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狼后动员将士们的同时,扶桑和赵淮玉回了一趟酒肆。
两军交战多日,赵淮玉一直不敢见萍姑一面,生怕萍姑见了他之后又要骂他大逆不道,狂妄张扬,说不定还要把他锁在屋子里。
这一边担惊受怕着,赵淮玉竟十分不凑巧的碰上了萍姑。酒肆里没有客人,萍姑刚从阁楼上下来,望见赵淮玉兴高采烈地走在扶桑身旁,正说着这些天来他杀敌的痛快。萍姑面无表情,只在楼梯拐角处静静地站着。
赵淮玉抬头时,突然捕捉到上方的萍姑,当即面如土色,下意识地往扶桑身后躲了躲,低声喊道:“娘……”
萍姑眉梢轻挑,不说话的模样让人很是胆战心惊,就连扶桑都觉得脊背发凉,担心下一刻萍姑就会把赵淮玉关进屋子里,不让赵淮玉再掺和天狼族的事。
惊吓使然,赵淮玉决定先下手为强,向萍姑道个歉:“娘,我知道错了,待司幽族退兵之后,我一定不敢再出风头了。”
“娘,你别把我关起来……”孰料片刻之后,萍姑缓缓走到赵淮玉身边,锋利的目光渐渐和缓下来,眼里含着一片温情,她的声音很轻:“我子长大了!”
说罢,萍姑绕开赵淮玉和扶桑,兀自到街上转悠去了。
萍姑走后许久,赵淮玉还在纠结萍姑方才那句话的意思,他缠着扶桑道:“桑爷,你说我娘是骂我翅膀长硬了,还是夸我呢?”
扶桑欣慰的扬起眉毛:“自然是夸你为天狼族打了胜仗,是真正的男子汉了。”赵淮玉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会吧,那我娘应该多说几句话的,怎么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扶桑哭笑不得:“你娘是萍姑好不好,你看见她和谁废过话?”细思片刻后,赵淮玉还是不信:“我娘一向不许我在外人面前崭露头角,这次我却替天狼族出战了,你说我娘会不会不理我了?”
扶桑解释了多次,赵淮玉却被幸福冲昏了头,于是扶桑只好敷衍道:“是是是,你娘就是不会理你了,行了吧?”
这么一骂,赵淮玉反而笑嘻嘻的,总算是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随即,扶桑和赵淮玉在后院里歇息。此番回来,赵淮玉一来是想偷偷看一眼萍姑可好。
其次,赵淮玉想回来找到彦昭,在彦昭和扶桑中间说和说和。
谁知彦昭又不知溜达到哪儿去了,赵淮玉只好试探扶桑的口风:“桑爷,彦昭大哥怎么不在这里啊?”扶桑白了赵淮玉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这几回来过!
再说了,他爱上哪儿就上哪儿,我才不管呢!”赵淮玉心里一抽抽,好言相劝道:“你别生他的气,彦昭大哥说了,他们家乡有规定,出门在外的人不许掺和别族的恩怨,所以那天他才不肯帮你的!”扶桑坐在井边。
知从哪儿捡了一颗石子,恨恨的往地上扔:“这厮谎话连篇,我才不相信他呢!”就在石头落地时,扶桑只听一声惨叫,继而望见彦昭“噌”一下出现在她面前,痛苦的抱着脑袋。
“小姑娘,你说我坏话可以,但拿石头打人可就不对了啊!”扶桑望见彦昭,明明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抹不开面子与彦昭讲和,故而反唇相讥:“谁让你变成蜥蜴偷听我和赵淮玉说话的?”彦昭顿时满脸幽怨,扭头就走。
走了几步之后,他又猛地回过头来对扶桑喝道:“我方才只是碰巧路过井边,谁稀罕偷听你们说话?”
话落,彦昭才真的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扶桑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正要追出去暴打彦昭一顿,却被赵淮玉拦了下来:“桑爷,稍安勿躁,彦昭大哥也是有脾气的!”
扶桑挽起袖子:“你看他那是什么态度!”作为中间人的赵淮玉一面对彦昭十分有好感,觉得彦昭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一面又不敢反驳扶桑,只好代替彦昭被扶桑暴捶了一顿。
良久,扶桑总算是撒完了气,两人又赶往古城门与这几日司幽族避不出战,天狼族人皆雀跃欢呼,说是司幽族终于被天狼族打怕了。
扶桑起初也这样认为,但见司幽族多日没有退兵,扶桑又有了新的担忧:“你说司幽族会不会是在商量对策,要破你的问题咒啊?”此时,赵淮玉和扶桑正走在天狼宫附近的巷子里。赵淮玉四下扫了一圈,见周边无人。
方道:“就让他们商量去吧,问题咒早已失传,有谁会知道如何破解它?”
扶桑舒了一口气:“你不会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破解问题咒吧?”赵淮玉扬起下巴,脸上浮现出傲岸的神情:“怎么可能?我偷偷告诉你,破解问题咒的方法就是不听我的问题。”
扶桑恍然大悟,悻悻道:“以后不用担心被你暗算了。”两人嬉笑打闹间,并未留意到巷边的一户人家的房门动了动,而躲在门后的人,竟是多日不曾出门的铃兰。
铃兰在扶桑和赵淮玉之前走进这条巷子里,原本是想趁这几日人少,出门散散心。谁知还未走出这条巷子,便听见扶桑和赵淮玉的声音。
铃兰没脸见人,所以随意推开一扇门,躲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躲在门后时,铃兰竟听见了这个惊天大密。虽说赵淮玉告诉扶桑时,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但铃兰毕竟会些法术,居然把破解问题咒的方法听得一清二楚。
开门出来的那一刻,铃兰面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玉玲珑一听赵淮玉使的是问题咒,登时恍然大悟,即便她从未见过有人施展问题咒,但还是对问题咒早有耳闻。
墨兰一愣,年纪轻轻又养尊处优的他自是不知道问题咒是什么东西,只是望见玉玲珑若有所思,片刻,玉玲珑幽幽道:“是了,的确是问题咒,我说我们的将军何故无伤无病的就断了气。”墨兰皱了皱眉:“师尊,问题咒是什么?
”玉玲珑面色凝重,沉声道:“问题咒是一门咒语,但凡被下了问题咒的人,若是回答不上提问之人的问题,便会气绝身亡。”
墨兰色变震恐,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异术,果真是杀人于无形之中,令人生畏。于是墨兰沉痛道:“所以先前我们那几位将军,都是中了问题咒,才会无端身亡的?”
玉玲珑叹着气点了点头,又忽地望向仍被士兵押着的铃兰,疑惑道:“你是天狼族人?”
铃兰颇为惶惑,却还是如实道:“我是天狼族人。”
玉玲珑蹙了蹙眉:“你既是天狼族的人,为何要做背叛族群之事?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铃兰连忙辩解:“我诚心把事实相告,绝无欺骗你们的意思!”
经玉玲珑这么一问,墨兰也怀疑起来:“别说你是一片好心,没人会做亏本的买卖,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铃兰这才弱声道:“司幽族战胜天狼族之后,可否让我接替狼后的位置,掌管天狼族的一切?”墨兰冷哼一声:“你的野心倒是不小啊!”玉玲珑态度严谨,不苟言笑道:“如今问题咒一事尚未得到证实,你反倒先跟我们提条件,就不怕我们立刻杀了你吗?”
铃兰眼里含泪,哀求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天狼族现任狼后偏爱扶桑,族中权贵们无法安生。”
“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杀了扶桑,替我们老世族出一口恶气,至于接任狼后一事,若是你们不愿意,我不会再提。”
然而铃兰身在司幽族,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尽管她一再保证,玉玲珑还是派人将她押了下去:“你还不知道苍戎怎么死的吗?我玉玲珑平生最恨的就是出卖族群的人。”
“此番我先将你关起来,若你说的是假话,明日交战之后,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悬在天狼族古城门上示众!”故而铃兰就这么被绑在司幽族大营里,彻夜未归。
第二日,狼后和云铭站在古城门上眺望司幽族一方,倏忽望见司幽族大军在几里开外的地方,浩浩荡荡地向古城门涌了过来。
狼后心里咯噔一下,已意识到司幽族不会再打没把握的仗。但前几日赵淮玉连连战胜司幽族,天狼族的将军们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听见司幽族大将前来叫阵,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请命出城迎敌。
狼后有所顾虑,但还是让一名将军领兵出城。此番司幽族派来的将军格外勇猛,天狼族大将只与他过了几招,兵器便脱了手,只好仓皇逃回古城门。云铭站在城门上,惊诧道:“前几次司幽族出战,将士们俱是畏首畏尾不敢上前,他方军心如一盘散沙,不战已败。”
“可是这次出战,我明显感觉司幽族士气高涨,将士们都不再畏惧我天狼族,不知是何缘故!”扶桑眉头一紧,心想司幽族不会是已经知道如何破解赵淮玉的问题咒了吧?
赵淮玉垂眸思索片刻,对云铭拱手请命:“云铭叔叔,不如让我出城会会司幽族派来的这个匹夫!”
云铭想了想,还是让赵淮玉单枪匹马出了城。本以为司幽族那名将军见赵淮玉单独迎敌,会心惊胆战不敢上前,谁知这人倒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由分说便往前冲。
其间,赵淮玉问了这人好几个问题,这个人却都毫无反应,单是握着他的长枪紧逼赵淮玉。狼后和云铭见大事不妙,立即派人出城接应。方派了扶桑和一名老将奔赴战场,却见赵淮玉虽未一招治敌,却与敌方大将好一阵厮杀。
司幽族派来的将军与云铭差不多的年纪,比起年龄不满二十的赵淮玉老练许多。但赵淮玉意气风发,双手握了两把长剑,竟丝毫不落下风。见状,扶桑和出城支援赵淮玉的将军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隔了一段距离观战。
赵淮玉果然好功夫,只见他骑在漆黑的天狼兽身上,身姿稳健,两柄长剑频频挥舞,泠白剑光闪烁不息。
战场上,兵器碰撞发出的锐啸之声不绝于耳,鼓声越来越块,气氛越发紧张,半盏茶的功夫,司幽族将军被赵淮玉击于马下。
赵淮玉下马,剑刃贴在那将军的颈上,厉声低喝:“这次让你们见识见识,纵然刀剑相向,实打实的较量,你们司幽族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话落,赵淮玉利落地把剑收回,纵身一跃骑上天狼兽,回城去了。
此战,墨兰和玉玲珑是喜忧参半,喜则因为这次并未折损大将,铃兰所说的破解问题咒的方法果然是真的。而忧心就忧心在,想不到天狼族还有像赵淮玉这样的少年,不仅精通早已失传的问题咒,更是身手了得,不惧老将。
经历一番交谈分析后,玉玲珑劝墨兰暂时放宽心:“只要大将没有无故送命,我们便还有机会与天狼族僵持。”
墨兰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暂且安心想对敌良策。
不过说到要如何对付天狼族,玉玲珑倒是想到了铃兰,想来铃兰是天狼族人,又和苍戎一样是天狼族的老世族。
要想找到攻破天狼族的突破口,恐怕没人比铃兰更清楚。于是玉玲珑找到了铃兰,替她松绑后,道:“今日两军玉玲珑一语道破铃兰的心思后,铃兰瞬间颓唐地跌坐在地上。此时的她忽然十分自嘲,想她乃是天狼族已故上将军的女儿,今日却不得不出卖自己的族群,出卖自己的良心。可她早已顾不上良心了。
她要的只是子瑜而已。想要风风光光的嫁入祭司殿,做子瑜的妻子,想不到竟这么难。若此时不与司幽族结盟,扳倒扶桑和狼后,日后她如何嫁给子瑜?大祭司又怎么可能接受她?
只有接替了狼后这个位置,大祭司才会成全她和子瑜。所以铃兰很快就接受了玉玲珑的提议,并告诉玉玲珑:“天狼族有一座百里山,是除了倾心江之外,沟通外界的另外一个渠道。”
此处边防薄弱,不过司幽族大军要是想从百里山袭入天狼族,得绕过几个部落,才能绕到百里山上。”
随即,铃兰将司幽族从百里山进攻天狼族应走的路线画了下来,玉玲珑便将铃兰放回了天狼族。铃兰走后,墨兰向玉玲珑请教:“师尊,这次为何不把她扣押在军营里,不怕她耍花样吗?”玉玲珑眼里溢出轻蔑的色彩,鄙夷道:“所谓饥不择食,这女子正是如此,她已经背叛了族群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况且我已派人查清她的底细,她与扶桑是死对头。”
墨兰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她说的不会是假话。不过,师尊接下来的打算,真的是悄悄潜入天狼族?”玉玲珑面色沉着道:“是要潜入天狼族,但不是我们。”
“请君上秘密调动驻守我族的大军,让他们从百里山出其不意地杀进天狼族,我们里应外合,将天狼族所有势力前后夹击。”
“我就不信天狼族区区几万人能敌得过我们十几万大军!”墨兰眉毛一挑,欣喜若狂地翘起兰花指,撩了撩头发:“师尊此计甚妙,我这就去安排!”翌日。
司幽族未再派人前来叫阵,天狼族照常防守,观察到司幽族大军仍囤积在无名山下,并无异样。狼后和云铭商量之后,加强了对古城门的防守,以防司幽族大军突然前来攻城。
夜里,铃兰风尘仆仆地绕过几个族群,耗尽浑身法术才回到天狼族,刚到落霞殿里,却见子瑜竟在厅堂里等候。铃兰一惊,下意识的想躲到一边,避开子瑜。
谁知铃兰方挪了挪步子,便望见子瑜离开椅子,径直往她的方向走来,并低声唤道:“阿兰。”铃兰不自在的笑了笑,试探道:“子瑜,今夜你怎么能出门了?
大祭司他让你出来见我了吗?”话音刚落,铃兰怯怯望着子瑜的眼睛,只见子瑜眼沉淀着一波湍急的暗流,正是极其严肃的神情。
两人静默对视,片刻后,子瑜闭了闭眼睛,语气沉痛:“昨日我们与司幽族交战,司幽族虽然大败而归,却破了淮玉的法术。”
铃兰故作不知情,后退一步道:“是吗?”子瑜眼里的失望越来越深,他的声线也好似结了冰:“阿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去了哪里吗?”“因为我已问过你身边的人,她们说你前天早晨就不在落霞殿,前夜也不曾回来过。”
“为什么你前夜不在落霞殿,昨日他们就想到了破解淮玉的法术的方法?阿兰,世上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说到这里,子瑜浓墨重彩的注视着铃兰:“你说一句实话,是不是你去司幽族军营里,向他们通风报信的?”铃兰愣怔许久,开口时一副破罐破摔的颓唐:“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话落,子瑜目光呆滞片刻,痛心疾首地望着铃兰:“阿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关乎我们天狼族的生死存亡啊!”
铃兰失魂落魄,笑容含着几许凄楚:“我能不这么做吗?扶桑在天狼族呼风唤雨,先是与我撕破了脸,又设计让素荣做了她的替死鬼,让我和你落魄入狱,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
“就在前几天,她还略施小计就害死了苍戎,这样的人若继续留在天狼族,我们还有活路吗?”子瑜含着泪,难以置信地往后退:“阿兰,你太糊涂了!”
烛火摇曳,铃兰笑中带泪,视线早已模糊。浑浑噩知多久,她终于扑进子瑜的怀里,痛哭流涕。“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啊!我已经和司幽族那边说好了,只要他们攻破了天狼族,以后我就是天狼族的狼后。”
“到那时候,你父亲就不会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了!”铃兰说到动情之处,抬起头来凝视着子瑜清隽的脸庞,却只在那张万分熟悉的脸上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冷漠。
子瑜慢慢将铃兰推出他的怀抱,苦笑着摇了摇头:“到那时候,我已经不会和你在一起了。”说罢,子瑜毅然决然地转身,正准备要走。
铃兰却在他身后声嘶力竭的吼道:“没有机会了,司幽族大军很快就会从百里山的方向杀进天狼族,我接任狼后的日子指日可待!”“子瑜,我们拼得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换来了可以长相厮守的机会,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得知天狼族即将遇袭,子瑜身躯一颤。
离开落霞殿之前,子瑜只留下一句话:“倘若这次我们天狼族果真沦陷,我与你的情分便到此为止。”言毕,子瑜大袖一拂,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落霞殿。铃兰扶着朱红色的柱子,望着子瑜决绝的背影,泪水从眼中喷薄而出。
子瑜离开落霞殿后,开始满世界的寻找扶桑。到酒肆时,萍姑显然不愿意招待他,一言不发便上了楼。
子瑜心急如焚,只好自己在后院里横冲直撞。许是夜色漆黑,子瑜竟在井边摔了一个大马趴。被一个陌生人出言讥讽,子瑜只觉胸口堵得慌,却没有底气敢去反驳彦昭,只好低眉顺眼地爬起来,复又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站稳之后,子瑜怯怯地望着彦昭:“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我从未在我们天狼族见过你?”彦昭在井边走了几步,故意猛地抬起手来,将子瑜吓得脖子一缩。
彦昭却继续方才的动作,抬手抓了抓额头,同时哈哈大笑:“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一个孬种,那小姑娘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
子瑜从小娇生惯养,纵然怯懦了些,却是受不得眼下的奇耻大辱,故而挺直了腰板,瞪着彦昭:“今日我有要事在身,暂且不与你争论此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孬种!”“顺便问一句,你口中的小姑娘可是扶桑?”彦昭不冷不热的看着子瑜:“你还来找扶桑做甚?”
子瑜顿时十万火急地皱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哦?”彦昭诚心捉弄子瑜,“有多重要,说来听听!”
子瑜急到跺脚,捏着拳头道:“哎呀,此事事关我天狼族生死存亡,我不能告诉你呀,你快告诉我扶桑在哪儿!”
彦昭眉目间的玩味立时一收,拎着子瑜的后衣领腾空一跃,两人掠过漆黑的天幕,在天狼族上空俯瞰大地,方望见赵淮玉和扶桑正在百里山下烤一只鸡。彦昭陡然落地,将子瑜的后衣领一松,子瑜摔了这夜的第三跤。
扶桑和赵淮玉正围在篝火旁,烧鸡已经熟得差不多了,忽然听见一声钝响,抬起头望见子瑜摔在地上,荡起一层呛鼻的灰。而彦昭不疾不徐地向扶桑和赵淮玉走来,闲闲道:“这个负心汉说他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跟你们说。
”说罢,子瑜也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忍着痛走到扶桑跟前,语气十分焦灼:“扶桑,司幽族就要从百里山这儿偷袭我们天狼族了,你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狼后和云铭公子。”
扶桑猛地把手里的烧鸡一扔,“噌”一下站了起来:“司幽族大军刚刚还好好的待在无名山下,什么时候转移兵力过来偷袭的?”
子瑜噎了噎:“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扶桑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只是什么?你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是谁告诉你司幽族要从百里山过来偷袭的?”
子瑜哑然失声,嗫嚅着嘴唇道:“我,我不能说……”
原本还心疼那只烧鸡的赵淮玉,一听司幽族即将来袭,也马上站起来,面露恨色。“是不是铃兰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扶桑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子瑜的消息是从铃兰那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