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小师弟有些疑惑的问向导师。“师兄们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感觉真的没必要啊…毕竟做复刻就能够过得好好的，经费也管够，没有必要去为了这种事情去冒险啊…”

带着耳机的白羽向下拉了拉耳机，随后示意对方坐下来。

“我问你个问题啊，为什么会有历史周期这么一个说法？”

小师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因为皇帝无能？”

导师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大家都争夺权力？”

白羽还是摇头随后说道。“都不是，是因为人口过多。”

这种爆论让小师弟有些当机，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历史不算很好，可是也记得都是古代鼓励生育的啊…”

“那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你可以翻遍任何一个王朝末期，他们几乎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人口压力过大，加上土地兼并严重。”

白羽继续说道。“这就是所谓的历史周期，人口过多导致原本的土地根本就养不活那么些人，最后仅剩的土地还被大地主收走，这就是王朝历史周期的根本。”

可是小师弟还是有些疑惑。“这些和师兄们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啊…”

“有啊…因为唯一一个能够解决历史周期的方法就是科技，知识从来都不伟大，甚至拥有知识的人也不伟大，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里，任何人都有着难以言表的庞大见解，可是…能够将知识实践起来的人，才是最伟大的。”

白羽指了指自己的头，眼神无比严肃。“没有得到实践的知识就是脑海之中的一段信息，屁用没有！唯有真正运用于现实的知识，才是真正的知识！”

小师弟有些畏惧，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说着这种近乎于毁灭自己三观的导师。

“可是你这样说的话…我们直到大学的教育岂不是很没有意义么…”

“你不感觉大学很不合理么？如果只是传授知识来说，有无数种比上课更加高效的做法。”

白羽的话永远是这么的偏激，可是偏偏又有些属于他自己的价值观。

这让小师弟更加的迷茫与困惑，一边是从小到大的教育，一边是直接否定这一切的导师。

“导师…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羽拿起那个已经满是茶垢的水杯抿了一口。“我感觉c9也好还是第一梯队，第二梯队，说白了就是劳动力的蓄水池。”

他轻轻的把电脑屏幕推向小师弟，屏幕之中的画面正是第一次大学扩展。

“说实话现在大学所教导的知识甚至已经开始落后于社会了，不只是我们这里，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如此，因为知识具有滞后性，可是为什么会进行第一次扩招？既然具有滞后性为什么非要让更多的人学习？”

小师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个问题一但问出来那必进小黑屋。

“求求了…直接说结果吧！我可不想进拥有着四百零四个摄像头的地方待着。”

“好，那就是学历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你能站在这里，就是因为在教育资源有限的今天把别人的教育所占据！你没有骄傲的资本！”

白羽表情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

“科学就应该探索未知！这也是科学唯一的目的和真理！而任何偏离这个目的的人，不只是对科学的亵渎，而是对整个社会的亵渎！高高在上惯了，低下头看看那把你托举起来的人吧！”

虽然不好听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先不说能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高等教育，以及廉价至极的费用。

就只说假设有个人考上大学因为交不起学费被退学，这种事情在任何地方都是极其正常，可是唯独在这里，唯独在这个地方…

如果说这种事情发生了，那就不是撸一个院长能解决的问题，八成校长都得跟着下来。

“你如果只是一个大学生，我是不会说这么多，可是你也算是进入了科研，是就读的五年直博，那么孙文斌孙博士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过脚底下的人们诉求呢？那些把你抬到这个地步的人们再说什么？我告诉你他们在渴望着更好的生活。”

在所有人都在说大学生遍地走的时候，本科率普及仅仅是百分之五。

而获得博士学位的人那就更少了甚至不到一百万人，这个能够百度出来的问题孙文斌并不是不知道。

“那导师既然你这样说，那为什么我们毕业以后工资甚至不如计算机专业的三分之一，我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师兄们费劲心血去努力争取来的经费甚至放在互联网上连一百块电路板都买不来！”

(根据知情人士透露，他们做实验的板子基本上都是一千加…更好的也有比如上万的…)

白羽躺在椅子上摊了摊手。“都是一样的，你总是看着更高的地方，所以忘记了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脚踏实地。”

“我之前也说过学历是无用的，有用的是你在做什么，和你将会做什么，在这个过程之中你就会不由自主的获得了你想要获得的东西。”

结束完谈话的孙文斌有些不明所以的出了办公室的门，看着有些在忙碌有些在划水的现状有些恍惚。

出门之前导师的最后一句话仍然在耳边回响。“虽然科研是一分工作，可是这份工作不同于别的工作，别的工作你是自食其力，而这份工作…是由无数人作为你的垫脚石而构建起来的工作。”

孙文斌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导师这个人也是怎么就喜欢动不动说这些…不过这份工作…还真是很糟糕。”

抛去崇高的外壳之后，这份工作困难多，八成不会成功，所做的一切都是未知，甚至直接说实话。

科研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只要轻轻的剪开那层崇高的外壳，剩下的基本上就全都是痛苦，疑惑，未知，折磨，就是这样…这是一份比大多数工作更加折磨人的工作。

“喂小师弟，傻愣着干嘛！快过来干活了！”

陈安在远处招手。

看到这一幕的孙文斌高声说道。“来了！”

他并不理解这份工作的意义。不过也不重要，反正…这才第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