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看着她,眼中逐渐露出恨意,他说:“陆夫人,你这样欺骗顾琪然,难道不会感到愧疚吗?”“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秦玉能有这般猜想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她接着说:“只是,你刚才为什么没有跟她坦白呢?因为她不会相信你对吧?她宁愿去相信一个处处跟她做对的女人。
而你……不过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而已。”陆依琴的话很有杀伤力,秦玉听在耳朵里,却没往心里去。
“您错了,我只是想亲眼看到您最后是如何落得惨败的下场,以及……我也相信司常超会保护好她的。”
架在秦玉鼻梁上的眼镜微微反光,他脸上的表情也越发让陆依琴看不透。“哼!你和你母亲一样,都那么自以为是。”
陆依琴讨厌看到他这种样子,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可最后呢?不还是输得体无完肤。
听到自己的母亲时,秦玉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他还有事情要做,道:“多有打扰,我先告辞了。”
“这就想逃跑了吗?”陆依琴知道自己是抓到他的软肋了,秦玉一定是在逃避什么。秦玉打开自己的眼镜盒,将眼镜放回去,直视着陆依琴说:“如果您执意要让我留下来的话,我也会奉陪到底。”没有了镜片的掩饰,秦玉眼中的戾气很直接的让陆依琴受到一种压迫感。
陆依琴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身后的化妆盒,生怕秦玉“还有一件事,能告诉我你母亲现在在哪里吗?”陆依琴的脸有些发白,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寻找着她母亲,她恨着她,却又想见到她。秦玉转身,道:“无可奉告。”
他很清楚陆依琴和自己母亲之间的那些恩怨纠葛,母亲当初活得那般辛苦,还不是拜陆依琴所赐。后来她带着自己离开了那个极尽奢华却又极尽残酷的家,她就对他说过,以后不要再和这里的人产生半点纠葛。
可他……终究是辜负了母亲的教诲。他回来了,他不能容忍当年这些人对母亲犯下的过错。陆依琴在听到他那句话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随即内心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吗?陆依琴深深的叹了口气,昔日的往事历历在目,纵然她当初对他母亲坏事做尽,却也是为了她好。
就像苏玲的哥哥为了让她回到自己身边,不惜杀害了她的丈夫一样。
……彼时,顾琪然已经坐在赶往那栋别墅的车上,司机是司常超。
于顾琪然在路上打不到一辆车,这全要“归功”于司常超将一辆豪车停在了她身边,过往的车辆没一个敢靠近的。
说起来,司常超也好久没有没去拜访过那个年父亲相仿的老故人了,正好借此一叙。顾琪然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从这里到那栋山间别墅还有几十里路呢,她总不可能走着去。
只好暂时向司常超妥协,极不情愿的上了他的黑车。司常超的打算在日落之前赶到那里,毕竟晚上的山路并不好走,上次去那个黑心加工厂时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顾琪然坐在他的后座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迷离起来,意识到天也快黑了,他们今晚怕不是要在哪里过夜?
在一个陌生男人家过夜,即便对方是自己的舅舅,也会让她多少感到不习惯。之前在黑心加工厂过夜的经历就已经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那种事情她是不想再。
发生第二次了。司常超能跟着她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有多久才能到?”顾琪然想到那里之后尽快结束。
谈话,至少还有时间赶回来。等来的却是司常超一如既往的冷漠,他从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好不容易到达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由于上山的路实在不好走,所以两人只能。
步行上去。顾琪然看着山顶上那个别墅,心说这那里是别墅,分明就是古堡。这时她想到了基督山吸血鬼。
伯爵的传说,这种地方阴气比较重,很容易闹出人命来的。顾琪然的心里毛毛的,她不敢向后看,唯恐看到一张。
可怕的鬼脸。司常超心情大好,感觉有时候吓唬吓唬她也蛮好玩的。顾琪然又不自觉的向他靠近了几分以。
此寻找安全感。司常超则是很自然的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顾琪然顿觉惊慌,她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是只要一想到身后或许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着自己她。
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开始贴近司常超。“原来你胆子这么小。”这种时候司常超当然是忘不了嘲笑她一番的,臂弯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要你管?”顾琪然嘴硬。
的说着,眼看就要走到别墅门口了,天上突然下起一阵大雨。两人随之加快脚步,趁着司常超敲门的功夫。
顾琪然狼狈不堪的拧着身上的衣服,一大片水轻而易举的就被拧了下来。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太,年纪看。
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的。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还戴着一副圆框金色边眼睛,如果不是她那身女仆装扮,顾琪然怕是要以为她就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两位请进。”老女仆做。
事很有礼数,并没有把他们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客人拒之门外,这是让顾琪然比较庆幸的。事实上,以司常超。
的身份来说,进入这里已然是绰绰有余。女仆贴心的给两人拿来毛巾和吹风机,顺道还将餐桌旁的壁炉点燃。
给两人取。
暖。顾琪然打了个喷嚏,看来自己的体质还真不怎么好。
仆也很有眼力见的给她拿来感冒药,不过却被顾琪然宛然拒。
绝了。女人在怀孕期间是不能吃任何药品的,否则会对腹中的胎儿产生影响。只不过她这种行为在司常超看来就是极其不听话的了。“吃药。”“小感冒而已,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顾琪然极力解释着,可是司。
常超似乎有强迫症一般,硬要她吃下去。顾琪然虽然知道。
他是一片好心,但是他这种强硬的态度却让人很不舒服。“淑林,去给他们两位熬些姜汤驱寒。”楼梯上。
方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就像是已经工作了很多年的齿轮在缓缓转动着,发出的声音让人不禁感叹岁月过后的沧桑。顾琪然下意识的向楼梯望去,只见一个西。
装革履的男人扶着楼梯扶手一阶一阶的走下来,他也在看着他们,只不过完全把目光落在了司常超身上。
顾琪然努力想看清这个人的样子,待到他走进后,顾琪然才。
发现这是一个长相极其周正的男人,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
刻满了痕迹,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来他在年轻时是借着微弱的。
灯光,顾琪然发现他的样子当真与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都是狭长的凤眼。只不过他身上。
却散发着浓厚的西方绅士的气息,恍若让人见到了中世纪的某。
位伯爵。“司先生,好久不见。”男人客气的笑道。
“默先生,好久不见,或者应该称你为苏先生。”
男人听罢,没有作答,而是将目光移向顾琪然,面露疑。
“这位是……”“您好,我是顾琪然。”顾琪然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问道:“请问您认识苏玲吗”“你是她的……女儿?”
难怪他刚才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她应该和苏玲是有血缘关系的。“对。”顾琪然感觉自己现在就距离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她迫不及待地问:“当年我父亲被杀害,和您有关系吗?”但随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问太唐突了,于是委婉的说:“抱歉,我太直接了。”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苏默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件事情的准备,他还欠苏玲一个交代,她到现在应该还恨着他吧。
顾琪然也不知自己现在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悲痛,自己找到了多年未见的亲舅舅,可他却是杀害自己的凶手,这种狗血而残忍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
没有多余的客套和寒暄,三人直奔主题。事情总是超乎寻常的顺利,顾琪然很快就了解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这个是她舅舅的男人也毫不避讳这一切,说起那些陈年往事就像是在说昨天吃了几顿饭一样淡然。刚开始他这种置之度外的态度还让她颇为讨厌,但是随着她事情的深入了解,她才发现这件事完全不是她想得。
那样,也不是陆依琴说得那样。“当年,我确实对你父亲怀恨在心,认为是他强迫并拐走了我唯一的亲妹妹,我开始报。
复他。但我是一个有原则和道德操守的人,对于他的报复也仅限于威胁和恐吓,至于你说得那些事,我对此并清。
楚。”不过当他得知顾琪然父亲的死讯时,他当时还是蛮开心的,他以为这样,妹妹就又可以回到这个家族里来,可是他错了。司常超压根就没想过要把目标放在。
这个男人身上调查,他说得这些话他一点也不感到惊讶。陆依琴这次的计划恐怕又要落空了,只是她为什么又。
要让顾琪然知道这件事的另一个真相呢?只是为了能让她和。
舅舅重逢吗?司常超并不认为自己的母亲有这么好心。
听到男人否认了那些话之后,顾琪然长长的松了口气这。
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母亲并不是害死父亲的帮凶,只要确认。
这点她就可以安心了。“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吗?”苏默不觉得以司常超和顾琪然的能力可以调查到他。
“嗯。”司常超微微点头。在确认这个答案后,苏默稍稍释然,他记得陆依琴,这是一个颇具性情的女人。
把这件事告诉顾琪然也实属情理之中,她这么做不就是想让他与顾琪然之间反目成仇吗?这倒正合了她的心意。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原本是可以继续在国外安稳生活的,没必要大老远跑来掺和这些往。
“现在天色不早,不如你们就留下用餐吧。”苏默对两人做出了邀请,司常超原本就打定主意在这留一晚的,现在外面下着雨,地上路滑,搞不好车辆在行驶的过程。
中还会遇到泥石流。顾琪然倒不这么想,要在这个阴森如同古堡一样的地方住一晚上,想想都让人感觉毛骨悚。
然。但是当她看到司常超表态后,自己也不好执意要走。何况,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舅舅,虽然自己今天是第。
一次接触他,但是他留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由于这栋别墅只有苏默和女仆两人,这一大桌子菜并不方便。
让她一个人来做,苏默便也走进厨房帮忙。顾琪然和司常。
超虽然是客人,但苏默毕竟是长辈,顾琪然是第一个坐不住的,走到厨房帮老女仆洗菜,而司常超则是在切菜。
虽然刀法很生硬,切出来的菜也是一截长一截短,苏默却。
也只是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顾琪然早就知道司常超不擅长做菜,都说君子远庖厨嘛,他这种人就应该坐在。
办公室里批改文件。她想过去帮他,却被他直接无视到一旁去。“顾小姐,能帮我提一桶水吗?”在不远处洗菜的女仆朝她说道,其实若不是她年纪大了,。
是万不会让顾琪然去的,毕竟她可是尊贵的客人啊。苏默却是允许她这样做的,他从未将她看作过仆人。
“好。”
顾琪然提过水桶,问:“请问接水口在哪里?”她在厨房里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居然连个水龙头都没有,合着这盆里洗菜的水都是从外面提进来的吗?
“我带您去吧,请跟我来。”顾琪然跟在女仆后面。
走进别墅走廊的深处。这里给顾琪然的感觉真就和古堡一样,墙上挂着壁灯,但是光芒却很微弱,每当要看不清路的时候,前面又会出现一盏灯。顾琪然心里其实怕得要死,她只好尴尬的找着话题,说:“那个……舅舅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很孤独。”
舅舅不是在忙生意吗?整天和那么多人打交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顾琪然不明白,她不知道司常超是不是有孤独感。“不一样的,老爷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老女仆说到这里时,声音染上些许伤感。顾琪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说:“放心,我以后会常来看望他老人家的。”
“麻烦您了。”老女仆突然停住,向她微微行礼,这让顾琪然受宠若惊,她怎么受得起这般礼数呢。忙将老女仆扶起,道:“都是应该的。”就这样走了大概二三十米,顾琪然看到了一个被玻璃天花板罩着的花园。
抬起头就能看到夜空中的乌云和点点雨滴拍打在玻璃上的水痕,顾琪然很喜欢这种布局。在花园的中心有一处水井,顾琪然有些懵,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水井,难道这就是舅舅那非同一般的品味吗?
她将水桶缓缓放下去,又和老女仆一点一点的提上来。
待她独自一人提着水桶回到厨房后,整个人就累得宛如一条咸鱼一样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这次体力的消耗似乎有点大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在隐隐作痛。
你怎么才回来?”刚才顾琪然和女仆离开的时候,司常超还一直担心着她。这会儿甚至要放下手中的菜去找她,却见她一身狼狈的样子回来了。顾琪然摆摆手,她现在需要先缓一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司常超板着脸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顾琪然见好就好,将水一饮而尽。却因为喝得太急呛到了,口中喷出的水吐了司常超一身。他的脸色就好像窗外的阴云一样,随时都有雷电轰鸣的可能。“拿这个擦一擦。”
苏默递过来一条毛巾,他刚才看到顾琪然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就感觉有些好笑,她遗传了她母亲的某些特征,一样的迷糊和不经事。司常超只是擦了擦脸,身上的衣服却还在滴着水。顾琪然看着很过意不去。
她问苏默:“舅舅,这里有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这一声舅舅,他等了二十几年,原本如一潭死水的心荡漾起一圈浅浅的涟漪。苏默笑道:“走廊左转第二个房间。”
“好,谢谢舅舅。”司常超看着苏默脸上的笑意很不爽,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顾琪然,他能感觉出来,他在意的只不过是她母亲罢了。
两人来到了苏默所说的那个房间,刚一进去,顾琪然甚至以为自己在逛着哪家的品牌服装专柜店。
这里的衣服都是一件件挂起来的,有几件甚至被塑料模特穿在身上,再看那牌子上的价格,都不下七位数。
司常超却像在地摊上挑拣衣服一样,不合眼的直接就顺手扔在了地方。顾琪然忙给收拾起来重新挂上去,幸好这里的地板上铺了一层绒毛地毯,这才没让衣服沾上灰尘。“
脱衣服。”司常超淡淡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换衣服的前提不就是要脱衣服吗?这逻辑没问题,但是……“我还在这里诶,你就不能等我回避下吗?”顾琪然仍旧没敢睁开眼睛,上次看他在自己面前光身子还是在出差的。
时候,那时他的身材简直好得没话说,分分钟都想引人犯罪。顾琪然感觉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很红,如果看到了他的肉身不知道会不会流鼻血。这时她手中的衣服被司常超拿开,面前响起一个霸道的声音:“把。
眼睛睁开。”“不。”顾琪然果断拒绝,他一定是想看自己出丑。“难道要我把你的两颗眼珠子挖出来吗?”司常。
超威胁道。这招用来对付顾琪然的各种害羞傲娇小脾气是屡试不爽的,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了司。
常超的脸距离自己居然只有三公分,仿佛下一面就要亲上来。再往下看,他的腹肌隐隐约约的隆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是有生命的山丘,总之任何一个女人看来。
都会为之迷倒。顾琪然的眼睛瞄向别处,说:“别愣着了,赶紧换上吧。”“你来。”只好遵命。指尖触碰到他。
肌肤的那一刻,顾琪然感到一种结实的弹性,她又忍不住戳了一下,似乎还挺好玩的。“快点。”司常超不想跟她浪费时间,更不愿意看到她这种兴致满满的。
样子。“哦。”顾琪然匆匆忙忙的给他穿好了衣服,退后几步一看,发现他换上这身衣服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看起来充满活力,如果去参加大学篮球队的话。
一定会收割一票迷妹的等两个人来到正厅的时候,却发现苏默和女仆已经将这一桌子菜做好了。苏默贴心。
的为顾琪然温了一杯热牛奶和几块小点心,这其实是她。
母亲晚餐前的小嗜好,他一直记得。而他和司常超杯中倒得则是白酒,这是他在地窖中珍藏十几年的佳酿。
司常超拿起杯子浅尝一口,发现这味道很像他之前在大学时喝过的,他当即问:“这酒叫什么?”“自家酿的,祖传艺。”苏默轻轻晃着酒杯,酒香顿时四溢开来。
自己酿的吗?他之前在大学过生日时收到过这么一份礼物,可惜的是没有署名,这酒也同那赠送者般神秘同。
样没有名字。“依我之见,苏老板更合适做餐饮行业,这酒若量产,必定能大卖。”司常超半开玩笑的说着。“
司总说笑了,其实说起来,琪然应该也会酿这酒吧?你以后。
若是想喝,可以让琪然代劳。”苏默早就从两人的言谈中看破了他们的关系,他不反对,相反还感觉蛮有趣。
顾琪然的脸色微红,却还是否认的摇摇头,她现在怀孕,不宜沾染酒精,她才不想以后整天酿酒给他喝呢。
你不会吗?”苏默有些诧异,毕竟当年她母亲在族里可是酿酒的一把好手,这种绝妙的手艺怎么可能不传给她呢?
“不会。”顾琪然没有注意到的是,司常超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本以为当年那瓶酒是她送的。
饭吧,尝尝我做得红烧鲤鱼。”苏默察觉气氛不对,立刻转移了话题。顾琪然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口感确实不错。
只不过她现在不太喜欢吃油腻的食物而已。“舅舅做得菜很好吃。”顾琪然礼貌性的夸赞着。“喜欢就好。”苏默温和一笑,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做给她吃呢。
问:“你的母亲现在过得怎么样?”这些年来,他曾试图过打听苏玲的情况,可最后都放弃了。就算打听又怎。
样?她依旧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他这样做也不过是在徒增烦。
恼罢了。顾琪然有些为难,她在纠结要不要把母亲的近况告诉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