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和宋鱼儿二人哼哧哼哧将三百来斤的大胖子扔进红房里,加上后来陈伟带过来的瓦尼娅,统共三人。
还处在昏迷中的男子,就是之前骗宋鱼儿去加油的巴颂小弟,也得亏有了他,宋鱼儿才能找到这里。
三人只有瓦尼娅是清醒的,或许是袜子的味太冲,瓦尼娅眼泪直流。
“伟哥,怎么办?现在不知道苏昕雪和何倩情况如何,这几个人就这么留在这里,怕是有后顾之忧。”
宋鱼儿呲着牙,摆出一副狠相。
陈伟摸着并不茂盛的胡茬子陷入思考。
按照影视剧里的情节,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敌人,是应该杀掉的。
但是现在有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他从没对人类下过手。
不管是二口女还是白面婆,在得知他们是灵体后,陈伟耍起刀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三个人类。
思索良久,陈伟似乎下定了决心,他伸出一只手摆在宋鱼儿面前。
“把你裤裆里那玩意儿掏出来。”
宋鱼儿一听,吓得急忙护住关键部位。
“伟哥,你这是干嘛?实在想不到办法,也不能找我二弟的麻烦啊!”
陈伟扯了扯嘴角,知道宋鱼儿这小子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草,我说的是斧子,不是小小鱼...斩草除根不得要武器?难不成你让哥一拳一拳地敲死他们?”
明白了陈伟的真正意思后,宋鱼儿拍着胸口放下心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饿了呢。”
“草!”陈伟打了个干呕,“别恶心我。”
等宋鱼儿从他的空间皮带里掏出大斧,陈伟开始磨斧头。
“tui——!”
吐了一口唾沫在斧刃上,陈伟将锋利的斧刃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来回摩擦。
金石交击的声音难听且刺耳,瓦尼娅吓得直哼哼。
“你有遗言?”陈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哭得鼻涕都浸进袜子里的瓦尼娅。
瓦尼娅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满眼都是对活命的渴望。
陈伟上前将她嘴里胡成一团的袜子扯出扔到地上,冷声道:“但凡喊一句,我马上送你归西。”
“呜呜呜...”瓦尼娅小声抽泣着,点头的同时结结巴巴回道,“小...小哥,之前你不是说不杀我吗?”
陈伟确实答应过她,只要好好配合他们演戏,活命没有什么问题。
言而无信是没有素质的体现,但陈伟觉得那是针对普通人,瓦尼娅这种吃人的女人,甚至不能算人。
“男人的话,你也信?这么多年的夜总会,你算是白混了。”陈伟冷笑道,“再说了,我承诺是我不杀你,至于别人杀不杀你,我可管不着。”
瓦尼娅一听,愣了小片刻后,张大嘴巴就要嚎啕大哭。
谁知她那只带字母的袜子,又重新被塞进了嘴里。
这一次不仅有酸味,还有一股子土腥味。
宋鱼儿在旁边觉得不对劲,伟哥这话的意思,好像是...
还没反应过来,斧头就递到了他的手上。
“宋鱼儿,你来。”陈伟郑重其事地将斧子还了回去。
宋鱼儿低头看看斧子,又抬头指了指自己,“伟哥,我才十五岁,砍人这事,是我这个年龄该承受的?”
陈伟拍了拍宋鱼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鱼儿啊,少年总有成为男人的那一天,那一天具体是哪一天,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着今儿就是个相当不错的日子。凡事都有第一次,何不让那一天来得早一些?”
宋鱼儿苦逼的眨着眼,努力消化陈伟的歪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一天’,只是,这个那一天是不是搞错了?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男孩成长成男人的标准,不一直都是正儿八经地从阴暗且满是荆棘的小道上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他的对手失去了行动力,完全没有成就感啊。
“伟哥,要不你做个示范,我看看怎么...”
话未说完,陈伟便抬手打断,“鱼儿啊,男人不能总是絮絮叨叨,说干,那就得干。我出去抽根烟,希望一支烟的时间过后,你能成长成真正的男人。”
言罢,陈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红砖房。
宋鱼儿愣在原地怔怔出神。
斧子被陈伟磨得锃亮,砍起骨头来绝对又快又狠。
思索半晌,他抬眼瞅了瞅已经开始拼命挣扎的瓦尼娅,缓缓走了过去。
“你这样我砍不准,没准会先剁掉手脚什么的,那样你更痛苦。”宋鱼儿按住瓦尼娅的肩膀,“你乖一点,脖子伸长,到时候我唰一斧头下去,你眼睛一闭,就完事儿了。”
瓦尼娅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再说,如果就这么死了,她的眼睛绝对闭不上。
可是会不会死不瞑目,与宋鱼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呸呸——!”
往手心里吐上口水,宋鱼儿举起斧头。
......
陈伟的烟抽掉一半的时候,宋鱼儿满脸是血地走了出来。
斧子应该被他塞回了裤腰带里,没见手上有东西。
“搞定了?”
陈伟见宋鱼儿眼神迷茫,掏了一支烟递过去,准备带坏小朋友。
香烟,百害无一利,唯一的作用就是释放压力。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是个正常人接受起来都有一定的难度。
宋鱼儿沉默着蹲到陈伟旁边,接过烟后二话不说塞进嘴里。
啪——!
陈伟从大哥化身小弟,很殷勤地帮小老弟点上。
宋鱼儿抽了一口,呛得眼泪直流。
咳嗽几声,他才回过神,见自己手里捏着烟,奇怪地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底抹了抹。
“没事的,他们都是些吃人的恶魔,你这叫行善积德,阎王爷会帮你在功德簿上记一笔的。”
宋鱼儿似乎还在回味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没有搭理陈伟,居然自顾笑起来,表情甚至有点兴奋。
“真特么大啊,我活了十五年,就没见过这么大的。”
“害,你还是年轻见识短了,大的多了去了,比如...”
陈伟刚接过话头,说了一半发现接不下去,他找不到打比方的东西,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大。
“你在说什么鬼话?”陈伟觉得事情不对。
宋鱼儿露出一副娇羞。
都不用回答,陈伟瞬间懂了。
“你没动手啊?”
“动是动了,但是意思不是一个意思。”
“那么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陈伟奇道。
“血?”宋鱼儿摸了摸脸,感觉到脸上结痂的血块后恍然大悟,“害,我自己的鼻血,流太多又没有纸,这不只能用手抹?”
陈伟啪一下扶着额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还是不能太过相信年轻人啊...
“伟哥,这事得你来,我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宋鱼儿扯了扯陈伟的衣角。
陈伟的脸瞬间凝固,半晌后叹了一口气,“哎,我要是敢的话,至于让你个毛没长齐的家伙动手吗?”
“啊?”这回轮到宋鱼儿惊讶,“合着刚才什么少年成人,都是忽悠我的?”
陈伟讪讪丢掉烟头,“谁知道你跟我一样,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气氛转瞬沉默下来,在信仰即将要崩塌的那一刻,宋鱼儿的眼里忽地重新亮起了希望,顺便帮大哥找到了借口。
“伟哥,这种事情讲究一个出其不意,也不能怪咱怂。”
陈伟想了想,觉得合理。
他们又不是屠夫,等哪天遇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定会理所当然地挥出屠刀。
自欺欺人安慰好自己后,两人准备再进屋把绳子绑结实一点时,然而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枪响。
陈伟猛地停下脚步,侧头跟宋鱼儿对望一眼。
“出事了,走!”