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没有别的问题了，在文件上记下了些什么，就让繁小忻出去。

“同学，谢谢你的配合，可以回去了。”

死者明明是自杀，可是顾家的人非要说有阴谋，因为死者生前并没有任何异常。

认为自杀得太过突然，所以顾家一定要查，可现在查了这么久，盘问了所有与死者有关的人。

都没发现任何线索，到最后给顾家的交代也只能说是自杀，并无阴谋。

警察对繁小忻说完又转过头看向旁边翘着二郎腿霸气坐在靠背椅上的少年，几分无奈：“你女朋友可以走了。”

夜星泽瞥了那警察一眼，带着浓浓的不满，起身和繁小忻一同走出了询问室。

那名警察看了眼夜星泽的背影，无奈地叹气摇头，喊了一声：“下一个。”

从询问室出来，一直走出了这件办公室。

繁小忻都垂着脑袋，皱着眉头。

她刚才并没有对警察说实话，她没有说她听见的内容，已经看见的东西。

她看见夜星泽的瞳孔变成了红色，像魔鬼一样。

她听见夜星泽说的那些话，带着嗜血的残忍。

那么轻易地夺取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却并无迹可寻。

这几日的事情足以证明，夜星泽有一种能力能够控制别人的思维和行为。

他是坏人吗？

正当繁小忻思考着这些事情，感觉头顶落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量，带着浸骨的凉意。

是夜星泽手轻轻拍在了她的头顶，同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安慰道：“没事了，别多想，专心准备期末考。”

繁小忻顿住脚步，转身正对着他，抬头认真地把他看着：“夜星泽，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夜星泽这样问着，眸光闪动着温柔的水润，但却没有一丝惊讶。

繁小忻突然拽住他的手，拉着他走进了楼梯间。

又探出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也没有摄像头后，镇定下来，重新认真而直接地说：“那天你对顾若冰说的话，我一字不落听得很清楚，也看见你……”

夜星泽表情沉凝下来，“看见什么？”

“看见你的眼睛……”繁小忻没有说完，她想他应该知道她在说什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夜星泽突然笑了一声，“所以你觉得杀人凶手是谁？”

繁小忻怔住。

杀人凶手？

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

她不但知道，她还帮着杀人凶手隐瞒了罪行！

可现在要她说“杀人凶手是夜星泽”，她说不出来。

夜星泽给她的印象，最开始是那么可恶、横行霸道，可之后一直这么温柔，包容她的一切小脾气小。

这些日子里所有细碎温暖的回忆和感觉都是真的呀！

可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他。

他的另一面是什么？

是顾若冰看见的那一面，是杀人不眨眼，杀过人之后还这么镇定自若，仿佛死的那个人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

这样冷静，像个魔鬼。

“我不知道！”繁小忻摇头，眼眶湿润，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裹挟着冰冷从眼眶里滑落，掉到地上。

她不想确定夜星泽是杀人凶手。

她不想自己说出口。

她也不想让第三人知道一丁点对夜星泽不利的信息。

看她红红的眼眶，夜星泽心口抽痛，“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嗯嗯”繁小忻重重点头，她当然记得。

他说过永远不会伤害她的。

夜星泽抬手轻轻为她抚去泪水，动作细小得仿佛力气大一点会把面前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碰碎一般珍爱，“我知道你知道所有，你现在把我供出去也没有关系，我不怪你，只要你别因为我难过就好了。”

供出去？

她不要！

“你是坏人吗？”繁小忻满脸是泪，颤抖着双唇问道。

毫无疑问，她心里是害怕的。

她害怕夜星泽。

“你觉得呢？”

“我希望你不是。”

“如果是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夜星泽心口一沉，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遇见她之前，他杀了不少人，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

遇见她之后，他学会了控制自己，有她陪伴的那几年，他没有动过一丝捕杀的念头。

后来她离开，他终日躲藏在那座别墅当中，一步都未曾踏出，更别说杀人了。

而这次，是遇见她之后的第一次。

可那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而且他只是让顾若冰自杀了而已。

这不算吧！

在她心里，他不是坏人吧！

见他不说话，繁小忻猛地抓住他的双臂，开口带着些许乞求：“以后，别再杀人了。”

只要以后他别再做这样的事。

这次她当作不知道，没看见也没听见。

“原来……是你们……”

一道震惊的声音穿透二人的耳膜。

二人齐齐转头看去，之间顾若冰的闺蜜欧鸥站在楼梯间外面，瞪大了双眼，眼里写满了恐惧。

欧鸥便要跑去喊人，繁小忻这时的反应竟然比夜星泽还快，两步跨上前去拽住欧鸥的后衣领将她拖进了楼梯间。

把她推到最里头，而自己堵住了唯一的去路。

欧鸥开始害怕地颤抖起来，缩在墙角，一直摇头哭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放过我吧！我对天发誓什么都不会说的”。

繁小忻盯着欧鸥，“就算我放了你，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夜星泽有些惊讶地望着繁小忻的侧颜。

她在……帮他？

她明明知道他是凶手，却在帮他？

她知不知道，以人类法律来看，她是在犯罪？

繁小忻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一下就慌了。

被听见了，怎么办？

难道要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杀人灭口！？

夜星泽看出她的手足无措，出声道：“我来吧！”

繁小忻看了他一眼，退到了一旁。

只见夜星泽迈步朝欧鸥走去，慢慢蹲下身来，一双血红的眸子盯着欧鸥。

欧鸥吓得更是直往墙角里缩，几乎要嚎啕大哭喊救命。

“嘘！”夜星泽伸出食指竖在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欧鸥果真不说话了，心里头蔓延着无限的恐惧感。

眼前这个人，的确很帅，可他是杀死顾若冰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