵法和结界,还有一种机关。
他一死,这机关就会自动触发。因此就在扶桑和彦昭拿到星月菩提,准备离开藏经阁时,整个藏经阁开始天旋地转,书架上的古籍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扶桑身子倾斜。
好被彦昭搂住,然而下一刻,藏经阁竟猛地坍塌了,重物轰然压在彦昭身上,而扶桑则被彦昭护在怀里。眼前一片漆黑,扶桑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只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紧接着,一阵血腥味钻入鼻腔。“大叔,大叔你没事吧?”扶桑下意识叫出声来,那血并非扶桑身上的,而是从彦昭的脑袋上缓缓流下来的血。扶桑慌了神,抬起手摸了摸彦昭的脸,他的额头上满是粘稠的鲜血却。
努力平静地道:“我没事,你怎么样?”扶桑带着哭腔:“你骗我,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说罢,扶桑试图用法术逃出废墟,奈何她与彦昭都被压住,皆是无法施展法术,而彦昭已经用尽了力气,为她换来一寸空间。“
桑彦昭突然吃力地喊了扶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为何喜欢你?”扶桑泪流满面,梗咽道:“别说话了,我不能让你有事,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的,你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想办法。
的彦昭却自顾自地说:“我喜欢你,因为当日你与我在司幽族凌峰山上时,便比寻常女子勇敢得多。”“你连巨熊都不怕,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却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如果我是你,我恐怕不会坚持这么久。”扶桑不断地用手拭去蜿蜒在彦昭额头上的血迹,此刻废墟之中暗淡无光,她看不清他的脸。
却能用手感觉到他正在笑。“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未能履行我的诺言,还没娶你为妻。”扶桑想要呼救,却无法使用法术,此刻只有无穷无尽的悔恨袭上心头:“都是我疏忽大意,我不该来拿星月菩提的,不管二十四颗星月菩提还是什么,在我心中都抵不过你活着。”“彦昭,你一定要撑住,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彦昭轻轻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洒在扶桑脸上,他说:“倘若我不能回到天宫,你便带。
着所有的星月菩提离开。”“不要再回九重天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里。”话毕,彦昭的身子陡然晃了晃,他已经失血过多而极度虚弱,却咬了咬牙,为了帮扶桑争取更多时间而硬撑着。扶桑除了流泪之外,几乎动弹不得:“要走我们一起走,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彦昭笑了笑:“我有一个。
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本想找个机会慢慢跟你说的,可惜没时间了。”“扶桑,人生往往如此不可预期,生死早已注定。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生活,知道吗?”说完,彦昭发出一阵沉闷的咳嗽,随即再也没有了动静。扶桑声嘶力竭地喊了半天,彦昭却毫无回应,扶桑摩挲着彦昭沾满鲜血的脸颊,泪如决堤。彦昭说的不错,人生往往不可预期,正如扶桑前一刻还沉浸在得到星月菩提的喜悦之中,下一刻就要面临着失去爱人的痛苦。
浑浑噩噩的每一刻,扶桑都有轻生的念头,她已下定决心,若是彦昭真的再也醒不过来,她也绝不苟活。上天见怜,不久之后,废墟之中照进一束刺眼的光,救出扶桑和彦昭的人。
乃是乐承昀。彦昭被救出废墟时,殷红的鲜血映红了他雪白的衣袍,他的后脑勺受到重创,已经昏睡不醒,扶桑则紧紧抱着彦昭的身子,不肯松开。彦昊和彦恒发现彦昭受了重伤,一面在心中欣喜若狂着问:“你们找到星月菩提了吗?”乐承昀身为天界的长者,平日里极少发火,这一次却忍不住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问星月菩提的事!都给我出去!”说罢,乐承昀和扶桑将彦昭安顿在。
一间房里,乐承昀细细探查了一遍彦昭的伤势后,满脸凝重。“彦昭怎么样了?我求求你救救他!”扶桑死命抓着乐承昀的手。乐承昀好不容易正儿八经一回,对扶桑说:“你放心,我会救他的,只是若要你的性命来换他,你可愿意?”扶桑愣了愣,下一刻斩钉截铁地点头:“只要能。
救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就真的如此喜欢他?”说这句话时,乐承昀的目光瞬间暗淡。扶桑点头如捣蒜:“彦昭是为了护着我才变成这样的,他对我尚且掏心掏肺,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乐承昀愣怔片刻,发出一声喟。
想好了,现在彦昭失血过多,想要救他,只能用你的血注入他的身体里。”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朝勋打开,朝。
勋进门之后道:“若是需要血,我可以把我的血给彦昭。”乐承昀痛心疾首地斜了朝勋一眼:“你这不是添乱吗?在场的人只有扶桑的血能够与彦昭的血相融,你也是知道的。”听了这话,朝勋顿时颓然地顿了顿,旋即转身离开了。乐承昀知晓彦昭的身世,也知道彦昭体内住着一团魔气,而在。
场的人皆是仙胎仙骨与生俱来,所以能够把血给彦昭的只有扶桑。如若不然,乐承昀又岂会吝啬自己的血呢?扶桑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却不加思索地对乐承昀说:“施法吧,为了他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望着扶桑满面英勇,乐承昀眉宇。
间浮现一抹落寞,不多时,他在彦昭与扶桑之间施法,将扶桑体内的血引到彦昭身上。整个过程中,扶桑始终深情地注视着彦昭惨白的脸,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凄然而又美丽。这个世界上,能让她甘愿放弃自己性命的事,就是此时此刻,扶桑也是用同等的分量,在爱着彦昭。待施。
法结束之后,扶桑和乐承昀俱是筋疲力尽,扶桑晕过去的前一刻,只看见乐承昀对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此同时,众天神大都返回了天宫,彦昊和彦恒却一改往日的懒散。
是要留下来照看彦昭。其实这两人的目的众人早已心照不宣。
谁不知道他们是想拿到彦昭以性命换来的那两颗星月菩提,回去邀功?夜深,彦恒悄悄来到彦昊屋里,压低了声音对彦昊道:“三哥,听说彦昭还没醒过来,只有那个扶桑在他屋里守着,我们要不要进屋去,偷偷把星月菩提找出来?”彦昊惊喜地瞪圆眼之后,又担忧道:“虽然朝勋和曼姝已经先。
回天宫复命,但不知乐仙在哪儿,他素来关照彦昭,若是被他发现……”彦恒扬起下巴,冷哼一声:“三哥你怕什么?就算被他发现了又如何?我们只是想尽快把星月菩提带回去安置,他能有什么话要说?”彦昊历来都是被彦恒牵着鼻子。
走一听彦恒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他的胆子立刻大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彦昊兴奋道。彦恒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现在就去!”于是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彦昭房门前,在纱窗上戳了个洞,向里面瞧了一圈,发现乐承昀不在,方肆无忌惮地进了屋。两人进屋之后,看见非但彦昭还在昏睡,就连扶桑也躺在另一张榻上,看上。
去气息奄奄。见状,彦昊当即大喜过望,眉飞色舞地对彦恒道:“这女子定是将自己的灵力渡给彦昭,如今伤得不轻,无人妨碍我们了。”彦恒点头,道:“三哥,你去彦昭那儿找,我来找扶桑说罢,彦昊立即转身走向彦昭,却猛然发出一声惊呼:“彦昭,你……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若是换了平常。
即便是彦昭突然醒了,彦昊也不会面露惶然,感到心虚,然而眼下,彦昭的模样实在有些反常。只见他身穿雪白的里衣,额头上系着一条包扎伤口的白色布条,脸色惨白如同厉鬼。
墨色的眸子略微泛红,一双冷峻的眼睛里闪烁着森然的寒芒,乍一看,像极了嗜血的魔人。彦恒闻声,也扭头看了彦昭一眼,随后开了门就要跑:“三哥快走,这不是彦昭。”其实这就是彦昭,不过是轻微入魔的彦昭而已。彦昭没有给这二人逃跑的机会,他挥了挥手,彦昊和彦恒当即撞到墙上。
跌在地上喊痛不休。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马上用法术回击彦昭,然而彦昭只需轻轻扭转手掌,两人便使不出任何力气来。“你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以为就算来硬抢星月菩提,我也只能乖乖把它双手奉送,是吗?”彦昭的话语轻飘飘的,语调却是透着十足的寒意,像一片磨的极薄的刀刃,无须用力即可要了别人的性命。彦昊彦恒皆慌了神,倒是彦恒诡计多端,开始大声呼救,想着把乐。
承昀喊过来阻止彦昭。事实上,乐承昀倒也闻声过来了,不过发现彦昊和彦恒居然想要趁人之危,拿走星月菩提之后,于是选择袖手旁观。“你们俩既然打了歪主意,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乐承昀说罢,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戏。
见彦昭稍稍用力,就将彦昊和彦恒打出了这间房,两人狠狠摔倒在地上,还不忘说狠话。“彦昭,你竟敢对兄长如此不敬,回天宫后,我们定会找父王处罚你,你这个怪物!”彦昭轻轻勾起唇角,眼角流露出不屑:“父王只认星月菩提,有本事。
你们就从我这儿把星月菩提抢走。”“若是做不到,从此以后便再也不要靠近我,别想再像用下三滥的手段加害于我,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们!”彦昊原本满脸倔强,但看见彦昭的目光。
不似平日那样淡漠,竟是史无前例的愤怒和狠厉,他便浑身一颤。“知……知道了……”在彦昭凌厉的注视之下,彦昊委实感到惊骇,故而没出息地认了个怂。这两人带着一身伤狼狈地离开后,彦昭方缓步走回房中。乐承昀悠闲地倒了一。
杯茶,问他:“看你的样子,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吧?”彦昭不置可否,径直走到扶桑床前,问乐承昀:“扶桑怎么了?”
承昀放下茶杯,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怎么了?还不都是为了救你,她把身上的血注入你的身体里,现在极度虚弱,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闻言,彦昭眉目间的凛冽逐渐散去。
目光开始柔和起来,他轻轻摩挲着扶桑苍白的脸颊,问道:“她不会有什么事吧?”乐承昀叹了口气:“吃尽了苦头,命是保住了。”说完之后,乐承昀起身,负手走出了屋子。彼时月光皎皎,乐承昀独自伫立于夜色之中,自嘲地笑了笑。
记得他曾对扶桑说过,他这冗长的一辈子里,还没遇见过一个叫他心动的女子。
可是就在扶桑奋不顾身地要救彦昭时,他却忽然心念一动。也许不是他没有遇到令他心动的女子,而是在他的生命里,没有一个肯为他豁出性命的女子。所以在看见扶桑执着地要救彦昭,他才会倏忽之间无比落寞。此时,朝勋和曼姝并肩伫立在天宫之中。
曼姝愁眉苦脸地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道:“唉,不知道扶桑到底怎么样了,她法术那么弱,胆子倒是比一般人大。”
朝勋揉了揉曼姝的头发:“放心吧,扶桑不会有事的。曼姝啊,如若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如此勇敢的。”
曼姝抬眸注视着朝勋的脸,望见他的眉目之间沉淀了更深的落寞,才发现复仇并没有带给他释然,而是更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