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当代年轻人中的佼佼者,有魔法高校的尖子生,有大家族倾尽全力培养的精英,甚至有灵脉觉醒不到24小时便跟灵体交手过的天纵之才。”
说道这,叶斌顿了顿,看向人群中的陈伟。
短暂的眼神接触过后,叶斌继续道:“不过,你们必须得搞清楚,这里是白月国,是考核地点,不是你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温柔乡。在我的眼里,你们甚至连垃圾都不如!”
中年妇女的定义还是垃圾,到叶斌这里,台下这群天之骄子,竟然连垃圾都不如。
但是左手剑神名声在外,年轻人们心中不服,却不敢像刚才那般简单粗暴的表达心中不满。
心高气傲的,紧紧拽着拳头,眼中喷出不服气的怒火。
而胆子小一点的,比如宋鱼儿这种,则是在叶斌略显沙哑的声音下,脸色惨白。
陈伟稳了稳心神,现在,他完全可以肯定,叶斌在声音里加入了灵压,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压制年轻人的血气,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准新人,摆正自己的位置。
“很好,你们的愤怒和懦弱,都是我非常愿意看到的。”叶斌忽然笑起来,“能否将愤怒化为力量,或者克服自己的懦弱,成长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灵能战士,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不过。”叶斌眯了眯眼,“丑话先说在前面,你们这里面,有人会死,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现场再度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一种无形的压力萦绕在年轻人心间。
饶是陈伟提前了解到了一点点内幕,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从主考官的嘴里确定了这样的消息后,他仍然忍不住心中一沉。
而那些之前斗志昂扬的骄傲者,仿佛被人当头淋了一瓢冷水,眼中的愤怒,渐渐转为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签过生死状的他们,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一纸白纸,不只是说说而已。
“叶斌前辈,不止死一个两个是什么意思?”
有个胆大的年轻人忽然举手问道。
陈伟寻声看去,发现发问的年轻人面色平静,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镇定。
“宋鱼儿,你认识他吗?”陈伟小声问道。
等了小半天不见回复,转头看去,发现宋鱼儿这个怂货竟然在抹眼泪。
陈伟用手肘顶了顶矮冬瓜,后者这才反应过来。
“他叫左良,金童玉女里面的金童,本届第一名的有力竞争者。”
宋鱼儿声音颤抖,看来是被叶斌的话吓得不轻。
金童玉女?
陈伟心中犯嘀咕,这些人,外号一个比一个怪异。
不过能成为第一名的有力竞争者,想来是有真正实力的,难怪看上去会这么淡定。
面对左良突然发问,叶斌并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不快,反而笑着解释道:“字面意思,可能会死两个,也可能会死两百个。”
“啊...”
台下一片哗然,两个和两百个,天差地别。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主考官这句话的含义。
考核内容到底是什么,会出现这么不确定性的伤亡?
“可是,考官的职责之一,不就是保护考生们的生命安全吗?”
左良眉头蹙在一起,显然,两百这个数字,让金童也感觉到了压力。
总共参加的人员,正好是两百个,换句话说,站在会场里的这群年轻人,有可能全军覆没,不管你多有能耐,都有死亡的可能。
“不错,考官的任务,是保护你们的安全。”叶斌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是,你是不是忘了‘尽量’这两个字,万一出现考官也控制不了的局面呢?”
叶斌将‘万一’二字咬得极中,但传到陈伟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故意’二字。
陈伟不相信,有左手剑神这么拉风外号的叶斌,会控制不住局面。
吧嗒——!
身侧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陈伟定睛看去,原来是宋鱼儿这小子摔坐在了地上。
宋家的小太爷眼神迷茫,嘴里念念有词。
“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陈伟捂着额头,简直没眼看。
好歹是房地产巨头家的少爷,怎么能拉胯成这样。
他将宋鱼儿拉起来,劝道:“你要当一辈子懦夫?你那些朋友看不起你,你不知道?这考核还没开始,就吓成这样,就不怕你父母在家里重新开小号?”
不是陈伟想要多管闲事,而是他答应过乐萌,要尽可能帮助宋鱼儿。
如果这家伙如此没有斗志,那么会给陈伟带来非常大的压力。
听到陈伟说的话,宋鱼儿忽地呆住。
思索半天,终于回过神。
“陈伟大哥,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在这么懦弱下去。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
“你可不可以先扶着我?我腿有点软...”
“......”
比起宋鱼儿,不少准新人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全场怨声载道,抹眼泪的有,倔强昂着头怕眼泪掉下来的也有。
反正他们总算意识到,这次的考核,和以往每一届都不同,充满了危险性。
“安静一下!”
叶斌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知道你们很害怕,所以,会给你们提供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
说着,叶斌轻轻拍了拍手。
紧接着,一阵阵气动声响起。
考生们寻声看去,原来是排在门口的大巴车,大门一一打开。
“提上你们的行李箱,离开这里,选择退出这次考核,不仅没有生命危险,还能回到你们的安乐窝。回去众心捧月,不香吗?”
说完后,叶斌打量着场中众人。
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害怕、迷茫,但更多的,是在挣扎。
“你们放心,现在退出,灵部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更不会对你们的家庭有任何处罚。进不了灵部,你们可以在其他方面为国家做出贡献,这并不冲突。”
主考官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那些原本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离开的年轻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要上大巴很简单,抬抬脚的事情。
可是,上了大巴以后呢?
懦夫、胆小鬼、逃兵等等词汇,必然会跟着他们一辈子。
“算了,小爷不伺候了,命都没了,考上了有什么用?”
僵持中,有人提起行李箱,开始往大把方向奔跑。
“我妈在乡下给我找了个媳妇,我得回去看看。”
“哎呀,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洗的衣服还没收呢,那可是我奶奶临终前给我做的。”
诸如此类离谱的理由,层出不求。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随。
很快,就有四分之一的考生上了大巴。
陈伟本来以为叶斌只是在试探他们,但是等第一辆大巴坐满开走以后,他才明白,叶斌是认真的。
而且那些黑衣人,态度竟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不阻拦,甚至还帮着提行李。
这反而让陈伟内心陷入了一种危机之中。
‘逃兵’走得越轻松,说明留下来的人,要面对的东西就越危险。
因为当逃跑的行为变得理所当然,就说明在考官们看来,面对接下来的考核,这样的行为,并不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